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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他臉上沒有什么表情,只是淡淡的啟唇,聲音平平的說,“我叫何祁。我們還是快點回正廳吧,你哥哥和家姐還在演習婚禮中。”耳垂淡緣先去換掉被扯壞的禮服,隨手拿了件縫過白色花紋的簡潔長裙,重新綰了頭發(fā)。跟在何祁身后,她的眼睛認真的看著他有點卷的棕色頭發(fā),和形狀周正的耳朵。它們一晃一晃的在距離很近的地方,使她生出一種奇怪的迷茫。何祁的父親縱橫商界多年,手握重金,是對戚辛和戚家至關(guān)重要的人。雖然何祁的表姐與他父親的血緣隔了一段,但都是姓何的人,政治的婚姻聊勝于無。舅舅并沒有選錯人。戚辛愿意把自己的私生活也融入政治的交易,他是天生在這一行生活的??伤K究不是生于戚家,他掛著的戚家姓氏也是后來改過的。母親從來平靜而隱忍的臉,在腦海中一閃而過,淡緣的腳步忽然重了幾分。從記事起便熟記在心的夙愿,再次無可避免的用力回響起來。淡緣的太陽xue隱隱作痛,她快步向前走至何祁身旁,伸出一只手,像是握住一根浮木般緊緊握住他的手。何祁好像用余光看了她一眼,又好像沒有。但他的手掌溫暖而結(jié)實,而且大得能將她的整個手包起來握住,淡緣只覺得安全。她邊走邊在心中描繪何祁安靜的臉龐輪廓,和他有點乖戾有點寂然的表情。意外的生不出一絲不安。如果未來不允許選擇,如果未來是和一個可以適應(yīng)的人,那么也可以試試看順其自然。水晶燈照亮整個正廳,諸位名媛與年輕有為的商人們圍到一起寒暄,舉止嬌媚而高雅。年長些的則步到另一角的自助餐廳旁,吃著精致的西點。只有剛剛訂婚的一對壁人還未盡興似的在廳中央翩翩起舞,體面的微笑著享受來自四面八方的艷羨目光。“他們都跳不累嗎,剛剛好像光顧著照應(yīng)人,也沒吃晚飯?!焙纹钤谝慌脏哉Z,不解的目光投向淡緣。淡緣微笑著聳聳肩,頗為同情的道,“他們應(yīng)該是不知道怎樣收場吧。用什么曲子才適合最后一舞,身為焦點的選擇也很壓力……”何祁點點頭,似乎思量了一陣,“既然這樣……嗯?!?/br>他匆匆走到一旁演奏的后臺人員,交待幾句后又轉(zhuǎn)回來。突地彎腰對淡緣深鞠一躬,再抬首露出一笑,在她還未反應(yīng)過來時拉過她的腰,雙腳邁著翩然的舞步飄飄然的舞向廳中央。音樂停了片刻,待眾人好奇的目光全全集中到立在廳中心的兩對男女身上。驀然爆發(fā)出一陣節(jié)奏歡快的伴舞曲,連帶著活躍氣氛的鼓點。“你干什么?”淡緣臉上不自然的一熱一冷,壓低聲音,瞪著何祁嘴角的微笑。“身為弟弟和meimei的我們,來助他們一臂之力吧,”何祁一手握著淡緣的腰,一手牢牢的牽住淡緣的手,呵呵輕笑,“順便,讓我們這個郁悶的晚上也留下點精彩。”淡緣再想出聲反對,身子突然一輕,腰部竟被他單手舉了起來。她暈眩的剛要呼叫,他的手又往下一沉,她那一聲快冒出的叫喊又被全數(shù)吞了下去。他俯視著她躺在他手掌上的樣子。她的臉色終于從蒼白中潤出幾絲嫵媚的粉紅,有點慍怒的瞪著他。可被她這樣瞪著看竟是令人憐惜又快樂的。