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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沒證據(jù)就不會出大事兒,我沒想過……你父母會那么堅持?!?/br>他越說聲音越低,第一次被一個女人的氣勢壓得抬不起頭來。簡桑榆怒極反笑,諷刺道:“你當然不明白,像你們這樣的人,玩弄別人不是很正常嗎?沒有被人傷害過,沒有被人傷過自尊,哪里知道尊嚴的重要?!?/br>何夕城皺起眉,微微抬眼看著她。簡桑榆抵著桌沿一字一頓道:“這件事的確和邵欽沒關系,可是邵致找我,不是因為他嗎?”何夕城一怔,他沒想到簡桑榆已經(jīng)知道了。***邵欽很早就等在家里,坐在沙發(fā)上一次次抬起腕表看時間,偶爾看到室內(nèi)擺放哪里不合適,就馬上跑過去把東西擺好。陽光暖融融的照在陽臺的綠植上,屋子里有淡淡的花香。門鈴響的時候他心都跟著怦怦直跳,站在原地深深吁了口氣才走去開門,簡桑榆和他對視幾秒,兩人互相睨著對方,眼底流光暗轉。“我有些話對你說?!焙喩S苷驹陂T外,略顯踟躕。邵欽臉上有淺淺的笑容,眼含溫情:“嗯?!?/br>簡桑榆側身進去,看著熟悉的景物有點恍惚,邵欽站在她身后迷戀的看著她的背影,雙手插兜靜靜站著。簡桑榆回頭就撞進他熾熱的眼底,她有些尷尬的避開,從包里拿出準備好的東西。邵欽看清那東西是什么,馬上就變了神色。簡桑榆這次說話平靜多了,并不是因為知道了真相,事實上她從來也沒完全相信過邵致的話,用懷柔政策是顧穎芝教的,就連怎么讓邵欽妥協(xié)顧穎芝都替她想到了。簡桑榆心里苦笑,真是諷刺極了。“我知道如果你不同意,我永遠都不可能和你離婚,就算分居兩年,只要你不承認,法院還是會偏向軍人一方?!?/br>簡桑榆抬眼靜靜看著他,“邵欽,我們不可能回頭了。和你在一起只會讓我不孝不義,我會一直良心受責,你想要看著我永遠不開心嗎?”邵欽從她拿出離婚協(xié)議那一刻開始就臉色蒼白,雙眼陰狠狠地瞪著她,聽到她這番話時更加心如刀絞,難以置信的顫聲問:“和我離婚,你就開心?”簡桑榆看著邵欽眼底濃的化不開的悲傷,心一下下抽著疼,忍痛點了點頭,強自鎮(zhèn)定著:“至少,身體解脫了?!?/br>邵欽痛苦的緊皺起眉眼,死死看著她那雙充滿決絕的眸子:“你在逼我。”簡桑榆苦笑道:“邵欽,公平一點,是你在逼我。從結婚開始就是你在逼我,現(xiàn)在你依舊在逼迫我,逼著我不得不面對你,逼著我一次次正視自己的丈夫是害我家破人亡的兇手?!?/br>邵欽看著咄咄相逼的簡桑榆,心臟一點點裂開。他喉結一動,向前走近她一步,深情的想喚起她心底柔軟的記憶:“老婆,我們還有麥芽,你要困在往事里多久,不能朝前看一看嗎?你父母如果在世,一定不想看到你這么痛苦?!?/br>簡桑榆想到孩子,胸口更痛,轉身避開邵欽的視線,黯然垂下眼。邵欽輕輕環(huán)住她,感覺她全身都在顫抖,他把臉埋在她肩窩里,深深汲著她身上熟悉的氣息:“你要多久我都等,別和我離婚,只要不是這個,別的我什么都答應你。”簡桑榆閉上眼,淚水悄無聲息的落在地板上。心臟像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著,就是沒辦法麻木毫無知覺,邵欽每次說這些妥協(xié)的話她不是完全沒有反應,可是一旦心軟,她就越發(fā)的自責。自責和心疼交替折磨,她覺得自己快要承受不住了。沒人能明白她的感受,就是邵欽,也體會不到她那般疼。簡桑榆緩緩轉身,對上邵欽墨黑的眸子,幾乎是緊咬著牙關才能忍過了胸口那陣刺痛:“我只要自由。”邵欽哀傷的看著她,嘴角緊繃,拳頭更是攥到骨節(jié)泛白。簡桑榆飛快的抹掉眼淚,舔了舔干澀的嘴唇:“如果你愛我,放我走,讓我活得輕松一點?!?/br>邵欽滯住,滿眼絕望。他愛簡桑榆,這幾乎是不爭的事實,如果有人要搶走簡桑榆他一定會殺了那個人。他想盡辦法和簡桑榆結婚,就是鉆了軍婚的空子,只要他不答應,簡桑榆一輩子也別想離開他。可是此刻,他有些怯懦了。簡桑榆用愛的名義要求他,放了她。他承認自己太強勢,沒有為她考慮過,正如她所說的,他甚至沒想過真相揭穿之后她愿不愿意面對一個自己的仇人,他只想著恨也要把彼此綁在一起。如今,他后悔了,他只是承受失去愛人的痛苦就已經(jīng)這么撕心裂肺,簡桑榆不僅要面對這個不堪的真相,還要忍受自己的愛人、丈夫就是那個罪魁禍首。如果她不愛自己還好,偏偏她愛的并不比自己少,那么她承受的痛苦就是雙重的,他當初做的越好,讓她陷得越深,她此刻就會無休止的疼和自責。邵欽第一次體會到深深的挫敗和無力感,他覺得自己太孱弱了。他是個大男人,可是面對妻兒,他做不到保護和守候,只能一次次帶給這個女人傷害。面對簡桑榆純黑的眼瞳,邵欽緩緩地、一點點抬起手……他癡迷的撫摸著簡桑榆的眉眼,眼底紅的布滿血絲,聲音更是粗糲暗?。骸昂?,我放你走?!?/br>陽臺的微風拂起了窗紗,鵝黃色的簾幔是簡桑榆和邵欽一起挑選的,她說他喜歡那樣暖暖的顏色,能讓人心生慰藉,呆在里面就有一種安全感。邵欽強忍著胸口翻滾的情緒,僵硬的執(zhí)起茶幾上的筆,盯著落筆處看了幾秒,飛快的簽上了自己的名字。簡桑榆的名字早就在上面。待他落下最后一筆,兩個人的呼吸都輕的幾不可聞。邵欽背對著簡桑榆,眼圈發(fā)紅的看著那張刺目的白紙,他和簡桑榆的名字離得不遠,心卻呆在了最遙遠的地方。他不知道上面的內(nèi)容是什么,甚至連簡桑榆有沒有要他一分錢都不知道,他腦子里白茫茫的,心卻空的好像不斷有風往里灌,涼颼颼的。簡桑榆看著邵欽挺拔的脊背,漸漸模糊了視野,用力吸了口氣,用袖子汲去淚痕:“你想麥芽的時候,給他打電話。”她說完就抓起桌上的離婚協(xié)議往外走,邵欽許久都沒動,他就跟被定在那似的,直到房門“嗒”一聲被帶上,才漸漸垮了下來。空氣中似乎還帶著她的味道,但是總有被風吹盡的一刻。他和簡桑榆,真的結束了。簡桑榆在路上哭得泣不成聲,完全顧不上周圍路人茫然或好奇?zhèn)饶?,她走的越來越快,最后捂住雙眼蹲在原地放聲大哭。這是鬧市很繁華的街區(qū),如果擱平時,簡桑榆一輩子也無法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