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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賜給了他,讓他帶回到東周去。一個女人在最初以為遇上了自己的良人,對他身心交付了之后,卻又被丟下來,一等便是兩年。兩年之后終于等到他的回首,以為從此以后可以過上幸福的日子,卻不想這才是噩夢的開始。她眼角濕濕的,為他母妃難過,也為他心疼。他看起來如此堅強,如此強悍,甚至狂敖不順,她完全無法想像他竟有著這么悲慘的身世。“那你父皇,我是說東周國君,他……”她咬了咬唇,猶豫了片刻才又抬起臉,繼續(xù)問道:“他沒有懷疑你母妃嗎?”軒轅連城搖了搖頭,那些都是過往云煙,早已無法在他心底激起太多的浪花。見她一直為自己緊張著,他心里暖暖的,說起這件事就如同在述說別人的故事那般平靜:“他要我母妃的時候,我母妃大概才懷上幾日,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了身孕。那次宴會上王爺喝得酩酊大醉,非要周王的那位妃子,周王為了不影響兩國的情誼,便把我母妃賜給他?!?/br>“那夜王爺把母妃帶回房內(nèi)本想強行要了她,可卻因為喝得太醉,事未進行便已昏睡了過去,母妃也總算撿回了一條性命,卻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而王爺以為那夜要了母妃,便把母妃帶回到東周,之后因為忙著政變的事,王爺也沒多顧忌母妃,可母妃卻發(fā)現(xiàn)自己懷上了孩兒?!?/br>那孩兒絕不是王爺?shù)模驗橥鯛斢墒贾两K也沒有要過她,他母妃當初也深知這個理,只是王爺并不知曉。“為了肚子里的骨rou,我母妃艱難地活了下來,在王爺府里日夜苦苦熬著。王爺最終還是取得了政權,當了東周王,而母妃也成了他的妃子,為了不讓自己的孩兒將來過得凄涼,母妃打起精神,主動對父皇示好。父皇本來也是喜歡她的,只是見她總是哭哭啼啼的,對她生出了幾許厭惡,如今見她這般主動討好,想她也是自己想通了,便又與她好了起來。”“沒過多久,母妃被御醫(yī)診出懷有一個多月的身孕,算起來與王爺在周朝里喝醉那一夜的日子無差,所以父皇便認定母妃肚子里的孩兒是他的。”他垂眼看著淺淺,說完這一切,仿佛心情也頓時輕松起來那般:“這便是我過去的故事,而你現(xiàn)在該知道我和赫連子衿究竟是什么關系。”淺淺沒有立即回應,她是知道了,知道后對他只覺得更憐惜,也更為他難過。在他知道自己身世之后,心里該會有多難受,有多難以接受?可是,他卻又如此地強悍,他根本容不得自己在外人面前崩潰下去。這么多年以來,他恐怕連一個能說話的人也沒有。她伸手握著落在她肩頭的大掌,緊緊握著,薄唇微動,想要說話,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去安撫他。或許連城皇子也不過是想要找一個可以說話的人,并不需要她的安撫。軒轅連城的難過也只是稍眾即逝,一瞬間的落寞之后,他眼底又蒙上那一份不屑的笑意。對于往事他無法去改變什么,對于自己的身世他也沒得選擇,但對于將來的路,他可以用自己的能力去改變既定的步伐。他要走的路,豈是別人有能力為他鋪墊的?看著她晶亮透澈的眸子,他笑問:“聽了我的故事,你會不會覺得害怕?”害怕?淺淺微微一怔,抬頭看著他,狐疑道:“我為什么要害怕?”她憐惜他都來不及,她害怕什么?“你不怕我會對赫連子衿出手嗎?”想當初,他有多恨周朝那個國君,便有多恨赫連子衿。大家都是周朝皇帝的兒子,可所有的憐愛全都給了赫連子衿和他失蹤的兄長,他卻從未有過,他該不該恨?他在東周朝里有多苦根本無人知道,因為母妃是從周朝帶回來的妃子,也曾是周朝皇帝的女人,背后有多少流言蜚語在說他們母子,難以想象。就連他父皇后來也漸漸對他生出幾分隔膜,對他并不像其他皇子那般寵溺。若不是他從小到大表現(xiàn)出色,得到他父皇的賞識,只怕他早就已經(jīng)被廢除皇子之位,貶為庶民。皇宮里的明爭暗斗從來就沒有少過,暗中里要害他們母子兩的人多不勝數(shù),能這么堅強地熬過來,除了他必須有一份堅韌,也是他母妃的堅強給了他足夠的勇氣。母妃在后宮里的日子并不好過,但她卻一直熬著,在他十五歲那年母妃病重,總算把多年的秘密告訴他。若非如此,他還會一直困惑著,想著自己究竟哪里做得不對,父皇對他特別不待見。之后,母妃病逝,他也暗中發(fā)展起自己的勢力,甚至尋找前周朝事變之后失蹤了的太子和二皇子。三年之后,他總算找到了赫連子衿,只是太子依然失蹤,一直沒有音訊。過去所有的仇恨也隨著周朝的滅亡而消散,如今對赫連子衿他也說不清是什么感覺,或許還有一份對兄長的儒慕之情,算起來赫連子衿比他還大三兩個月。就算再不愿意承認,他們也是他活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哪怕,他們根本不知道這個親人的存在。他也一直在尋找前朝太子的下落,只是這么多年來一直了無音訊罷了。淺淺緊緊抱著他,把臉埋在他胸膛上,輕聲道:“你若是恨赫連子衿,又怎么可能為他籌謀著一切?東陵默和你商議,又說回去之后和赫連子衿一起商議,你們推翻夏朝,光復周朝,也是為了他,是嗎?”“說不上是為了誰,各自為政罷了。”他大掌緊了緊,為著心事被她說中,心底閃過幾許難以掩飾的尷尬。但尷尬過后他又自嘲一笑,淺聲道:“既然他才是被大家承認的二皇子,那周朝還給他也是理所當然。”“那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