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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痛著痛著她也就習(xí)慣了。猶記得第一次聽這曲子時,一曲終結(jié),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在不知不覺中淚流滿面,正驚訝于自己的多愁善感,卻見那個冰肌玉骨的絕世美人兒正凝眼柔柔地瞧著她,眼波流轉(zhuǎn),繾綣溫柔,是極致的纏。綿。這美人兒該不會是思春了吧?司玥心里一驚,立刻吸溜著鼻子將眼淚兒抹盡,甩著鼻涕對他說:“公子的琴藝地上沒有天上難聞!奴婢乍聽只覺痛徹心扉,想到去世多年的老母,想到剛出生就被狼給掏去的小meimei,心中更是難受!公子見諒!”她忙不迭地給眼前這疑似思春的美人兒作揖施禮,生怕他嫌自己哭得太難看而將自己趕出去,她臉朝地面,耳朵卻支起聽著動靜。美人兒半晌無言,眼中名為深情款款的潭水面上立刻浮出無數(shù)條翻著白肚皮的小魚兒。胸口微微起伏,也不知是被氣還是被噎得,他一揮廣袖,帶起淡淡的香風(fēng),“你出去?!?/br>司玥也就真得往外走,卻聽身后那人幽幽地說道:“這是首相思曲……”司玥身形不停,一刻不停地往外走,她是鄉(xiāng)下人,聽不懂弦外之音是常事,公子您何必這么較真呢?“你昨個兒還說失憶了……哪來的娘親……”司玥腳步一頓,猶疑著說:“奴婢昨晚隱約記得了些,似乎是一個貧窮的小山莊,偏偏父親愛上黃賭毒,母親纏綿病榻最終還是去了,那被野狼掏去的小meimei俺還給她取過名字,叫豆花……”美人兒半晌無言,陷入了長久的沉默。“公子,等俺找到了娘親,您會不會給我贖身?好歹俺也伺候了你老長時間?!?/br>美人兒撫弄著琴弦,破碎的音符在空氣中緩緩蔓延,司玥卻覺得莫名有些心寒。“既然是個窮地方,回去也只能受苦,你就安心待著吧?!?/br>這分明就是不給她贖身的意思嘛!摳門!以上皆為回憶。鈺公子將司玥拖到了屋里,將門閂插上,將窗戶關(guān)上,警惕的模樣似乎要做些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但他只是搬了一張琴坐到司玥面前。弦音緩緩飄散,周圍就像是有奇怪的結(jié)界在阻擋著音符的外泄,外面的人即使隔著門也挺不見絲毫動靜,曲子流淌在這個靜謐的空間,有如魚歸大海。兩人面對面坐著,司玥這個時候也就有機(jī)會近距離觀察這個名動天下的大美男了。不得不說這個男人卻是有驕傲的資本,瞧這臉蛋,嫩得能滴出水來,隔得這么近也看不見絲毫毛孔,水嫩白皙,猶如牛奶般絲滑,再瞧這眉眼,即使是最細(xì)微的地方也不見絲毫瑕疵,精致無比,堪稱上帝的寵兒。越看越**,越看越癡迷。看著看著,司玥心下有些不是滋味了,她尚且還算得上一個殘疾人士呢,卻又讓這樣一個絕世美人兒來刺激她,簡直稱得上苦逼二字。一曲彈完,司玥心木木,耳聾聾,聽不見外物,兩只眼睛直勾勾地瞅著鈺公子。鈺公子坐到了桌子上,晃著兩條大長腿,眉眼溫潤地望著司玥。司玥眨巴眨巴眼,他坐得這么高干什么?難不成要自己去給他脫鞋?