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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真的做了那些事情,也不該由你們處決?!?/br>“哦不,現(xiàn)在不行!”布阿托擺擺手,“我很愿意帶你們?nèi)ィ玫纫雇?。?/br>“為什么?”“那條路不算太遠(yuǎn),出了村子走五里山路就到了,可這幾里路不好走呀!”布阿托解釋道,“一路上,都是攬達(dá)以前飼養(yǎng)的毒蟲、毒蛇,其他還好說,有一種毒蜂非??膳?,就那附近有,別的地方絕找不到。一窩來叮人不算,還把卵飛快產(chǎn)進(jìn)傷口,摳都摳不掉,誰被叮了,刮掉全身皮膚都來不及!”他指著蘇漾說,“這個姑娘這般細(xì)皮嫩rou,更要不得。這種毒蜂喜陽,夜晚才安分,但也不能太吵鬧。歷來去嬰冢,都得夜晚去,再在夜晚回來?!?/br>岑戈看了一下表,神色凝重,“時間不多了,今晚你帶我過去。如果幸運,明晚我們就可以結(jié)案?!?/br>趙蘇漾本還沉浸在猜對兇手的喜悅中,一聽岑戈這么說,就指著自己問:“帶你去?那……我呢?”“你?”岑戈上下打量她一遍,“你知道‘細(xì)皮嫩rou’是什么意思?”“誰細(xì)皮嫩rou了?”趙蘇漾也學(xué)著他的樣子上下打量他,跟肥碩的布阿托和黑瘦的谷來比,他不也算“細(xì)皮嫩rou”?然后反問,“再說,你不是叫我多鍛煉嗎?”“你不怕毒蟲和毒蛇?”“怕??墒悄亍壁w蘇漾萬分悲壯地說:“這可能是我‘偽探員實習(xí)’的最后一程,今晚抓到了兇手,結(jié)案后我很快就因為體能測試不及格,告別這個令人向往且充滿挑戰(zhàn)的職業(yè)。所以我要求一個圓滿,親眼看到兇手的落網(wǎng)!”她這一番“慷慨陳詞”讓谷來摸不著頭腦,讓岑戈哭笑不得。面對眼前這位“功臣”的壯懷激烈,岑戈盡管擔(dān)心她的“細(xì)皮嫩rou”,還是無奈地答應(yīng)了。只是希望到時候她別被兇手當(dāng)成人質(zhì)轉(zhuǎn)而威脅他。覡族這群法盲,如果早一點說出實情,也不至于讓博擦有逃逸的機會和時間。無論如何,結(jié)案后一定要建議當(dāng)?shù)厮痉C關(guān)對龍葳古城所有居民進(jìn)行普法教育,絕不能讓什么落女胎、動用私刑等違法亂紀(jì)的事再次發(fā)生。暫時告別布阿托,趙蘇漾心里一直有所疑問,不禁追上走在前面的岑戈,舉著手機,指著自己記錄的“跳(什么)舞蹈→帶人獻(xiàn)祭→點火→唱歌→祈禱→入廟→跪拜”,“你剛才說錯了吧?點篝火的時候村長還沒進(jìn)宗廟呢,他是看得見誰點火的?!?/br>岑戈釋然,輕輕搖了搖頭,“正因為布阿托在說謊,所以無法記得那么清楚。我打亂了順序,故意問一些細(xì)節(jié),他果然漏洞百出。如果祭祀真如他所說的這樣,就算倒著問他,他也能倒背如流,又怎會上我的當(dāng)?!?/br>趙蘇漾有所啟發(fā),出神地點了幾下頭。岑戈總結(jié)道:“所有流程類的問題,都可以用這種方法試探——打亂順序,左一個右一個問一些無關(guān)緊要的問題,故意把不相連的程序混在一起,并不必在意細(xì)節(jié)的正確性,主要觀察他們對流程的熟悉程度。說真話的人不一定記得所有細(xì)節(jié),但流程順序不會亂?!?/br>“學(xué)到一招?!壁w蘇漾喜形于色,沒羞沒臊地不假思索道:“以后我老公連續(xù)三天夜不歸宿,我就用這種方法拷問他!”