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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我才停下手來,又把剛剛碰到的地方摸了一下,抬起手一看,發(fā)現(xiàn)鮮紅的是血跡。“你是不是哪個宮里的小太監(jiān)?”我小心翼翼地問他,“你被主子打了?”他眼睛直直瞪著前方,一言不發(fā)。其實他看上去和我一樣大,小小年紀就進宮當太監(jiān),還受到這么非人的虐待,我突然就心軟了。“你家大人也太狠心了,要我有一個這么漂亮的兒子,絕對不忍心把他扔宮里?!蔽夷駶櫟难劭?,“受傷還要罰站,也沒有人給你療傷?!?/br>我嘆了口氣,開始抽他腰帶?!靶〉艿埽疫@里有上好的金瘡藥,偷偷給你上點,你們主子不會發(fā)現(xiàn)的?!蹦菚r我耳力靈敏,有人來我必能發(fā)現(xiàn)。他就僵硬著一動不動,任我脫去上衣,露出滿是鞭痕的前胸后背,右肩上還有一個羽毛形狀的烙印。我倒抽了一口涼氣,心里酸得跟靑李子似的,“真他娘不是人,竟然把一個孩子打成這樣!”我?guī)退狭私鸠徦?,跑到最近的宮室里偷了一匹干凈的白布,剪成布條幫他包扎好。忙到天快亮的時候,我把剩下的小半瓶金瘡藥塞他懷里說:“我明天再來找你?!?/br>后來我又回去了幾次,可惜卻再也沒有找到他。這件事沒有多久我便忘記了,直到許多年后,在他身上看到那個熟悉的瓶子,我才想起來當年的小兄弟。所以我一直覺得很奇怪,為什么傳說中無惡不作心狠手辣的暗門殺手會在從唐門手中搶到我后,卻對我千里放水,原來他一直不想帶我回去,哪怕是違抗太子——未來天子的命令。他一直悶聲不響,偷偷藏著那個瓶子,什么也沒有跟我說,什么事都藏在心里,就像那個瓶子一樣。他明明已經(jīng)抓到了我,可以選擇打暈我或者迷暈我,日行八百里把我交到太子手中。他卻沒有,一路上任我嘰嘰喳喳地折磨他的耳朵,無時無刻不在尋找逃命的機會。他倒像貓捉耗子一樣陪我耗,有意無意地讓我找到破綻,我跑,他必在三天內(nèi)追到,這一路東南西北的亂轉(zhuǎn),我藏在樹洞中,藏在水面下,幾乎像個忍者一樣無所不能,卻還是被他魔高了一丈去。直到最后一次逃亡,我在華山上等了四天還是沒有等到他,終于在第五天日出的時候,忍不住回去找他了。我一路抽著自己的耳光,罵著自己犯賤,卻又阻止不了自己在犯賤的道路上一路狂奔。三個月的逃亡游戲,我不可能只把他當一個暗門殺手。(戚少商都對顧惜朝狠不下心了……)而且……一個暗門殺手,怎么會唱我小時候自己創(chuàng)作的最難聽歌曲之一呢?找到他的時候,他已經(jīng)只剩下最后一口氣了。唐門的毒,只有唐門能解。我背著他發(fā)足狂奔回唐家堡,揪著唐思的領(lǐng)子大吼,讓他救他。唐思和喬四一直不對盤,這個大概是原因之一。喬四從唐三手中搶走了我——尤其是在當時那種干柴烈火的情況下——唐三出手不留余地,他這才中了唐三下的毒。而我反過來,卻吼著唐三讓他救喬四。可能當時我真的怕了,怕得有些手抖,我也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不想看到他死。說起來,他不過是我小時候見過一面的小兄弟,第二次見面,我們便站在了對立面。他一直留著我送給他的金瘡藥,記著我唱過的歌,看著我的眼神就像當年我看著師傅。一個人對另一個的幫助,有時候是恩,也是劫。托托2010-07-3016:41與方小猴的歷史性會晤我抱著喬四的脖子,把臉埋在他胸口,“四兒,你說我的武工力還能不能恢復(fù)啊?”喬四僵了一下,委婉地說:“我?guī)е??!庇旨訌娏苏Z氣:“一輩子?!?/br>我淚?!澳愕囊馑际俏业奈涔ちσ惠呑佣疾荒芑謴?fù)了?”喬四安慰地摸摸我的腦袋,像安撫小狗一樣……自從我變成一個廢人之后,就分外喜歡想當年。想當年,老爺我還是一只海東青,大內(nèi)困不住我,懸崖摔不死我,現(xiàn)在,上個樹都要人帶。其實我該知道的,經(jīng)脈被暴雨梨花針傷了七七八八,能活著,能走能跳已經(jīng)是我造孽太多閻羅王都不敢收我了。“老爺……”喬四不會安慰人,只有拍拍我的后背。我領(lǐng)了他的心意,親親他的臉頰便要回沈園,卻見他仍直勾勾盯著我,我愣了一下,這才明白過來,又走了回去,對他夠了勾手指,笑嘻嘻道:“低下頭,閉上眼?!?/br>他臉上微微紅了,聽話地俯下身子,我勾住他的脖子,獻上一個不打折的深吻。結(jié)果,他也學唐三咬我嘴唇,我怒了,拍了下他的腦袋,把所有情、欲都拍飛了。都屬狗的嗎?氣死老爺我了!我氣呼呼地抿著唇進院子,看到師傅若有所思地在澆花,之所以說他若有所思,是因為那棵花眼看著是看不到明天的日出了。我搶過他手里的水壺,笑道:“師傅,這是曇花不是水仙?!?/br>師傅回過神來,笑了一下:“是啊?!?/br>“師傅,你在想什么呢?”我仰著頭問他。師傅低頭看了我一眼,目光停留在我的唇上——我就知道,腫了吧,紅了吧!師傅抬手捏住我的下巴,手指停留在我的唇上,大拇指的指腹在我些微紅腫的唇上摩挲著。我立刻便紅了臉。師傅哇師傅,你別這么純潔地做不純潔的事好嗎?我伸出舌頭舔了一下他的指尖,他怔了一下,緩緩收回手,籠進袖里,無奈地搖頭一笑,轉(zhuǎn)身進了屋。我就這么愣在原地了。師傅的反應(yīng)太反常了!難道是吃醋了?大大地吃醋了?我放下水壺,屁顛屁顛地跟在師傅身后進了屋,師傅一坐下,我便撲了上去,坐他膝上?!皫煾?,你今天怪怪的!”在我回來之前便是這副模樣了,難道說和吃醋無關(guān)?難道說和墨惟有關(guān)……我想我的臉色一定沉了下來。師傅揉了揉我的發(fā)心,微笑道:“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敏感了?”我在他懷里扭來扭去,“徒兒一直都很敏感!”師傅嗆了一下,臉上終于有了紅暈,把我按在他膝上,“別扭來扭去?!?/br>我無辜地傻笑。師徒嘆了口氣道:“你去丁園了吧?”我點點頭,“師傅真是神機妙算……”“做壞事了吧?”師傅打斷我的阿諛奉承。我再次點點頭,又補充道:“你放心吧,墨惟那個……沒事,另一個倒霉鬼代他受罪了?!?/br>師傅微怔道:“方小侯爺?”我接著阿諛奉承:“師傅真是神機妙算……”立刻被捂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