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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幸好,這回記性好,一下子就記起來了,趕緊地舉起手,舉起那只沒有被他按住的右手,舉齊到差不到眉角的地方,做了個保證,“好,明天,就明天,我明天跟他說清楚——”首長拍拍她的手背,那意圖,似乎在夸她。她立時有點緊張了,似乎還說的不對,不由絞盡腦汁地在想自己得說什么才好,冷不丁地才想起最最要緊的事,她說叫她段喬,這個是沒錯,可張謹(jǐn)謹(jǐn)那個名字還跟人有著法律上的關(guān)系,——要是她想當(dāng)縮頭烏龜,到也沒有關(guān)系,可她總不能這么不負(fù)責(zé)任的吧,好像不太好。“唔,我會跟他提離婚的事?!闭f著,她端正直態(tài)度來,開始指責(zé)起何權(quán)來,“他太壞了,我得跟他算賬的,他、還有他們——”不止一個人,而且是一群同謀者。她說起這個,忍不住牙根緊咬,咬得又有點難受,于是就告訴自己不要為那些人生氣,再生氣就顯得她在乎,她不在乎,她一個都不在乎他們,隨他們要干嘛就干嘛,她才不會理會,要做的事,最重要的事就是今晚——見家長。以前跟高熾結(jié)婚可沒有這么煩的,兩個人是相親的,反正是水到渠成的事,什么見家長,也是有的,那都沒有緊張過,相親的結(jié)果不管是哪個人,總得是要結(jié)婚的,所以她早就有心理準(zhǔn)備會走到那一步——而現(xiàn)在完全不一樣,與相親不同,她也說不好自己跟叔叔這算是什么關(guān)系促成的,真叫她自己概括一下,她都能把整張臉燒紅了。“叔、叔叔,我媽要問我,我怎么說?”她想了想,還是兩個人先對下招兒,免得到時話給戳開了。“你說這兩年都跟我一起,因為你什么都不記得了,我怕你想起跟高熾離婚的事受刺激,就沒有告訴你這些事兒——”輕飄飄的,就兩三句話,簡簡單單的話就把說開了。弄得段喬一愣一愣的,她還扯著脖子往外移了一點點,那黑亮的眼睛都是驚異的,似乎很不明白就這么兩三句話就能說清了?“我、我媽不會相信的——”她了解她家老太太,這么簡單的理由,能相信那才是怪事!首長笑笑,“確實不會相信,只要她想相信就行?!?/br>不愧是首長,這種厚臉皮的話也能說得出來,叫人真是刷開了新眼界,尤其是段喬,看他的目光就像在看外星人,尤其是智商這一塊,她與他的距離是實在是太大,本來嘛,老太太愿意撿她樂意相信的聽就行了——至于她那些個糾結(jié)的破事,實在是沒必要都揪出來一一亮相。她算是服了,徹底服了。扯著他的手臂就不肯放手,膩在他身邊,全心全意地依賴他。兩小時,說快真不快,說慢也真不慢,車子一停在她家老太太家的小區(qū)前頭,兩個人早早地就下了車,從那邊一直走過來,主要是首長要求的,段喬還巴不得車子開到樓下,等兩個人走了樓道那車子再離開才是好事兒——首長提議的,兩個人下來走走,提著個兩盒綠豆糕,要說別人就提著個綠豆糕去丈母娘,說真的,雖說禮輕情義重有這種珠玉般的話在前頭,心里不高興總歸是有的——不看重丈母娘一回事,可不看重丈母娘接著來的事就不看重女兒的——偏段喬個乖乖,就提她家老太太喜歡的東西,就沒準(zhǔn)備別的東西,比如說什么絲巾什么的更沒有,這個時候,都是晚上七八點了,兩個人的肚子都有點餓,當(dāng)然,還不至于真餓得難受那種,就是有點餓。這會兒,還沒到真正的夏天,天氣是有點熱,小區(qū)里頭,到是沒怎么見出來乘涼的人,晚鍛煉這個時間也過了,各自都待在自個家里——但跟平時不太一樣,段喬不由得看看樓下的車,就他們家樓下那塊停車場地,沒由來地多了好幾輛車子,并排地靠在那里,一看車子都不是什么日本車。她有點疑惑,到是首長走得正——都不用她帶路,就曉得往哪塊兒進(jìn)去。就四樓,兩個人還是走路上去的,段喬還走在后面,跟著他走,想了想還是決定問問他,怎么就知道她家里是哪個樓道的,剛要張嘴,人就要了自家門前,——她剛要拿鑰匙開門——門居然開了,一室的燈亮,跟白晝似的。其實不止是燈,還有更多,更多的是眼睛,不止是一雙,有很多雙眼睛,都齊齊地看著門外的段喬與首長兩個人,尤其是看到他們兩個人手牽著手不分開的架式,更讓他們的眼睛紅了——個個紅的厲害,跟個要吃人似的。都說了一雙不可怕,可怕的是好多雙。這都誰呀——都擠在她家老太太家里頭了,一個個的,好家伙的,一字排開地都擠在門口。有夠窘的!段喬就想轉(zhuǎn)身逃——偏首長拉得她極牢,根本沒放開她,拉著她站在老太太的家門口,站得很直,一點后退的意思都沒有。“是不是喬喬回來了?”這一聲,是里面的人問的,出自段喬她家老太太,一下子,門口的人都齊齊地走開了,露出后面走出來的她家老太太,老太太開始還笑著,家里還從來沒有來過這么多客人,一下子來了這么多,都是說來看她女兒的。老太太一頭霧水的,她們家段喬跟別人不一樣,她就曉得女兒跟金晶是真要好,女兒不在那些年里,每年過年她都讓金晶拉去她們家的,確實跟女兒一樣貼心——就是這些個年輕的男人,個個都說與她女兒關(guān)系很要好。老太太心里是很懷疑的,要是跟女兒關(guān)系很要好,能不知道她女兒不在家里嗎?老太太嘴上沒說,但其實心里真想搞清楚這一大幫子人來要干什么的,要說吧她其實想打個電話給女兒,可女兒的手機(jī)跟個不定性東西一樣,老是收不到信號的,這不,他們還在這里,都吃了晚飯了——哦,晚飯是他們做的,老太太真是有點扛不住,覺得自己都快有心臟病了。女兒回來她是高興的,可真的——看到外面跟女兒一起回來,還跟女兒手牽著手的架式,她一下子懵了,手指著那男人,那個中年男人,“史、史證——”頓時眼前一黑的,老太太快腿軟了。原來防備著的事,還真的就發(fā)生了,老太太這個刺激大的。眼看著她倒下去,段喬給急得趕緊跑過去,試圖把老太太給扶住,這會兒,人多手多,還沒輪到她過去扶,老太太就已經(jīng)給扶入房里了。段喬心緒個大亂的,立即跟著走了進(jìn)去,手卻一緊,看到首長的手剛好拉著她,不由得露出個笑臉,那算是笑臉嘛,跟哭差不多了,這驚嚇妥妥的,叫她哪里還說得出話來,頓時跟個啞巴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