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磁性如在耳邊輕聲細語的嗓音令我禁不住微微一顫,只覺得像是著了魔一樣被面具男控制著,似笑非笑的表情,清冷的氣味,隱藏著令人猜不透的功力,宛如冰天雪山之上與世隔絕的王者,無法猜度他的心思。「嬴殤?這是你的名字?」他點頭。我偏過臉去碎碎念道:「真是配極了,人如其名,連名字都那麼像個狂暴的暴君,肯定是你的爹娘也早就猜到了你長大後會長成這樣吧......」果然是一個人的名字決定一個人的一生,如果嬴殤的爹娘替他改一個比較文雅和善的名字,也許他就不是個心狠手辣的狂魔,而是個日行善行的大善人了吧?我暗哼一聲,像我阮小花的名字就好,名字平凡,不好也不壞。我還以為面具男必然要把我大卸八塊,回過頭去時卻見他又回復以往那副冷冰冰的樣子,看著窗外景色的眼神冷得像是要把所見到之物全都毀諸一旦,隨即我便知道自己已經(jīng)觸及了他的底線,說了不該說的東西。「妖怪從來就沒有父母?!顾Z氣毫無高低起伏地拋出一句,異色的眸子在那一瞬間閃過了一絲沉郁,像是平靜也像是在哀悼什麼。「以前不會有,現(xiàn)在不會有,以後也不會有,我只相信自己的命是掌握在自己手中。」他陰冷地合上了眼睛,「其他東西都不重要,包括親人在內(nèi)?!咕砣皦m今生第一百六十二章妖怪沒有利用價值的人,活在這世上只會浪費糧食,倒不如把他們一刀抹了脖子,埋在荒土之下免得丟人現(xiàn)眼……我還清楚地記得嬴殤說這句話時臉上的冰冷漠然,全然無法從他身上感受到一絲人該有的暖意,只是一個活死人。。我抱著大腿上的包袱,坐在床上直發(fā)呆。從一開始我就知道嬴殤是個沒有心的人,在他的世界里就只能有他一個人的存在,若然有那麼一個膽大包天的人企圖闖進他的生活,只會是死路一條。我一直以為無論他有多冷血,對於自己的血親總會有那麼一點兒的留戀,事實卻不盡是如此,不論是見過面還是沒見過面的親人,對他而言甚至比一只死掉的蟑螂還要卑微。我突然覺得有些冷,冷得四肢都變得僵硬起來了。現(xiàn)在的風游還小,嬴殤也許還能顧及他還沒有完全長大成人,對外面的世界一竅不通而好好地保護他、縱容他在風狠樓中任意妄為,可是等過多了幾年以後,誰還能擔保風游還能像現(xiàn)在自由自在開心的活著?以風游跟嬴殤相似的性格,即使是多親密的父子也可能有互相敵對的一日,誰能確實的說出下一個被嬴殤對付的人不是他?一想到這里,我的心驀地沉了下來,沉重得令人難以呼吸。也許......主子他真的是個妖怪吧。首領大哥在知道嬴殤把自己喊作妖怪時,態(tài)度出奇地冷靜,只留下一聲淺嘆,似是比誰都要了解嬴殤心中的傷口。有時候我也在想,可能主子有一天忽然死掉,對他而言會是一種解脫。可是,每個人都有他生存的權利啊!那時候,我還記得我有多驚訝首領大哥會說出如此的話,他素來對嬴殤也是比誰都還要忠誠。但主子他沒有,他從來就沒哀求過任何人生他下來,也沒有任何人為了他活著而感到有一絲喜悅,他又怎會非得要繼續(xù)活下去?我頓時噤聲,只因我也同樣地沒曾為過嬴殤活著而有任何一絲慶幸的感覺。主子小時候的事是一個從小照顧主子的老婦人口中聽回來的,主子是在一條偏遠的小村里獨自生活長大的,主子的爹娘早就因為受不住鄰居的閑言閑語而跑掉了,據(jù)說沒多久便死在搶劫的山賊手上。主子從小就因為眼睛的顏色不一樣而被周圍鄰居的孩子欺負,朝他扔石頭扔菜渣,說他是個爹娘都是妖怪的小雜種,整天取笑著要找官府來把主子的眼睛扒下來作成寶石送給當今皇上。那個老婦人丈夫早死,也沒有兒女陪在身旁,有一次經(jīng)過看見主子被人捉住要用火把燙他的眼睛,就把主子救了下來帶回自己家照顧,一直當成自己的親生兒子看待?;蛟S是因為小時候的經(jīng)歷吧,主子從小到大都不太相信別人,即使是在老婦人面前,主子最多也只會露出一、兩次笑容,一直把心事都放在心上,她也以為主子只是還不能接受現(xiàn)實,長大以後就會慢慢好起來的了。等到主子十四歲的那一年,有一個路過村子的男人把主子帶走了,說是要把主子收為入室弟子,這一去就是好幾年,等到主子再次回來的時候,已經(jīng)不再是當日那個窮酸少年了,可惜在主子有了足夠勢力讓老婦人享清福以前,她早就已經(jīng)死了,這對主子來說是一個無法彌補的遺憾。那些人在對主子作出那些過份的事情之前,早就應該要為他們的結(jié)局有了覺悟。一夜之間,村子里所有人全都死了,甚至連一只牲畜都看不見,那些曾經(jīng)取笑過主子的人,他們的孩子死了以後屍體曝屍荒野三日。這都是他們自找的。當初他們?nèi)舨皇沁@樣對待主子,口口聲聲喊他妖怪的話......沉默。她看不到主子對他們的復仇,可能也是一件好事……室內(nèi)只余下一聲輕嘆,首領大哥沒再多說,依在窗邊臉上浮起一抹憐憫之意,劍穗隨著稍冷的輕風蕩著蕩著,明明鮮黃的顏色卻在此刻變得暗淡。曝屍荒野三日……這對那些人而言該是多麼大的一個恥辱,嬴殤面具下的恨竟然已經(jīng)深到如此地步,到了連小孩子也不愿放過的地步。也許這一切真的都是他們自找的,種下什麼種子就會收回怎樣的果實,世界上從來就沒有不應驗的報應,更沒有不復仇的仇人。外游的時間彷佛一眨眼就過去了,站在甲板上看著首領大哥他們忙碌地把一大堆東西全都搬上船的模樣,我就恨不得自己跳下海游回酷哥他們身邊去,掐掐小貝的臉,跟老頭乾爹一起泡茶喝互相調(diào)侃對方幾句。我摸摸自己的臉,拉了拉身上平凡得不顯眼的衣服,原本那個大美女早就已經(jīng)不見了,還想著說回去的時候也要漂漂亮亮的,結(jié)果來的時候跟回來一樣的窮酸,我?guī)缀跏沁B想哭的心都有了。「進去吧,一會兒這里會很冷。」嬴殤的聲音從背後響起,一件還帶著體溫的外衣隨即披在我身上,我有些驚訝地望著他,後者一臉理所當然地看著我。「你最近對我這麼好,應該不只有我今次陪你出來這一個原因吧?你更別想我會相信什麼你突然對我有意思了這種屁話!」我冷冷地道。「只是感謝你最近對風游的照顧而已,沒有別的?!顾翊蔚故呛芮嗟鼗卮?,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