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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睡著他的兒子。她只想跟他貼得更緊、更近,于是她突地將他推倒在毛氈上,急促地解開束縛著他衣袍的腰帶,將那些阻隔在她與他之間的衣物推開。可翁歸靡只是微微楞了一下,便立刻參與她的行動(dòng),對她做著同樣的事情。頃刻之間,他們已裸裎相見,激情之火越燒越熾。然而,翁歸靡的腦海里突然閃過巫師的聲音:配而不當(dāng),定一尸兩命!所有的激情迅疾消褪,他忽地坐起來,拉開彼此的距離,然后端詳著自己與她的身體。霎時(shí),他英俊的臉上失去了血色、明亮的眼眸失去了光彩,一雙顫栗的手指撫過她白晰細(xì)嫩的肌膚、劃過她曲線誘人的胴體。他為她的美迷醉,卻為她纖細(xì)的骨架,細(xì)致的腰臀絕望——為她燃燒的欲望縱使火熱不滅,但他不能要她!解憂在他的注視中顫抖著、期待著,愛情的火焰焚燒著她的理智,決堤的情潮仍咆哮奔涌,可翁歸靡忽然放開了她,而他奇怪的表情,也令她迷惑不解。「你……怎么啦?」她茫然地伸出手,想重新投進(jìn)他溫暖的懷抱。可對方阻止了她?!覆弧覀儾荒埽 ?/br>他為解憂穿上衣服,卻不讓她碰他,因?yàn)樗ε伦约喝艨刂撇蛔?,反而會害了她;他寧愿一輩子不碰她,只要她在他身邊,讓他看著就夠了?/br>這是翁歸靡第一次拒絕她的親近,解憂清醒后,忽然感到羞愧難當(dāng),并有種被摯愛的人拋棄和背叛的感覺。她推開對方的手,匆忙地穿好衣裳。翁歸靡深深地望著她令他癡迷愛戀的臉龐,知道自己的舉動(dòng)傷了她的心。他為此深感自責(zé),卻無法對解憂解釋任何事??吹剿氖?,顫栗到無法系上腰帶時(shí),他想幫她,卻被她像躲避毒蛇似的躲開。「不用,弄你自己的吧,或者,該由我?guī)湍愦┥稀吘鼓鞘俏曳傅腻e(cuò)誤?!?/br>她生硬的語氣同樣傷害了他,翁歸靡眉頭猛然一跳,眼里熾光閃閃,但最終仍舊什么都沒說,動(dòng)手將衣服穿好。等兩人的衣著,都整齊到像是要去參加國王大典的貴賓時(shí),卻只面對面相坐,誰也不出聲。解憂雙手抱膝,將臉埋進(jìn)手臂里,羞愧得想要死掉。輕率的女人永遠(yuǎn)讓男人看不起,雖然她不是輕率的女人,可對方閃亮的黑眸、熾熱的親吻,總是能讓她變得不像自己。即便此刻,她仍不得不承認(rèn),他對她的影響力已超過所有人,無論在什么樣的情況下,一遇到他,她的理智和自制力,就變得不堪一擊。見她這樣,翁歸靡懊悔得想踢自己一腳?!腹鳌?/br>「你走吧!」解憂冰冷地打斷他想做的解釋。他寬肩一僵,輕輕嘆口氣,又說:「是我不該先親——」「別說了!那只是一種動(dòng)物本能,根本沒什么?!菇鈶n再次打斷他,還故意擺出高高在上的架勢,把話說得平淡而無情?!赋鋈?,我想睡了。」翁歸靡皺著眉頭看她,無法相信她會這樣對他。就算他處理事情的方式傷害了她,可他的本意是為她好,她怎能擺出這樣的態(tài)度?他突然捧起對方的臉,讓她面向自己,可她眼里的淚水和雪白的臉色,讓他心里一痛;他還來不及安慰她,就遭到她自衛(wèi)式的反擊。「呃,我還忘了,該祝賀大祿有個(gè)八歲的兒子!」