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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拒絕,但說實話,我并不認(rèn)為張相千金會當(dāng)選太子妃?!?/br>「為何?」她倒覺得張千金跟太子很相配。「太子與張小姐認(rèn)識很多年了,要是真喜歡她,早就喜歡了,也不會有那女伶之事。」阮七轉(zhuǎn)了轉(zhuǎn)茶杯,才又道:「依我看,張小姐此次不過是陪襯罷了?!?/br>對啊,她為何沒往這處想?看來,了解男人的還得是男人。她決定,從今以后要好好聽阮七公子的建議,不再鬧別扭。這并非妥協(xié),她依舊覺得這男人神神秘秘的,可又覺得兩人既然目標(biāo)相同,那么大抵上他是不會害她的……興許,這亦是因為她漸漸信任他的緣故了。第三章「公子今日為何忽然興起,帶我到這暢音園聽曲?」雁雙翎不解道。暢音園是沛國首都里最好的戲班,達(dá)官貴人都喜歡到這里聽曲,每逢華燈初上之時,這里便是都城中最最繁華之處。不過沛國民風(fēng)還是較為保守,一般女子甚少來此,就算是達(dá)官貴人帶有女眷前來,一般也都是其妾室或者青樓相好。所以,雖是坐在二樓包廂之中,雁雙翎仍能感覺到樓下眾人投來異樣的目光,端送茶水的小二亦沒忘記多看她兩眼。她被眾人看得渾身不自在。「公主貌美,引人注目是必然,放松即可?!挂娝碜涌嚲o,阮七不禁笑著安慰她。「靜和莊中絕世伶人不少,比如教我唱曲的女師傅就非凡了得,公子為何舍近求遠(yuǎn),偏要帶我到這里來?」雁雙翎沉眉道。「這半個月來,公主練曲已練到頗能入耳,但距離讓人驚艷還有段距離?!谷钇吆敛唤o面子的批評完,才又說:「說來,莊中伶人的技藝比起這暢音園的程班主還是不如。在下認(rèn)為公主若能親耳聽聽程班主的,必會有所受益。」「程班主?是貴國名伶程慕秋嗎?」她聽過這個名字。「正是?!谷钇唿c頭道:「這程班主雖是男兒身,但飾演起杜麗娘一角,音容身段無不精妙,也因此角名揚四海,不少異邦人士來到我沛國就專為聽他一曲,這可是我沛國之傲?!?/br>「我在雅國時,也曾聽聞程班主大名,能親眼觀賞他的表演,亦覺得有幸?!?/br>知道能親見程慕秋,雁雙翎心中不快消卻了一半。再者她也提醒自己,既然下定決心,從今以后凡事都要聽阮七公子的,那就不能總是鬧別扭或質(zhì)疑他。無論如何,他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她好。臺上鑼鼓響了起來,熱場的丑角亮相,唱了一出折子戲,博得滿堂笑鬧。四周光影琉璃,雁雙翎吃了些瓜果點心,也隨著熱鬧的氣氛興奮起來。「喲,這不是老七嗎?」身后簾子忽然被人掀起,走進(jìn)一個錦袍公子。阮七公子連忙起身,笑盈盈地行禮。「老七,我就知道你今晚會來,」那錦袍公子自顧自的道,「今晚程班主親自登臺,我那該死的奴才居然忘了為我訂座,敢問能在你這包間擠一擠嗎?」「您要個座不是一句話的事兒?!谷钇叽蛉さ?。「這回是哪個奴才辦事這么不得力?」「肯定是我老娘從中搗鬼,故意不讓我來聽程班主唱戲,可我偏要來?!瑰\袍公子輕哼道。「那就委屈您跟我們擠一擠了?!谷钇叨挷徽f讓了座。「喲,老七,你還帶了個佳人啊?!惯@時錦袍公子才注意到雁雙翎,上下打量了一眼,「誰家的姑娘,怎么以前沒見過?」雁雙翎低下頭,以團(tuán)扇掩面,并不理會那公子。她只覺得這公子言語太過輕浮,但眼角余光悄悄看去,對方倒是面如冠玉、通身貴氣,又不似一般好色登徒子,且他和阮七公子似乎很熟悉,也很親近,但阮七公子待他卻透著一股敬重和疏離感,教她實在猜不出此人身分。大概,是沛國哪個王親貴族吧?「喲,還是個矜持的姑娘。」錦袍公子見雁雙翎不理睬自己,倒也不生氣,只對阮七道:「老七,你也到了該成親的時候,怎么樣,要不要我替你撮合撮合?」「您還是先張羅好自個兒的事吧?!谷钇咝χ?,擺擺手道:「我嘛,就不勞您費心了。」說話間,四周的燈光忽地暗了些,原本喧囂的臺下頓時一片靜默,雁雙翎知道,那位大名鼎鼎的程慕秋要出場了。「裊晴絲吹來閑庭院,搖漾春如線。停半晌,整花鈿。沒揣菱花,偷人半面,迤逗的彩云偏。」人未至,曲先聞。單單這一句唱腔,已經(jīng)博得滿堂喝彩。雁雙翎定晴往臺上望去,只見一絕色女子踏著玲瓏碎步登場,正如戲中所唱,一襲翠生生的裙衫,滿頭艷晶晶的花簪,誰人見了「她」都要自慚形穢,正可謂沉魚落雁鳥驚喧,羞花閉月花愁顫。可是這個「她」偏偏是男子所扮,那就更讓人不得不拍案叫絕。這花旦,便是程慕秋。雁雙翎目不轉(zhuǎn)睛,細(xì)細(xì)品曲,待到整出唱罷,四下還沉浸在一片癡醉之中,靜默了半晌,掌聲才如剛剛驚醒,初似疏雨,后似春雷。讓雁雙翎詫異的是,方才那錦袍公子的眼角居然滲出淚花來。他難道不是這戲園中的??蛦??又不是第一次聽程慕秋唱戲,何以感動至此?「程班主果然很了得吧?」阮七微笑,低聲對雁雙翎道:「我莊中那些伶人可是沒法比的。」「是很了得,」雁雙翎頷首,「扮相絕美,技法純熟,天下可能找不出第二個比他更會唱曲演戲的男子了,不過……」她頓了頓,也不知該不該說出實話,就怕掃了大伙兒的興。「怎么?」阮七挑眉問道:「還有不足之處嗎?」「也說不上不足,只是……」猶豫片刻,她低聲道:「回去之后,咱們再慢慢說吧?!?/br>「這位姑娘有話要講,為何要回去再講?」一旁的錦袍公子忽然出聲,「不如說出來,讓在下也聽聽?!?/br>「我這點淺見,只怕貽笑大方?!寡汶p翎垂眉,沒料到自己如此低語,還是被旁人聽了去。「說來聽聽嘛,大家皆是好戲之人,全當(dāng)交流?!?/br>雁雙翎看了阮七公子一眼,見他依舊那般淡笑,只對她點了點頭,似乎在示意她但說無妨。「我只是覺得程班主終究還是男兒身,雖能模擬女兒神態(tài),卻不能揣摩女兒心態(tài)?!顾K究直言道。「什么意思?」錦袍公子蹙眉,「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