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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精力,她走出煉丹房的時候,因為身體與精神的突然放松,差點暈倒。臨風(fēng)一直等在門外,見她臉色蒼白。忙伸手扶住,輕聲道,“成了?”“嗯,成了,我們快去?!彼彸鲆豢跉?,但那輕松只留了一會兒,心里又有些別的東西涌出來,十分沉重。花想接過丹藥小心放進(jìn)圓圓嘴里,又用水緩緩灌入,見他喉結(jié)滑動了幾下,便知丹藥已經(jīng)順利吞入腹中,他們才放下心來。幾個人出了房間,臨風(fēng)也是愁眉不展,他早有善惡是非觀念,一時也想不通圓圓為何會做出這種事。他命是保住了,可他醒了,還是以前那個人么?夏遙同樣心事重重,而花想向來不多話,三個人沉默不語,只有寒冬的風(fēng)在庭院不停的刮過,帶來刺骨的冷。時間一點一滴過去,房內(nèi)終于傳來一聲輕微的咳嗽聲。夏遙忙走進(jìn)去,只見床上那個清瘦的少年慢慢睜開了眼睛。他并不俊美,但自有一種青山流水的自然,那雙眼睛,跟曾經(jīng)的他一樣,天真單純。仿佛只要一開口說話,就會自己笑似的。她的心說不出來的難受,但仍然擠出笑容來,親切的叫道,“圓圓。”她難受的是,不知該如何提及那件事情。倘若他真的變了,她該怎樣面對?“jiejie……”圓圓露出迷惑的神色,“我……咳咳……”花想遞過來一杯水,淡淡道,“慢慢喝?!?/br>他嘴角彎起來,小口喝了水,才抬起頭道,“你們怎么都在?我,我難道生病了?”夏遙看著他,不知道該怎么開口。“你不記得你做過的事了?”臨風(fēng)站在最外面,聲音不高,但問得很堅決。圓圓怔了怔,半瞇起眼睛,忽然笑了,“哦,是不是我剛變成人。太激動所以暈倒了?點點呢,我得起來去找她,讓她看看我變成人的樣子!jiejie……”他坐起來,臉色有些紅,“我這樣子,還可以吧?嘿嘿?!?/br>“可以……”夏遙正在迷茫中,他這是怎么了?圓圓已經(jīng)爬下床往外面走去。“她去碧絲門了?!被ㄏ牒鋈婚_口。“碧絲門?”他摸摸腦袋,“點點去那里干什么?jiejie,你沒有跟她一起去?。俊?/br>“這個……”夏遙抬手按了按額頭,“是我陪著她一起去的,那時候看你在修煉就沒有打擾。”“那她怎么不回來?”他拉住她衣袖,“jiejie,你帶我去找她,好不好?現(xiàn)在我也變成人了,我們很配呢,她再也不用擔(dān)心自己一個人了。”看他不像是演戲,難道……她想起以前看過的,有些人受到外部刺激暈迷后,醒來的時候會遺忘一些自己不愿意記得的人或者逃避的事情,這種叫選擇性失憶。“圓圓,點點是因為想要筑基丹才去的碧絲門,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碧絲門弟子,現(xiàn)在應(yīng)該在閉關(guān)修煉,過段時間我再帶你去找她吧,不然就算去也見不到的?!彼遄弥Z句,“而且我這里還有一些事要你幫忙。”他有些不高興,但很快又笑起來,“好吧,既然jiejie這么說。那我就聽了。”“嗯,你身體才恢復(fù)先休息幾天,花想這里反正也有兩個房間,你就住這兒吧?!?/br>圓圓也答應(yīng)下來,臉上又露出饞相,“我去看看咱們的田,現(xiàn)在這季節(jié)梨子可多呢?!闭f完蹦跳著出了門。夏遙笑了笑,隨之嘆口氣。“遙遙,他好像不對勁?!迸R風(fēng)問道,“花想,他還在生病么?”“沒有?!被ㄏ胙院喴赓W。“那他……”“他是這里有病?!毕倪b指了指心,“他不想記得以前的事情,從他說的話來看,應(yīng)該是遺忘了去碧絲門直到遇見我們的那段時間,也不知道這中間發(fā)生過什么?!?/br>花想眸中閃過一絲驚訝,為她的敏銳。“原來是這樣?!迸R風(fēng)臉上添了絲怒意,“大概只有她才知道了。”夏遙明白她指得是誰,點點……呵,綺夢,倘若她知道圓圓變成這樣,她可會有一絲愧疚?她三番兩次在她面前提到圓圓,可她毫不理會,每每都拒絕談?wù)撍?。不知不覺。她竟變成心腸如此冷硬的人。“花想,如果用針灸,可有辦法令他恢復(fù)?”她問。花想望進(jìn)她眸子,“你希望他記起?”雖然不太關(guān)注這些事,可畢竟住在這宅子里,或多或少都有一些了解。她咬了咬嘴唇,略有些殘忍,“倘若一直不記得,他永遠(yuǎn)都邁不過這個坎,興許某日再遇到挫折,又會走上歪路?!本退氵@次讓他逃避了??伤z忘的并不徹底,他記得點點,那么,勢必會再次經(jīng)歷一次過去,到時候,幾重打擊,他能挺過么?“欲速則不達(dá),現(xiàn)在并不適宜?!彼叱龇块T,“再緩幾天?!?/br>這個她贊同,就給他緩沖的時間吧,要面對的總要面對,但是他們都會陪著他,相信他是可以重新開始的。“臨風(fēng),無幻呢?”她才想起問這個問題,沒了那個家伙,還真是安靜太多了。“不清楚?!彼Z氣冷得像冰。看來他們?nèi)允撬鸩蝗莅。?/br>“我累,去休息會兒。”她伸了個懶腰,之前幾天煉丹花費了太多精力,現(xiàn)在閑下來,覺得全身都無力,就想躺床上好好睡一覺。他微微一笑,“好,我去準(zhǔn)備飯菜,起床有得吃哦?!?/br>“你要做菜嗎?”她挑起眉,興奮道,“烤雞?”“不,做其他的?!彼UQ劬Α?/br>“好呀,好呀,我很期待。”她笑起來,沖他揮揮手,往自己院子走去。臥房十分干凈,一絲灰塵也無,厚厚的被子里滿是陽光的味道,她撲倒在床上,心想,難道是誰幫她曬過被子了,居然這么蓬松溫暖。她實在太累了。衣服都沒來得及脫,就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然而,這實在不是一個舒服的夢,夢里,她身披霞衣,手里持著一顆五色珠,大肆屠殺魔族。周圍,是無盡的黑氣與刺眼的鮮紅,那一批批仿佛殺之無盡的敵人令她疲累,好想放下武器,好像終結(jié)這一切,她覺得痛苦不堪。遠(yuǎn)處,有個黑騎士直沖而來,他暗金色的頭發(fā)像太陽一般耀眼,他的笑容親切而溫暖,他向她伸出手。“南悅!”她喜極而泣,他終于帶她脫離重圍。不,不不,他往更深處的黑暗走去,那里,有更多的敵人在等著她,她驚恐的大叫,想要跳下馬,他回眸一笑猙獰生。馬上的人已經(jīng)不是他,那人面目暗黑,綠眸綠發(fā),卻是早已死去的無滅,南悅的師父!她尖叫一聲醒來,只覺得冷汗?jié)裢噶吮?,也不知窗子是何時開的,冷風(fēng)灌進(jìn)來,她連著打了好幾個噴嚏,身子也微微抖起來。怎么會做這樣的夢?無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