說完,解憂扭頭甩開了他的手,冰冷地坐在那里,仿若一座小石雕。翁歸靡陰郁地看著她,明白這是他早該告訴她的另一件事。「沒錯(cuò),烏就屠是我兒子?!顾f:「在大漢做質(zhì)子時(shí),我有個(gè)侍妾,她比我年長五歲。得知她懷孕后,我讓人送她回鄉(xiāng),但從此沒再見過她。在烏就屠兩歲那時(shí),她患病去世。這事我沒告訴你,是因?yàn)槲覜]有娶他的母親?!?/br>雖然嫉妒他有過女人,但解憂并沒表現(xiàn)出來,可對方卻好像看透她似的。這點(diǎn),在經(jīng)過剛剛那番羞辱后,更加令解憂難以接受,于是她冷漠地說:「大祿的事,不需跟我解釋。天晚了,我想睡了,謝謝大祿今夜的收容之德?!?/br>「你……」解憂冰冷的拒絕,使翁歸靡感到氣憤,可她眼眶下的黑影,讓他硬生生忍住了怒意。「好吧,公主安歇吧!」他氣沖沖地起身,走了出去。一等他的背影消失在氈房里,解憂立即崩潰,眼淚狂瀉而下,卻因害怕被翁歸靡聽見,她用手捂住嘴巴,無聲地哭泣。她好恨自己表現(xiàn)得像個(gè)蕩婦,活該遭到他的唾棄;也恨他反復(fù)無常,挑逗她在先、拋棄她在后,讓她承受這樣的侮辱。第二天清晨,解憂走出氈房,驚喜地看到馮嫽和格木的父母來了。「公主!」馮嫽高興地跑向她,一整夜的擔(dān)心終于散去。看到兒子平安無事,格木的父母十分高興,除了感謝大祿的藍(lán)鷹部落,也特別感謝解憂,和把兒子帶出山的烏就屠。塔賽一家團(tuán)聚的快樂,和太陽谷牧民的熱情,沖淡了解憂內(nèi)心的傷痛。整個(gè)早晨,她都沒有跟翁歸靡說過話。盡管她沒有拒絕烏就屠粘在她身邊說這說那,還好幾次對那孩子微笑、夸贊他的勇敢,可對他強(qiáng)壯英武的父親,她甚至連一抹余光都沒給過。早飯后,她跟隨塔賽一家返回赤谷城,看她跟隨眾人離去,翁歸靡知道,他們完了。就算對她的愛情不死,但是想到與她相愛,將會迫使她付出生命,他便不再有與她親近的欲望。他要她好好地活在他看得見的地方,那樣就夠了。三天后,庭帳傳來消息:國王軍須靡身染重病,急召相大祿覲見!接到國王口諭時(shí),翁歸靡剛與康居國商妥盟約,于是立刻趕回赤谷城。可當(dāng)他快馬加鞭地趕到時(shí),卻只看到國王留下的遺詔:因王子泥靡年幼,王位由堂弟、相大祿翁歸靡繼承,兩位王后也按收繼婚制度,由新王納娶。當(dāng)大吏在朝堂上宣布了先王遺詔后,翁歸靡大為震驚。然而,烏孫人重死不重生,死者為大,遺詔即刻執(zhí)行。轟轟烈烈的葬禮,在翁歸靡的繼位大典后舉行;盡管是嚴(yán)冬,但各國使者仍絡(luò)繹不絕地到來。葬禮從「洗尸」到「入槨」再到「七祭」,延續(xù)了半個(gè)月才結(jié)束。在這整個(gè)過程中,解憂表現(xiàn)出了令人欽佩的冷靜頭腦,和辦事能力。由于軍須靡是突然染病去世的,所有人都被這驟然而至的巨大悲傷給震住。左夫人整天抱子哀哭,冒著嚴(yán)寒絡(luò)繹趕來的王公貴族和長老們茫然失措,就連新繼位的國王,也因一時(shí)沒能適應(yīng)地位的轉(zhuǎn)換而政令遲緩,因此一切都很混亂。此刻,解憂以右夫人的身分出面,協(xié)助大吏等安排氈房食物,接應(yīng)趕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