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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向上,溫雅的面容仍然噙著淡笑,黑眸平靜無波,仿佛那引入血.脈賁張的觸碰并不存在.在她的腳尖快要碰到重要部位時,項沛棠總算開口了——“這位姑娘,請自重。”然而,語氣里除了些許的戲謔,就連一點點因她而起的沙啞或是尷尬都沒有。孫沁停住,不僅是他的出聲制止,更因他的眼神。原以為肢體碰觸可以瓦解他的矜持,結(jié)果他非但不為所動,凝視她的眸色反而變得更深奧難測,襯著他臉上的慵懶笑容,有種說不出的詭魅,凍得她不由得起了陣寒顫。師父常說她的美貌和玲瓏身軀都是上天賜予的最佳武器,而懂得如何善用天賦的她,是如此地得心應(yīng)手。卻在今晚,利器成了廢物,她像被繳了械,手無寸鐵,她從來不曾這么無助過。見她收回腳,項沛棠贊許地?fù)P笑。很少遇到這么懂分寸的賊,不用他吼得臉紅脖子粗,把場面弄得難堪。即使心如止水,本能的反應(yīng)還是很難控制,她要是再往上一寸,他可就有點下不了臺。他總算體會到那些栽在“天水宮”手里的人的心情了,柳下惠真的很難當(dāng)啊。這時有人敲門,中年婦人的聲音從房外傳來。“御史大人。您吩咐的東西好了。”“馬上來?!本偷戎鼌?項沛棠開心地應(yīng)道,快步走到門口,拉開門?!巴鯆穑x謝您啦,不好意思,三更半夜還麻煩您?!?/br>“哪兒的話,這是應(yīng)該的……”她的位置只看得到他的側(cè)臉,那愉悅揚笑的表情讓孫沁微感不解.他對待婦人的親切神態(tài),和方才從他眼中所顯露的深沉完全是天壤之別。他這個人……若不是太單純,就是城府深得可怕。一個人人口中清廉正直的好官會有這種心機?她實在難以置信,偏偏擺在眼前的事實又讓她無法錯認(rèn)。攻無不克的媚術(shù)對他起不了作用,她該用什么方式來對付他?那些方式有用嗎?他太精明,在他思慮周密的心緒里,又預(yù)料到她多少的汁謀?思忖間,項沛棠已把房門關(guān)上,端著一碗東西笑吟吟地走了回來。“來,喝了吧,小心燙?!彼麑⑼攵说剿拇竭?,微笑輕語的口吻像在哄小孩。碗里的深褐色湯汁傳來陣陣藥味,孫沁沉吟。至今仍摸不清他的底,她也不能自亂陣腳,最好的方式就是順從以對,既能保護(hù)自己不被他看透,同時也能不著痕跡地誘他松懈防備。心念一定,她直接以口就碗,忍著苦,把藥喝得涓滴不剩。“你不怕我下毒?”看著空掉的碗,項沛棠挑眉.這么乖巧聽話,讓人實在很難將她跟“天水宮”的傳聞連在一起。“小女子的命己握在大人手中,要生要死,全憑大人定奪,多問又有何用?”孫沁抿去殘留于唇上的藥汁,柔美地笑道。項沛棠興味盎然地看著她,那再度轉(zhuǎn)換的神韻讓他耳目一新。褪去挑逗的冷艷之后,她流露出另一種讓人沉醉的妍媚清靈,像輕拂而過的春風(fēng)暖和人心,在無意間即被她的姣美誘走了心神。不過……他還是記得她是“天水宮”的人耶!項沛棠沒被這溫柔的假象瞞過,倒是被挑起了興趣。她還有多少面貌?哪一種面貌才是真正的她?他好想把她的偽裝一層一層剝開,看看剩下的會是什么樣的她。眼中掠過一絲幾不可見的狡點,他抱拳一揖。“剛剛多謝姑娘搭救?!彼J(rèn)得出她的聲音,是她在房中打偏了那把匕首。這是在諷刺她們沒發(fā)現(xiàn)他清醒無比的事嗎?孫沁刻意忽略那絲挑釁的意味,微笑頜首?!芭e手之勞罷了,舍妹年輕氣盛,難免失了分寸,還請御史大人海涵?!?/br>不錯嘛!項沛棠挑起一眉。驚訝之余還有點想笑。沒想到她不只是聰明,還有著過人的沉穩(wěn),他對她真是越來越好奇了。“在下有一事不解,想請教姑娘?!?/br>“但說無妨,另外,喚我孫沁吧,姑娘這詞兒小女子聽不慣?!彼倘灰恍?,優(yōu)雅自得的神情好似只是在自家大廳與人聊天。“那恕我唐突了?!奔热凰@么大方,他也懶得客套?!皩O沁,你們在書房應(yīng)該有找到想要的東西,為什么你還會跑回我住的院落?”他相信依她的聰明才智,絕對會發(fā)現(xiàn)隱于畫作之后的秘密。要不是她突然離開,部署的兵力來不及應(yīng)變,計劃被整個破壞,不然他現(xiàn)在面對的應(yīng)該是美女成群,而不是只有她一人。哪有人明知道東西被盜走,還一派輕松自若的?仙早知她們會來,還設(shè)下虛實難辨的陷阱,要她們誤以為完成任務(wù)而失去戒心,卻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后。他比她所想的還要精明深沉,打從踏進(jìn)這幢宅院,她的直覺就在警告她,她卻輕忽了。孫沁自嘲勾笑,不覺得氣惱,反而有種水落石出的解脫感。“如果真有心要藏,大可以用更隱密的方式將那個暗xue整個擋起,而不是只用一幅畫——還是一幅貪婪銅臭的畫把它蓋住,教人怎能不懷疑那些東西的真實性?”她開始同情帶回那些東西的師姐妹了,她不敢想像當(dāng)師父發(fā)現(xiàn)這只是場騙局時會是什么樣的反應(yīng)?“我怕你們找不到,要放什么圖讓我想了很久耶!”項沛棠嘆了口氣,俊傲飛揚的臉龐卻不見絲毫沮喪,“老實說,東西在我房里?!彼A讼卵?。孫沁完全不為所動,既沒追問文件的藏匿處,也沒咬牙憤恨錯失曾近在眼前的勝利,她只是溫柔沉靜地看著他,仿佛這些都與她無關(guān)。這么精明又冷靜,很無趣耶!項沛棠輕嘖了聲,眼中還是蘊滿了笑。“兵部侍郎是怎么聯(lián)絡(luò)上你們的?”突然,他直接切入正題。“你說的是誰?我不懂?!背纬旱耐币曋?,讓人無從懷疑她話里的真實性。目睹一個聰穎女子當(dāng)場裝傻,項沛棠啞然失笑。偏偏她又裝得如此認(rèn)真。“你剛剛不是很配合,還有問有答的嗎?”他嘀咕著抗議。“我現(xiàn)在奉命追查的只有兵部侍郎這件貪瀆案,你辛苦找的不也是這些文件?”兵部侍郎長年將軍餉中飽私囊,并與江湖人士勾結(jié),權(quán)勢日漸坐大。經(jīng)由圣上授旨,此案他已暗中追查兩年,證據(jù)幾乎都搜集齊全,卻走漏風(fēng)聲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