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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其他小說 - 千山暮雪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64

分卷閱讀64

    不再流淚。

蕭山也非常平靜,他對我說:“你先出國去吧,林家這樣子,我想即使我和你一起去,你心里也不會安心的?!?/br>
再說他還有一年畢業(yè),到時候也許林姿嫻已經(jīng)醒過來了,也許林姿嫻永遠也不會醒過來了。

他留在這里,是我們兩個人的心安罷了。

悅瑩一直罵我傻,這次她又罵蕭山傻。她氣呼呼地戳著我的腦門子:就你圣母!就他圣人!你們真是圣成了一對!”

我傻呵呵地對她笑,她更生氣了:“喂!我在罵你呢!”

我說:“我就要走了,好長時間你都不能罵我了,也不能戳我腦門了。”

一句話只差把悅瑩的眼淚都說下來了,她重重地捶了我一下:“你為什么總是這樣討厭??!”

悅瑩一直陪我到機場,還有一堆同學。行李箱是悅瑩安排幾個男生幫我拎的,我?guī)У臇|西很多,因為收拾行李的時候,悅瑩老是在我面前念叨:“把這個帶上,你用慣了,美國沒這個牌子賣!把這個也帶上,省得到時候你去了美國,人生地不熟的,想買也一時找不著……”

我覺得我都不是去美國了,而像是去非洲。除了肯定超重的大箱子,我還帶了允許隨身攜帶的最大尺寸的小箱子,打算放在機艙行李架上。

蕭山也來機場送我,他一直沒有和我單獨說話。悅瑩跟我直使眼色,我想我和他已經(jīng)不需要再有交談。我知道他在想什么,他也知道我在想什么。

快到安檢時間,每個人都上前來和我擁抱告別,這樣的場合大家都變得大方。班上同學們大部分都是開玩笑,讓我在美國好好干,爭取順手申請到獎學金繼續(xù)讀碩士,大家都祝我好運。

我和每一個人擁抱,別離在即,我才知道我有多么舍不得。我一直想要離開這里,到?jīng)]有人認識我的地方去,可是到了今天,我才知道自己有多么舍不得。我在這個城市三年的大學時光,給予我的并不只是傷痛,還有許多點點滴滴,在日常不動聲色地滋生著情緒。

我想我終歸還是要回來的,不管我怎么樣念書,不管我讀到什么學位,我想我一定會再回來的。

悅瑩上來擁抱我,在我耳畔說:“找個北歐男朋友吧,超帥的!”

我想起來和她一起去逛名店買衣服時那個有著灰綠眸子的Jack。我忍著眼淚,對她笑:“像Jack那樣的,如果真有,我一定替你先留一個?!?/br>
悅瑩也對著我笑,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和我一樣,有盈盈的淚光:“I'mthekingoftheworld!”

她緊緊握著我的手,我也緊緊握著她的手。

這輩子有悅瑩做我的朋友,真是我的福氣。

蕭山最后一個上來跟我告別,他用輕得只有我們倆才能聽見的聲音,對我說:“我會永遠等你?!?/br>
我極力忍著眼淚,我用盡了整個青春愛著的少年啊,我一直以為,那是我的蕭山。

命運總是一次次將他從我身邊奪走,到了今天,他只能說他會永遠等我。

也許我們是真的沒有緣分,可是誰知道呢,也許在命運的下一個拐角,我們還可以再次相逢。

大箱子已經(jīng)辦了托運,我站在安檢隊的地方,轉(zhuǎn)過身來,對著大家最后一次揮手。

我見到悅瑩最后向我揮手,我見到蕭山最后向我揮手,我見到班上的同學最后向我揮手。

再見,悅瑩。

再見,蕭山。

再見,我所有的同學和朋友。

安檢的隊伍排得很長,因為正是航班起降頻繁的時間。而且檢查又非常仔細,我想是因為最近這座城市有重要會議的緣故。每當這城市有重要的會議召開,機場的安檢就會嚴格得令人發(fā)指。輪到我的時候,我把隨身攜帶的箱子擱到傳送帶上,然后把筆記本電腦和手機取出來,放進雜物筐里。

我走過安全門,忽然聽到透視儀那邊的安檢人員叫我:“這是你的箱子?麻煩打開一下暗格?!?/br>
我稀里糊涂地看著他:“我箱子沒暗格。”

“請配合我們的檢查?!?/br>
這箱子還是莫紹謙買給我的那只,我用了這么久也不知道有什么暗格。因為小巧,又非常結(jié)實,尺寸正好擱在機艙行李架上,所以這次遠行我隨身帶著它,我打開密碼鎖,然后把整個箱蓋掀起來,朝向他們:“你們自己看,沒有暗格。”

安檢人員伸手將箱子里的東西拿了一部分出來,手在箱底摸索著,我不知道他按到了什么地方,總之“嗒”一聲輕響,有活蓋彈起,里面竟然真的有暗格。

安檢人員將一只手機拿出來,帶著一種職業(yè)化的語氣:“安檢規(guī)定所有隨身行李中的手機、筆記本電腦全都拿出來單獨檢查,你怎么還放暗格里?”

我都要傻了,我不知道這箱子有暗格,當然更不知道這暗格里會有手機。安檢人員已經(jīng)把手機從儀器上過了一下,然后還給我,依然是教育的口氣:“下次別這樣了?!?/br>
我這才認出來,這手機是莫紹謙的,那次慕詠飛逼我找他的時候,我曾撥打過無數(shù)次他的私人號碼,一直是關(guān)機。我以為他是換了號碼了,我不知道他的手機為什么會在這里,為什么會在箱子的暗格里,上次我用這只箱子還是陪他去海邊。

我還曾經(jīng)偷看過這個手機,而且偷看的結(jié)果讓我陣腳大亂。

也許就是我們從海邊回來的時候,他把這手機放進了我箱子的暗格里,那時候行李是他收拾的,也是他辦的托運。

我心里亂成了一團麻,拇指本能在按在開機鍵上,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這樣做。

也許我還希冀可以看到什么——還有什么呢?我和他之間,早就沒有了任何關(guān)系。

手機被打開了,開面界面非常正常,找到了信號。我低頭想翻找那兩張照片還在不在,但安檢人員在催促我,因為后面的人還在排隊。

我一手拿著兩個手機,一手胡亂地將箱子關(guān)上,夾著筆記本電腦,給后面的人騰地方。

就在這時候,我自己的手機突然響起來,是短信的提示音,我以為是悅瑩發(fā)短信問我安檢是否順利。我手忙腳亂,差點把夾著的筆記本電腦摔在了地上。我又往前走了兩步,走到稍微開闊些的滑道,把箱子暫擱在墻邊的地上,推開自己手機的滑蓋。

短信的發(fā)送人竟然是莫紹謙的私人號碼。他的私人號碼早已經(jīng)被我從手機中刪除了,可是我一直記得很熟。

而且這個私人號碼的手機,明明也拿在我自己手里。莫紹謙從來沒有給我發(fā)過短信,他覺得短信浪費時間,所以從來就只打電話給我。我疑惑地把筆記本電腦擱在箱子上,然后騰出手來推開莫紹謙手機的滑蓋,發(fā)現(xiàn)里面早就設好一個預設任務,就是開機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