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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guān)掉爐火,為湯做最后的攪拌,然后端起鍋倒進(jìn)碗里,突然她一陣暈眩襲來,她眼前的視野像唱片一樣旋轉(zhuǎn)起來,接著場鍋翻了,嘩啦啦地落到地上,濕透了她和地墊。然后,她看到自己跌人太虛、墜人黑暗。在失去意識前的最后一瞥,就是看見摟希泓承接任她倒下的身軀。樓希泓將左菲抱回她房間,放在床上。她那長而柔密的美麗秀發(fā),散鋪了半張大床,長長的睫毛垂躺在蒼白的臉上,是那樣嬌柔、那樣脆弱,全沒了白天時的氣焰,讓人忍不住想欺負(fù)她一下。他伸出手,輕輕地、無限眷戀地觸摸她的頰、她的發(fā)、她的眉睫、她的鼻梁、她的下巴、她的頸……然后他悄悄落熨一個吻在她的唇瓣。***夜里,盜汗和惡寒開始折磨著她,她的睡眠變得越來越擾動不安,嘴里不停地發(fā)出一些沒人聽得懂的囈語。樓希泓目不轉(zhuǎn)睛地望著輾轉(zhuǎn)反側(cè)的左菲。看起來,她的病情惡化了,他用手試試她浮著一層汗水的前額,左菲的熱度高得使樓希泓心驚。他責(zé)備自己不該小看風(fēng)寒,而偏偏她又愛逞強(qiáng),才延誤了病情,他注意到她困難的呼吸著,雖然他不是學(xué)醫(yī)的,但也知道這是個警訊,她可能并發(fā)支氣管炎或者肺炎。他繼續(xù)用濕濡的毛巾為她擦拭臉頸,不時拂干她額上的汗珠。他能做的只有這些,然而卻不能為她解除多少危險和痛苦,樓希泓為他的無能為力深深心焦,不由得在心中默默祈禱起來。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覺得這樣無助、這樣恐懼。到了下半夜,氣溫更低,暴風(fēng)雨愈來愈猛烈。左菲依然高燒不退,或陷入劇烈顫抖的惡寒。樓希泓徹夜不眠地守護(hù)著她,為她蓋好被子。其間,沈蓉來看過她一次,說怕破傳染,便馬上離開。“熱……我好熱……,’她發(fā)出干澀的耳語。“我知道,”他撫慰地說,“我知道?!彼麚荛_她額上被汗水濡濕的頭發(fā)。左菲陷在高熱的昏迷里,她以為自己墜人煉獄中,因?yàn)橹挥袩挭z才有這樣燙人的火啊!直到樓希泓冰涼的手碰到她的額頭,她才從煉獄的惡夢中轉(zhuǎn)醒過來。“我……沒死?”“沒有?!彼_她的手掌,指頭在她掌心上滑動,滑過生命線,“你的生命線很長。還要禍害還千年?!?/br>她聽到他的揶揄,想笑,可是她的臉上連最輕微的一根神經(jīng)也沒被華動。“要不要喝水?”她點(diǎn)點(diǎn)頭,想撐開眼皮,但是吃奶力氣都用上了,還是沒辦法睜開眼睛。樓希泓托起她的頭,喂她喝水,她辛苦地咽著,一絲水漬從她嘴角流了下來。左菲暗暗為自己不雅的模樣感到憤怒。噢,老天,她居然在地面前像個白癡!他擦拭她的嘴角后讓她躺回枕頭上?!爸x謝?!彼\心地說。“說什么謝呢?!彼驯蛔永谒掳偷牡胤?。“你——有睡嗎?”她暗啞地問。“斷斷續(xù)續(xù)睡了一會兒二他騙她,“不要再問東問西了,你的聲音好難聽,像鴨子,還是睡一下?!?/br>她不再發(fā)問,像個小女孩安靜的躺在被窩里。