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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問。沒有回答,只聽見均勻的呼吸聲。她撥開他額前的短發(fā),在他的眉骨上吻了一下。雙人床,各占一側(cè)。她睡不著,翻身面對他,握住他擱在枕畔的手。他戴著戒指。心里五味雜陳。她起身下床,來到窗前,這個城市仿佛沒有夜晚,燈紅酒綠,車水馬龍,室內(nèi)的寂靜恍然與世隔絕。如果可以,可以永遠這樣,死也甘心了。他的衣物隨意散落在靠椅上,她拿去浴室打算洗掉。五六只小塑料袋便嘩啦啦的掉落出來,她彎腰緩緩拾起。塑料袋上印著燙金小字,如同酒店里香皂牙膏的包裝宣傳。娛樂城還訂做避孕套么?她笑了笑,強壓住心里的煩亂,從他的長褲口袋里掏出皮夾,把自己的護照拿了出來。第45章遺失的過往清晨第一縷曙光無力的斜落進來,他微微睜開有些干澀的雙眼,仿佛做了一個喧囂而混亂的長夢,卻感受著真切的疼痛和疲憊。當雙眼適應了房間里朦朧的色彩,身體上的一切不適被溫暖的幸福所代替。姜允諾離著他有將近一臂的距離,整個人蜷在床邊,頭埋在胸前,手合成拳放在嘴邊,看上去像某種嚙齒目小動物滿懷期待的抱著一粒松子。他伸手過去隔在她的嘴唇和拳頭之間,她不由蹙了蹙眉,也許是夢到美食當前,她用嘴碰了碰,然后伸出舌頭輕輕舔了一下。許可低笑一聲,反手握住她的手腕,將她拉向自己。姜允諾迷迷糊糊的睜眼瞪著他。她使勁的抓住床沿,整個人向后退縮。“過來。”“放手。”兩人同時出聲。她的語氣不善又相當抗拒。許可微微一皺眉,伸手抓住她的腰狠狠將她抱住,“還生氣呢,嗯?”她抿一抿嘴,不作聲,眼前是他小麥色的胸膛,蘊著隱隱的熱力,熏著她的臉都有些熱了。“你什么都不問”,他用下頜抵著她的額頭,“究竟是因為生氣還是不在乎?”她笑,“你希望呢?”他無辜的嘟著嘴,“別這樣,我都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語氣透著些卑微。我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甚至不知道,你對我究竟是一種怎樣的感情?可是,我卻這樣愛著你。是不是很可悲?她懶散的支起上身,直直地看著他,像是在探詢什么,神情變幻莫名,而后慢吞吞的爬到他的身上。她穿著薄薄的白色小背心,內(nèi)里沒有任何阻隔。“你……”,許可驚訝的挑了挑眉,呼吸有點紊亂。“我……”,她模仿他的語調(diào),微微一笑,輕柔的跨坐在他的腰間,長發(fā)適時的垂落,遮在胸前,“你還痛嗎?”她指著他身上的瘀痕。“……好點了”,他氣息不暢,情不自禁的伸手握住她的腰。順著他的力道,她整個人趴在他的身上,“想不想試試看”,她捻起一撮發(fā)梢輕刷他的喉結(jié),“跟自己的jiejiezuoai,和跟其他女人做有什么區(qū)別呢?”“話里有話,你想說什么?”他的胸膛劇烈起伏著,不敢再去撫摸她的腰。她伸手要去扯落圍在他腰間的浴巾,“別裝了,你不就想這樣嗎?”“別”,他迅速抓住她的手正色道,“你先把話說清楚,我想怎么了?”她從床頭柜上抓起那幾只避孕套拋撒在他身上,“不就是這種事么?我今天就成全你,希望你放過我,以后愛干嘛干嘛去”。許可起初只是怔忡,過了好一會兒才從她這幾句話里醒過味來。這樣久的掙扎和不舍,卻換來如此輕蔑不屑的口吻,原本以為她只是吃醋,只是害怕,只是和自己一樣,因為背負著沉甸甸的罪惡感而猶疑徘徊,沒想到,自己不顧一切想要擁有的感情,在她眼里竟是如此低劣不堪。心里的甜蜜頓時凝結(jié)成一股郁郁之氣,硬生生地堵在胸口。他一把將她推開,“就因為這幾只避孕套?原來我在你的印象里這么差勁?原來你是這么想我的”。姜允諾輕笑,“你做這種事情也不是第一次被發(fā)現(xiàn)了,怎么還挺委屈的”。她是在否定他的人格,還是他的愛情?他心里的怒火徒然升起,翻身把她壓在被褥之間,直直的注視著她的眼睛,“你是因為昨天的事情生氣還是根本就不相信我?我從來沒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情”。后一句話,他一字一頓的說出來,姜允諾咬著嘴唇不出聲,他的怒氣竟然安慰了她。她相信的,他說什么她都相信,只是這種信任太容易動搖,或許在下一秒,或許只是因為旁人的一個眼神,一句無關痛癢的說辭,又或許是因為他的爽約,因為站在他身邊的某個人。那些人,和他沒有任何血緣上的牽扯,只這一點,她就輸了,且一敗涂地。“說話”,耳邊傳來他心煩氣躁的低喝。“有沒有做過關我什么事,我算你的什么人?jiejie而已”,她突然失笑,她原本就是個可笑的人,霸著自己的弟弟不放,卻又脆弱悲觀,“我真是傻,我為什么要生氣?你既然想過正常的生活,和那些沒有血緣關系的人在一起,我憑什么去阻止?總有一天,你會和別人一樣,和他們一樣結(jié)婚生子,我應該替你高興才是”。“你……”,許可心中煩悶,怔愣愣的半天說不出話來。他把姜允諾從床上扯起來,抓著她手上的戒指問,“那么這又算什么?”她眼鼻酸澀,心里充斥著復雜的情緒,自艾自厭。她賭氣般的拔下戒指擲到地上,“什么也不算”。“你說的”,許可甩開她的手,憤然站起身。他走進浴室,使勁地拉扯著T恤換上,那些衣服還有些微濕,一股淡淡的香皂味兒。他拿起桌上的錢包,打開看了看,“你早就盼著這么一天了吧”,他拿著錢包在姜允諾面前揚了揚,手指微微發(fā)抖,“找了這么多理由,不就是想走嗎”。他比她看的更清楚,歸根結(jié)底,她只是在找借口而已。姜允諾坐在床邊,低著頭,眼淚就快要掉下來。“我要愿意,什么樣的人找不著,用得著你嗎?”許可走到門邊冷冷的開口。這才是真實的他,出言不遜,精明而犀利。他對她怎么可以那么溫柔,就象做夢一樣。青天白日夢。“我去把房退了,你回學校吧”,“哐”的一聲,門被使勁地甩上。姜允諾緊緊拽著被褥,淚水終于決堤而出,她把枕頭抱在懷里,那上面很快就暈濕一片,心好像撕裂一般的疼痛,她使勁地咬著嘴唇,才不至哭出聲音。難道這就是自己想要的結(jié)果?許可氣哼哼的走出去,狠狠的拍了一下電梯按鍵。他不知道怎么會變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