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人？」俊美臉皮驟然一凝?！负冒?，比拚什么？」

「比酒膽、拚酒量?！?/br>
行！

「掌柜，上菜上酒！」游巖秀朝爬上樓正往里邊張望的掌柜大聲吩咐。「菜緩點(diǎn)上無妨，酒先來個十壇！」

「干嘛這樣？你們做什么這樣？！」不是揍過他，待俊美大魔兄將他揍得盡興，一切便算了嗎？為何又生波折??？！

珍二爺破了嘴角，腫著半張臉，捂著頭上的腫包，相當(dāng)?shù)挠逕o淚……

一個時辰后。

游家秀大爺與穆家大少圍了場子拚酒量、比酒膽的事，在「富玉春」一樓大堂已然傳開，伙伴們聽從掌柜吩咐，一壇壇的佳釀往二樓「璧玉軒」送，醬鴨十吃的下酒菜亦盤盤往樓上遞。

每次下得樓來，伙計們就被來客們圍著問話，好幾桌吃飽還賴著不走，要不就點(diǎn)了香片加盤花生豆，打算撐到樓上分出勝負(fù)。

「聽說穆少跟珍爺要好了，秀爺不允。秀爺一拳打下，穆少就這么一手擋上，兩人說著說著就決定賭酒定輸贏。」

「要咱是秀爺，咱也不允啊，兩個大男人好在一塊兒成什么事？之前城里瘋傳，說廣豐號穆大少其實(shí)是女兒身，嘖嘖，瞧那一舉一動跟個公子爺沒兩樣，哪里像女孩兒家？肯定誤傳！」

「肯定是女的，方才滿大街都聽到珍爺在二樓大吼，吼著要娶穆大少啊！欸欸，秀爺不能這樣，棒打鴛鴦也太缺德，這是何必？」

「有膽對秀爺說去啊，你閔三敢說，咱趙伍就在富玉春請你吃大席?！?/br>
「喲，說話戳人嗎？別以為咱不敢！」拍桌。

「那去啊去啊，說去啊——」同樣拍桌。

「好啊我說，我就說啊，等瞧見秀爺我便說！趙伍，咱閔三還吃定你了！」更用力拍桌。

一樓大堂吵作一團(tuán)，樓上雅軒里的「對戰(zhàn)」更令人無法省心。

游石珍拉來椅子硬湊在拚酒的兩人中間，很頭疼地看顧。

「……秀爺，這是第九壇，我喝第九壇……你、你才第八，你第八……」向來潔白的袖口被拿來拭嘴拭得盡是酒漬，穆容華也不管，俊臉浮嫣，浮得她腦袋瓜像也浮動起來。

但，不行，她要贏，她一定要贏。

挺起腰板，深吸一口氣，她舉壇再飲。

「穆大少，沒想你算數(shù)這樣不好，我這是第十壇，你輸我三壇?！褂螏r秀話說得相當(dāng)清楚，杏目卻隱隱見血絲，不若平時清澈。

「呵，你算數(shù)才不好，還是想欺敵？你、你醉了，算錯了……」努力再灌。

「你才醉，你輸了，我沒醉，我贏了。」

「我才贏，是我贏……一定要贏、要贏……」打了個酒嗝?！浮乙欢ㄒ拐ＵＢ悦傻捻樱M(fèi)力想著游石珍方才挨揍時嚷的話，那話嚷得響亮亮，撼動她心窩。

啊！她記起來了?！肝乙⒛录掖笊伲乙⒛氯萑A，秀爺，我一定要贏……」

游巖秀在笑她。

哼，她才不理會。咕嚕咕嚕再飲，第九壇見底，再開一壇。

待她確定贏他，換她笑給他看！

「都別喝了！」

暴躁低喝，珍二爺決定自己當(dāng)真受夠了，引以為傲的耐性逼至臨界之點(diǎn)。

他倏地立起，動作太大還把椅凳弄翻，左掌搶下秀大爺手中的酒壇，右掌扣住穆大少正要摸向第十壇酒的手。

「再喝下去我……我翻臉！」他從未要脅過兄長，頭一回啟口難免小結(jié)巴。

游巖秀笑得露白牙?！刚垎栐蹅兗叶?，想怎么翻臉？」

穆大少見秀爺撩袖攥拳，以為對方又要動手，未多想，身子便似撲騰野馬驟然躍去。

她一手猶被珍二扣住，只余一手能自由發(fā)揮，瞬間五指已揪住游巖秀襟口，使勁兒提扯，齜牙咧嘴——

「你再揍他，哥哥我就揍你！」

游巖秀仍笑著?！刚垎柲麓笊傧朐趺醋嵛?？」

「就這么揍！」穆容華沒真的揍人，卻揪著人瘋了似狂搖。

砰磅——

匡郎郎——

結(jié)果游石珍沒翻臉，他翻桌了。

天地良心，蒼天為證，他絕非故意??！

為了不傷到兩人，還要把人分得開開的，也不知手腳怎么碰撞，桌子竟翻了個徹底，還滾過兩圈才停下，酒壇、菜盤碎成一地。

他臂彎里挾著穆大少，抬眼去看，游巖秀朝他挑眉。

「你還真翻臉啦?！骨迩宄f完，下一瞬，他身子竟如被斷了線的提線木偶，直直往前栽。

游石珍一個搶步，硬生生將人頂住。

他就知道，大魔兄真喝高了也不顯山不顯水，還耍手段呢，不住地冷笑裝峻酷，遇到有人問話就以問制問，除非在自家人面前，否則不輕易醉給誰看。

而臂彎里這一個……

他垂目去看，穆大少正不自覺晃著腦袋瓜，還不忘抬臉沖他笑。

「游石珍，哥哥我娶你……」

嘆氣，嘴角還是滲了點(diǎn)笑，很無奈，但還是想笑。

「游石珍……」打酒嗝。「我贏了沒？我贏了是不是？」

「是。你贏到我了?！顾缇挖A得他的心。安撫著，他低頭吻吻她的額。

「穆大少，往后別再這樣喝酒。」

「唔，呵……游石珍我贏了，那我可不可……可不可……吐了？嘔——」

【第十章】

盡管「富玉春」還算自家地盤，但樓上雅軒被弄成那慘狀，游石珍對掌柜和全體伙計們實(shí)在歉疚得很。

不過萬幸的是，穆大少嘔出之物差不多全落在他衣上，沒弄得整地都是，再加上她進(jìn)菜不多，肚腹里幾乎全是酒，嘔出的也大多是酒汁。

他最后脫掉酸味撲鼻的外衣，初冬薄寒里，上身僅著一件內(nèi)襦，然后跟掌柜打過招呼、鄭重道了歉，掌柜連說不敢，他也沒勁頭多說，承諾定會賠償損失，這才左臂挾抱穆大少，右肩扛上秀大爺，一步步踏下樓來。

「富玉春」一樓大堂上，近百雙眼睛全盯緊，幾個與他在碼頭區(qū)倉庫一塊兒勞動過的搬運(yùn)工知他性情豪爽，想著開口要問，但一看到他明顯挨揍過的臉，模樣實(shí)在凄慘，話便吞進(jìn)肚子里問不出。

「珍爺……珍爺遇埋伏了？！」游巖秀的隨從小范才辦完自家主子交代的幾件事，趕回來「富玉春」回報，擠到店門口時險些撞上珍二。

待他瞧清游石珍臂里抱的、肩上頂著的，身為秀大爺?shù)谝恢倚淖o(hù)衛(wè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