也許是感冒帶來的睡意,很快她便昏昏沉沉進(jìn)入夢鄉(xiāng)。樓希泓坐在椅上陷入沉思。左菲的熱度一點(diǎn)也沒下降,他極力搜索還有什么方法可以降溫,然而除了等待之外,想不出任何辦法,眼前唯—能做的治療就是睡眠、睡眠、大量的睡眠。要是附近有一家醫(yī)院就好了。開門的聲音把樓希泓自沉思中拉回。沈蓉里著蘇格蘭呢毛毯,靜靜走了進(jìn)來。“她好點(diǎn)了嗎?”沈蓉心底暗暗叫好,表面上卻裝出焦慮的模樣。樓希泓搖搖頭,“沒什么起色。”“樓大哥,你去休息吧,你也不是醫(yī)生或護(hù)士,待在這里對她的病并沒多大的幫助,何況這樣徹夜不眠地守著她,她沒好轉(zhuǎn),到時候連你也病倒了……”“我沒關(guān)系,我還撐得住,你去睡吧!”“樓大哥,我是關(guān)心你,你又不是鐵打的身體……就算是鐵打的,也不能這樣整夜不睡,而且搞不好她得的是病毒性感冒,那可是會傳染的?!?/br>“她病沒好轉(zhuǎn)前,我決定守著她?!?/br>“我看她是好不了,唉,沒想到為了幾盆蘭花,連命都賠掉。”她惡意地說。“閉上你的烏鴉嘴!”樓希泓如打雷般大聲,“她會沒事的!”“樓……樓大哥,你干嘛兇我,我說的是事實(shí)……”沈蓉嚅囁地說。要不是看在她是女人的份上,他絕對會出手打她?!安灰f了,你不是說這里充滿病菌,怕被傳染,那你還不趕快出去?!彼荒蜔┑卣f。“那我明天早上再來看她?!蹦菚r是來看她翹辮子沒?沈蓉出去前還做態(tài)地走到床邊看了左菲一眼。呵,看樣子明天是看得到她咽下最后一口氣。長夜將盡時,天氣更寒冷,更刺骨了,左菲又開始發(fā)出狂亂的囈語,他聽出她先是叨念著mama爸爸,爾后是在叫一些名字,他自己的名字也在里面,這樣持續(xù)了幾分鐘,變成無意義的、不知所云的呢喃。可惡!樓希泓舉拳揮向墻壁。沈蓉說的沒錯,左菲的情況很不樂觀。“樓……樓……”她微弱地叫著。“我在這里?!彼洗惭?,握起她柔嫩的手。她的眼睛張開,但眼神呆滯,看不到焦距。“姐……姐……”她把他看成左蘭了。突然,她的身體劇烈的顫抖起來?!坝X得冷是不是?”他俯身問道。“嗯,”她的嘴唇因冷打著哆嗦,“我是不是會死……”她的眼淚淌了下來。“不會,我不會讓你死的?!彼萌ニ劢堑臏I水。一陣惡寒使她再一次劇烈的顫抖起來?!昂美?,可怕的冷?!?/br>“不冷,我給你溫暖?!睒窍c撊ヒ挛?,掀開被單鉆了進(jìn)去。地要用他的身體溫暖她。第六章熟睡中的左菲輾轉(zhuǎn)反側(cè),被困在她的夢魘之中。她眉頭緊鎖,睫毛微微顫動。夢里,她穿著蕾絲花邊的白紗禮服步人教堂,她從沒想過自己會結(jié)婚,她望了望自己戴著白手套的左手,那只手挽著一個男人的臂。再往上看……天啊,她要嫁的男人,竟是她恨了十年的樓希泓!當(dāng)牧師問她愿不愿意成為他妻子時,全場一片靜默。她微啟嘴唇,“我愿意?!睘槭裁此龝@么她還來不及細(xì)想,他撩起她的頭紗……等等,新娘明明是她,怎么變成沈蓉!然后她的夢境變了,教堂不見了,樓希泓在一座新墳前,放聲大哭起來。“樓大哥,人死不能復(fù)生,你要節(jié)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