岑戈抬了抬眉,偏頭望著她,“有沒有想過——萬一連續(xù)三天夜不歸宿的是你?”“天哪!”趙蘇漾有些緊張地捂住嘴,“這類問題有什么破解的辦法嗎?”岑戈停下腳步,瞥向她,沉聲問:“你夜不歸宿要做什么虧心事?”這話問住了她,她茫然地?fù)u搖頭,嘀咕了句“防患于未然吧……”。本來是想學(xué)幾招審問自己未來的丈夫的,怎么現(xiàn)在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發(fā)展成似乎被人審問了?回到特案組開會的空木屋,岑戈跟大家說了一下今天詢問的成果,幾個人面露喜色,就是詹澤琪笑得有點勉強,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岑戈沒有笑,低頭思忖著,再梳理一遍案件的脈絡(luò)。現(xiàn)就可能性而言,博擦最有可能就是兇手?,F(xiàn)在的問題是,到底能不能把他捉拿歸案,一個大活人,難道乖乖守在嬰冢等探員去逮捕?攬達(dá)就剩他一人,也不排除他萬念俱灰畏罪自.殺的可能。雖勝利在望,可岑戈心里總覺得有什么不對,記得趙蘇漾不止一次私下嘀咕,是另一派系的余孽所為,這是一個作者的戲劇思維,可當(dāng)真相也充滿這樣的戲劇巧合時,總讓他有種不真實感。☆☆☆暮云收盡溢清寒,銀漢無聲轉(zhuǎn)玉盤。充斥著霓虹燈的城市難得見到這樣無垠的星空,像一大把砂糖灑在黑布上,遙遙還可見霧一般夢幻迷蒙的銀河直上九天。星空雖美,總不及人間。趙蘇漾喜歡的作家馮唐在書中寫道,“我不要天上的星星,我要塵世的幸福?!辈贿^,塵世萬般好,她看著前方山路黑摸摸一片,還是感覺有點發(fā)毛,不禁從包里掏出包餅干吃了壓壓驚。不過幾里路,谷來見她卻背了個書包,不禁問:“趙小妹,你包里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难b的是帳篷嗎?”趙蘇漾不好意思跟他們說,包里都是吃的,本來沒打算帶這么多,一琴非說熬夜容易肚子餓,搜羅了一堆塞給她。看看其他四人,布阿托和谷來輕裝上陣,因為要查看現(xiàn)場和尋找嫌疑人,康振斜跨了一個黑色布包,岑戈腰間亦扣著一個小袋子很多的腰包,“L”形狀的棕色皮盒位于腰側(cè)。電視劇中的夜路都好似安裝了路燈一般明亮,可當(dāng)你走在有等于沒有的月光下的樹林,一切都不一樣。為了不驚擾毒蜂,布阿托拿著一個康振給的小手電走在最前面,其他三人也握著手電緊緊跟在他身后。一路上都是蟲鳴,時不時還有一聲不知什么動物發(fā)出的怪叫,伴隨好似毒蛇吐信的“絲絲”聲。“黑燈瞎火的,我們這是往哪個方向走呀?”趙蘇漾小心地問。后面的岑戈回答,“東邊?!?/br>“你帶了指南針?還是……看星辰的位置?”趙蘇漾抬頭望天。“村中卜算神的朝向一致往東,我認(rèn)為,不是偶然。”“你觀察得真細(xì)致……”趙蘇漾心里沒底,一步一步很小心,可布阿托非常熟悉這條路,似乎走過上千遍一樣。毫無懸念,她越走越慢,本來走在岑戈前面,漸漸就落在了最后,手電一照,只能依稀看見岑戈的背影。她此時有點羞愧,她終于明白為什么成為一名探員需要過體能測試了。破案不是坐在電腦前看別人收集上來的資料和線索,而是身體力行自己去發(fā)現(xiàn)和尋找,沒有鐵打的身體怎能勝任?她咬咬牙,加快了腳步,無論如何也不能拖他們后腿啊。布阿托回頭看一眼,跟唯一能交流的谷來說,“女娃娃就是沒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