雖然只有一瞬,但他的眼睛緊緊地看進她的瞳仁,心臟明顯的加快了跳躍。淡緣被何祁牽帶著舞了幾個圈,終于半無奈半順從的邁起了舞步。她的背輕輕倚在他支撐的手掌上,腳尖帶了幾絲輕盈的掂過柔軟的地毯,滑過紫色的大理石。白色長裙的裙擺飛揚到空中,再快速落下,節(jié)奏緊而快的舞,竟也可以跳得那樣輕松和諧。因為自己的男舞伴好像非常深入其中,何祁嘴角洋溢了孩子氣的快樂。黑色的眼睛泛起了一絲澄澈的淺藍。淡緣感覺自己身輕得快飛起來了。好像如果音樂和鼓點再快幾分,她就可以脫離地球沉重的吸引力,輕盈如燕的飛過大廳高高的油畫天花板,自由的飛出去,和身邊那個給予她輕盈的人。可是音樂突地驀然而止,他們的舞步也像是被定格了。萬籟俱寂的時刻,他們看到的是對方十分溫柔的眼睛。半晌音樂又響起,可是換成了緩慢的鋼琴曲。舞步漸緩,淡緣和何祁隨著音樂輕搖身體,慢慢靠得對方更近了些。淡緣發(fā)覺燈光慢慢暗了些,剛剛跳得也累了,不及多想便懶懶地將頭枕到何祁的胸前。原來他還挺高的,自己的身高只及他胸口,淡緣閑閑的想,鼻尖無意飄過一抹屬于男孩的體香。不似戚辛或戚璽身上過分濃郁的古龍水,聞多了讓她頭悶悶的疼,何祁身上的體香很溫柔,類似他剛才無憂的微笑,像曬過的棉被有股太陽的氣息。淡緣感覺自己近似貪婪的用力埋在他胸前呼吸著,不覺有些不好意思,小心的地抬了頭。何祁也在看她,他的的眼睛在昏沉的光線下,有些迷蒙。可是她看到他輕輕的瞇著眼睛,認真的望著她,黑漆漆的眼睛漂過幾分深藍,竟是想將她看透一般,望進心底。淡緣下意識的斷開和他視線的絞纏,心亂中轉(zhuǎn)過頭,不偏不倚的看到離自己不近不遠處的一雙眼睛。是身著黑色晚禮服的戚辛,他緊摟著未婚妻,右手一下一下的輕拍著她光露的背,視線越過她倚在他胸前的臉,直直望著淡緣。他渾身都像是染了黑色的霧氣,輪廓隱隱約約的立在陰影中,眼中不知什么情緒,望了她那么不長不短的一瞬,復又低了頭在懷中人的耳邊曖昧的說了些什么,只聽何璐瑩一陣嬌羞的笑聲。淡緣快速地把頭埋進何祁開著的西服領(lǐng)口,腳步機械化的轉(zhuǎn)著華麗的圈。卻感覺背后一陣陣冰涼的視線牢固的粘著不離。他的左手,修長的手指,有分明的骨節(jié)感。像是一件藝術(shù)品,正隨緩的轉(zhuǎn)動方向盤,指節(jié)摩擦著皮質(zhì)表面,發(fā)出陣陣沙沙聲。黑色寶馬快速掠過林蔭的道路。也許是道路光滑,也許是車子性能良好,竟感覺不到任何顛簸。淡緣單手松松的拉著安全帶,看向一旁的戚璽。他的側(cè)面菱角分明,鼻梁很高,眼睫毛很長,小扇子一般蓋住眼睛中的思緒。淡緣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就如同她看不出他此刻的喜怒。“你冷嗎?”他突然問了句,眼睛卻還看著前方,單手開了暖風,“不要盯著我看了?!?/br>淡緣垂下眼睛,她第一次坐到駕駛座旁的座位,之前都是坐后排的。可從那個正廳出來后,她渾身無力,腦中不停閃動自己白色的裙擺飛起來的樣子,雙腳一味的往前走。那樣渾渾噩噩的,直到坐置戚璽身旁很近的位子,才感到一陣緊張的不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