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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著漂亮的寺廟道觀,爬爬走走,可以欣賞風景的那種山。他家鄉(xiāng)的山,連綿不絕,不知哪里是起點,也不知哪里是盡頭,山的外面永遠都有山。顧清夏每每站在他家的院子里,望著那些山,眼中就會流露出絕望。因為顧清夏是被拐賣到山里的。南思文知道他們村子里,還有其他幾個村子里,頗有一些像顧清夏這樣的媳婦。她們曾是他們高攀不上的城里姑娘,卻又傻又單純,特別容易被欺騙,然后就被販賣到這樣的大山里,給像他這樣的男人做媳婦,生娃。一輩子,再走不出去。南思文其實沒想過買媳婦。他總覺得自己和別人是不一樣的。在他的小伙伴都只有類似狗蛋、二牛這樣的名字的時候,他卻有思文這樣響亮的大號。這個名字,是他出生的時候,他爹提著新打的孢子和兩只野兔,走了幾十里路,到山外的集鎮(zhèn)上求了王半仙給起的。王半仙收了孢子和野兔,夸他是文曲星下世,激動得他爹險些沒找到回家的路。后來他爹就一心想供他讀書,想讓他成為大學生,想讓他離開這窮山坳坳。結(jié)果在他五年級的時候,他爹挖山貨的時候從山崖上失足摔死了。他娘苦撐了兩年,終于撐不住。為了生計,他初一沒讀完,終于還是輟學回家支撐門戶。即便這樣,他也是他們村里少有的文化人。他初一的時候就已經(jīng)壯得像頭小牛犢子,雖然他爹從小給他念叨的大學夢破滅了,但是支撐門戶,卻還是可以做到的。他不管是種地、打獵、下套還是安置陷阱,都是一把好手。有他在,家里的日子又漸漸好了起來。這種好,就是經(jīng)常能吃上rou,冬天也能不斷了柴火。他見過別人買媳婦。買的媳婦,會跑。然后會挨打。挨打了還會跑,然后會被打得更狠。也有一些,或者被退貨,或者直接轉(zhuǎn)賣。又或者,就死在了這山里。到死都沒人知道她們的名字。他總覺得有些于心不忍。他覺得男人的拳頭不該用在女人身上。他也沒想過去買媳婦。他還這么年輕,又有一把子力氣,總覺得能把日子越過越好,能靠自己娶上媳婦。他一直覺得去買媳婦的,都是實在娶不上媳婦的人,老大不小了,才會買媳婦。所以他一直不知道他娘到底是咋想的,這么早就非要去給他買個媳婦。就像他后來也不知道青霞是咋想的,就是不肯跟他過日子,不肯給他生娃。女人的心思太難測,他搞不懂她們。不管她是守寡多年的村婦,還是來自城市的嬌嬌女。他被他娘強迫著,跟她去了山外的一個村子,那村子很有名。他們這里買的媳婦,都是經(jīng)這村子的手買來的。那村里自成一套體系,有人負責拐,有人負責運。有一位姨婆,是專門負責跟買家打交道的。他們?nèi)ニ业臅r候,她的房子里關(guān)著兩個姑娘,其中一個就是顧清夏。本來是心不甘情不愿的被強迫來的南思文,見到了顧清夏,就走不動路了。可他娘沒看上顧清夏。她嫌棄她長得太白太好看,手太嫩,一看就不是能干活的,腰太細屁股太小,一看就不是能生養(yǎng)的。她看上的是另一個黑一點,腰身粗壯許多的姑娘。但是南思文死活不愿意,他就中意顧清夏!他犯了倔,非要顧清夏不可。他娘氣得狠擰了他幾下。但在他們這里,女人是要聽男人的話的。她雖然是他娘,對唯一的兒子,家里唯一的男人,還是依然很順從。最后,只能買了顧清夏。那姨婆慣與人打交道,看人下菜碟。南思文看著顧清夏眼睛都發(fā)直,她原本預(yù)備叫四千的價格,就直接提到了八千。南思文他娘來之前早打聽過行情,立刻就不干了。最后砍價還價,她都不想買了,結(jié)果因為南思文非要買顧清夏不可,最后還是花了五千塊把她買了下來。比旁的人多花了一千塊呢!整個回家的路上,南思文他娘都陰沉著臉,看顧清夏的眼神,都是不善的。在他們這種山里,是沒有車可以坐的。他們帶著顧清夏,搭別人的拖拉機,突突突突突的走了一段。也只能走一段,因為再往前,正經(jīng)的大路都沒有,拖拉機都進不去。進山,只能靠走,或者騎個騾子,趕個驢什么的。南思文和他娘都走慣了山路,家里的騾子也沒牽出來。他們都沒想到顧清夏會那么柔弱,連一條進山的路都走不下來。顧清夏每每走不動的時候,南思文他娘就特別生氣的咒罵推搡她,還擰她。顧清夏疼得直哭。最后南思文火大了,跟他娘瞪眼睛,不許她再擰她。她娘恨恨作罷,看顧清夏的眼神卻更不善了。她光是盯著她看,都能看得她簌簌發(fā)抖。最后的路是南思文背著顧清夏走的。他的身體強壯如牛,背著她走在山路上,依然健步如飛,連他娘都追不上他。他背著她,能感覺到背上她的身體溫暖柔軟,也能感覺到滴在他后頸的她的眼淚。像她這樣的姑娘,嫁到他們這山溝里,確實是委屈她了。但他一定會對她好的,他想,他真的會對她好。決不打她,也不罵她,干活的事不用她cao心,有他。他會努力,讓她天天能吃上rou。只要她肯跟他好好過日子,給他生娃。他心里火熱,健步如飛。他們因為她,耽誤了路上的時間。在山里,走夜路是很危險的。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每每傳來那些他聽慣了的聲音,比如遠處山里的狼嚎,他就能感覺到背上的她的瑟縮和顫抖。好在他們終于在天真正黑下來之前趕回了村里。他娘很是生氣,嫌她沒用,路都走不了,不打算給她晚飯吃。南思文覺得他娘簡直不可理喻。他從熱鍋里盛了一大碗野兔rou,在灶膛里烤了個饅頭,給她端了過去。那女孩縮在土炕的角落里抱著膝蓋,驚懼的望著他。濕漉漉的眼睛,像那些掉入了他陷阱的小獸一樣可憐。他叫她吃飯,她卻不過來,只死死的抱著自己的身體,盯著他。可他在路上時就聽到了她肚子餓的咕咕叫聲。他想了想,把碗放在了炕桌上,退了出去。然后他過了會兒,悄悄的從門縫里去看。果然看到她吃得狼吞虎咽。他就咧嘴笑了。當天晚上,他娘就想讓他去睡她,好讓她早點抱孫子。他不干。他當然不是不想睡她,他想得很哩。但是結(jié)婚,哪能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