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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位,還能確認生死?!?/br>劍宮的煉丹房并非一無是處,這顆小藥丸詭異至極,也因為它,劍宮才能掌握每個人的行蹤,但是只要將它放入滾油中便可以消融殆盡,再不留下任何痕跡。上祁對他們這些人終究是不信任的。司玥趕到的時候只在地上發(fā)現(xiàn)了一攤深色的血跡,韶尋和白術都已不知所蹤,血溫尚余。劉元緊張地看著司玥,他的身體越發(fā)肥胖,仿佛臃腫了一樣,肥胖的身子瑟縮成一團,聲音干?。骸氨话l(fā)現(xiàn)了,現(xiàn)在要怎么辦?死斗嗎?”……波瀾壯闊的海面之上,一輪紅日從海平面上緩緩升起,燦烈卻又沒有絲毫溫度,一艘大船正揚起布帆緩緩航行,身著黑衣的中年男子站在甲板之上,微黑的面容堅毅冷酷,左頰之上有一道可怖的傷疤蜿蜒爬行,將半邊臉撕裂成惡魔一般的殘忍。上衍面容凜冽而深沉,他想起離開劍宮之前上祁對自己所說的話:“四長老手下的蔡老頭,還記得嗎?人心不足蛇吞象,安逸了那么多年竟然妄想掌權,不過是一個毫無用處的糟老頭,竟有膽子對劍宮的訓練方式質疑,說什么一旦離開劍宮便會叛變……”上祁看著他,面色陰郁,“上衍,你已經(jīng)收到結果了吧,都已經(jīng)這樣了,看他們還能說出些什么來。明天你和蔡老頭過去,遵守你的誓言,都處理掉再回來吧?!?/br>四長老年歲已大,再加上上祁對這幾人尤為敬重,所以他們基本不會過多詢問劍宮事宜,但是因為蔡老頭的耳旁風,他們竟然妄想以此理由對劍宮進行一次大換血。三人,還剩下三人,三位組長,他將會親自去解決他們。天光大亮,株臺小鎮(zhèn)已經(jīng)熱鬧了起來。司玥獨坐房中,面容平靜,似是一夜未睡,她站起來活動了幾下胳膊,眼睛略微干澀,但是精神尚佳。半長的烏發(fā)用華麗的緞帶束起,將干凈清爽的面容露了出來,傾絕的臉上沒有絲毫多余的情緒,眼神悠遠寧和,唇角勾起一抹微小的弧度,似悲還喜,悲憫而嘲弄。她依然穿著作為張小牙時的肥大綠袍,但整個人的氣質已經(jīng)截然不同,舉止投足間風華而內斂,仿佛來自天邊的一朵流云,高華而遙遠。她對著鏡子凝視自己的面容,三年,她從未像今天這么仔細地凝視過自己的面容,這個時候的自己已經(jīng)和前世的司玥極為相似了,這張面容極具欺騙性,傾絕眾生。她推門而出,呼吸著新鮮空氣,身上充滿了力量,就連神經(jīng)都在興奮地跳動,仿佛知道自己的主人即將迎來一場大戰(zhàn)。無論生死,都將會是一個新開始!“呦!臭小子今天又沒叫大哥起床!”跌跌撞撞從她面前經(jīng)過的張大山一掌拍上司玥的腦袋,他懊惱地吼著,邊跑還邊往身上套著衣服,一如既往的暴脾氣,三年不曾改變。正在憧憬美好未來的司玥冷不防挨了這么一下,沒有絲毫反應,她呆了一下,緩緩摸上自己挨揍的腦袋,微微苦笑了一下,在一個地方果然不能停留太久,太久則太熟,熟到她經(jīng)常會忘記了基本的防備。