美人雖美,可是誰知道美人的衣服下包裹著怎樣的皮囊呢,也不知有沒有腳氣……“我餓了?!?/br>原來不是要自己脫鞋?。∷精h放下心來,她忙不迭地將桌子上的小竹籃遞到鈺公子面前。小竹籃也不知是那個女人送上來的,就擱在桌子上,就在鈺公子的手邊,可他架子大著呢,非要讓司玥遞給她。“公子彈琴辛苦了,快來嘗嘗這正宗的蜜汁扒雞和香香的蓮子糕!”鈺公子坐在桌上,紋絲不動,一身雪白衣衫再加上他如神仙般的面容,即使是這么不雅的坐姿也是優(yōu)雅高貴,滿室生輝。鈺公子拿眼瞅她,眼神柔柔的,像是一汪包容的深潭,寵溺而縱容。但是……也太高深莫測了吧!司玥將手中的竹籃往他面前遞了遞,幾乎點起了腳尖,“公子您快嘗??!奴婢跑了三條大街才買到的呢!”面容隱在白布之中,做不出動人的表情,司玥假惺惺地朝他擠了兩地鱷魚淚。鈺公子緩緩伸出手,修長優(yōu)美,手指落在她的發(fā)上,輕輕撫摸著,似憐惜一般地嘆息著:“以后就叫我鈺吧,也不要自稱奴婢,你是月牙兒。”☆、第224章公子病了司玥手里的竹籃紋絲兒不動,她眨巴著眼,不卑不亢道:“鈺公子就是鈺公子,月牙兒就是月牙兒,單叫鈺字太過別扭,月牙兒不習(xí)慣。”“嗯……”鈺公子取過司玥手中的竹籃,掀開花布。“公子,我先出去吧,您慢慢吃?!?/br>鈺公子拿眼瞥她一下,司玥不敢動了,站在原地,渾身都不自在,別人大吃大喝她卻在一邊干瞪眼,這是個什么事??!鈺公子掀開了花布,蜜汁扒雞和蓮子糕都是用油紙包裹著的,盡管嚴(yán)實,但是過了這么大半天再加上這種寒冷的天氣,早已經(jīng)冰涼涼的,鈺公子用手指戳一戳,連絲余溫兒都沒有。扒雞是一整只,除了脖子以上的位置和屁股,其他完好無缺。鈺公子又看了眼司玥,那迷人的煙波眼兒似要表達(dá)什么深情款款的意思。司玥堅決地?fù)u了搖頭,聲音斬釘截鐵:“公子,月牙兒不吃,您自己一個人吃吧!瞧你瘦的,就該多吃點!”鈺公子呆了呆,又看她半晌,眼神極是幽怨,司玥就這么傻愣愣地站在他面前,眼里沒有露出半分饞意,冷掉的東西,誰愛吃就吃去,不過這鈺公子的愛好也確實與眾不同了點。她有些嫌棄,莫非鈺公子已經(jīng)餓得饑不擇食了?好歹也要先加熱一下吧。這樣想著的時候她完全忘記了自己身為鈺公子的貼身奴婢,這些事應(yīng)該是她來做的。美人兒啃雞的動作也是優(yōu)雅至極,他的眼神溫和無波,柔潤如水,他張開淡粉色的唇,一小口,一小口,咀嚼地極為細(xì)致,似乎那是人間的珍饈美味,除了他偶爾的細(xì)微的皺眉,這動作簡直就像是入了畫般。一整只雞,就這么用手抓著,雞身油膩膩的,幸好因為冷卻上面的蜜汁已經(jīng)些許凝固了,否則會淌得滿手滿衣服上都是,修長優(yōu)美的手指沾染了不少的油漬,他恍然未覺,猶是垂眸,一小口一小口吃著。司玥就在他面前看著他,眼神不避不閃,這食人間煙火的模樣出現(xiàn)在這樣一個纖塵不染的人身上卻是沒有絲毫違和感,看得人只會覺得心曠神怡。饒是如此,司玥仍是看出了點什么,鈺公子的臉色與平常相比更加白了些,不是夸他皮膚好,而是一種有些虛弱的慘白之意,并不明顯,所以便無人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