午飯照常只有她和憐婆婆兩個人,簡單的幾樣炒菜還冒著熱氣,司玥垂眼細細看著一盤土豆rou絲,眼神有如凝住,似是要將它印刻在腦海深處,只怕以后再不能品嘗這溫情的珍饈。剛剛坐下的憐婆婆見她沒有和往常一樣大快朵頤,疑惑地問道:“怎么?是菜太咸了?”憐婆婆還記得她喜食清淡。胸口處忽然涌上了酸澀,對于親情,她開始不確定,一瞬間只覺這三年的時間太短,眼神仍然沒有對上憐婆婆,她遲緩著開口:“我……要回去了。”這句話包含的深意太多。憐婆婆手中剛執(zhí)起的筷子又重新放下,輕輕擱在了桌上,她似乎明白了什么一樣,什么都沒有問,只是沉默著,眼神晦澀。“今天出發(fā)?!?/br>許是這個小鎮(zhèn)太過寧靜,她不愿這里沾染上任何殺戮的氣息,就這么平凡地存在著吧。憐婆婆微不可察地輕嘆一聲,繼而又當作什么都沒發(fā)生一樣說:“湯要涼了,吃了飯再走吧,不吃飽飯可沒力氣,快吃?!?/br>第一次,她對司玥說話沒有河東獅吼般的氣勢,微垂的面容顯出老態(tài)和些許倦意,卻猶如真正的母親一般溫情而憂愁,擔憂著自己孩子莫測的前途。但是她什么都不能做,什么忙也幫不上。司玥拿起碗筷,第一次沒有狼吞虎咽,細嚼慢咽,細致而緩慢。憐婆婆將一件黑衣放到司玥面前,似是陷入了回憶一般說著:“這是你剛來時穿的衣服,里面放著給你的銀票,當路費用吧……你一定在心里抱怨,罵我給你的太少了,對吧?”“不……我都沒有好好干過活,我不能收,還是留給大山哥吧。”“沒有這點錢我也能過得很好,不差這點,你一個人……拿走吧!我得去看店了。”司玥剛來到這個小鎮(zhèn)時第一眼看見的就是憐婆婆,恍惚中這個女人慈愛而溫柔,她拿起衣服,對著憐婆婆深深鞠了一躬,感謝三年的寬容以待,這個女人早已猜到了什么,但卻從不點破。憐婆婆的雙眼立刻蓄滿了水,三年,她早已將這個半路兒子待如親生。☆、第218章蔡南的身份司玥換上自己最初穿著的黑色勁服,衣領上一朵妖艷的蓮花兀自盛開,三年安好,拖沓的袖管褲腳用緞帶綁起,扎緊,鏡中的自己仿佛回到了在劍宮時的日子,進入備戰(zhàn)狀態(tài)。最后一次走在這條街上,小鎮(zhèn)上的人們彼此熟識,見了面都親切地打著招呼,有人詫異地看著司玥,對于這個面容傾絕的少年,他們感到既熟悉又陌生,司玥點頭微笑,最后一次見面。順著錯雜而古老的胡同兜兜轉轉,司玥的身形忽然消失,緊隨其后的跟蹤者慌亂起來,東張西望查找著她的蹤跡,司玥從高處的隱藏點輕巧躍下,輕易便將這個跟蹤者壓制在身下。“白術的人?”被壓制住的跟蹤者慌亂之后卻是極其的鎮(zhèn)定,他冷靜地開口:“陛下讓我給你帶話,你們身體里有劍宮的藥物,上衍殿主已經(jīng)循著藥物追蹤前來。”之后他又不怕死地加了一句,“你們已經(jīng)無路可逃了,只有歸于陛下才會有活路?!?/br>司玥將她一掌劈暈,帶給她最大觸動的消息便是:上衍來了。上霖按照預定的時間出現(xiàn),他詫異地看了眼躺在地上的那人,問道:“你在干什么?”“上衍殿主來了?!?/br>上霖迅速地皺起眉頭,他自然知道上衍那個瘋子,簡直就是為戰(zhàn)斗而生的瘋子,但是很快又強笑著開口:“那很好啊,我們不是正要去找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