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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規(guī)律的顛簸里,舒適的差點就睡著了。從山間吹過湖中拂面而來的風,帶著一股子荷香,柳清棠迷迷糊糊的腦子一下子清醒了一些。她揉揉眼睛打了個呵欠,伸手點了點秦束的臉頰,“好了,放我下來,不是說讓我換上嫁衣舉行婚禮嗎,我們該去了?!?/br>秦束小心的放下她,先看了看她的肚子,“是不是還覺得撐?”“我沒事了,倒是你,出了滿頭的汗,累不累?”柳清棠抬袖給他擦了擦,有些后悔自己為什么要讓他背了。“不累。”秦束搖搖頭。“既然不累,秦束你來幫我換上那身嫁衣怎么樣~”☆、第五第十三章花好第五十三章柳清棠是自己換的嫁衣,因為她說完那句話后才突然想起,就是換件外裙而已,根本沒有趁機逗秦束的機會。本著待會兒讓他脫或許會更有趣,柳清棠也就暫時放過了秦束。秦束完全沒有反應過來,只聽到太后娘娘先是問了一句要不要幫她換衣服,然后很快又擺擺手示意她自己換,接著話都沒讓他說就去了房間,看樣子還挺高興。秦束站在外面站了一會兒,不知道該不該進去,畢竟桃葉綴衣現(xiàn)在不在,而以往都是她們伺候的,難不成讓娘娘自己動手換衣服?“秦束,你進來?!?/br>正在遲疑著,秦束就聽見里間太后娘娘在喊,于是他放下猶豫走了進去。卻看到她已經換上了那身嫁衣,正坐在鏡子前面拆頭發(fā),聽到動靜轉頭對他一笑。也不知是怎么的,每一次看到太后娘娘對他笑,秦束就想發(fā)愣,襲上心頭的第一個念頭不是娘娘笑起來真好看,而是她覺得高興真好。但凡她愿意這樣看著他,對他笑笑,秦束也覺得滿足了。“秦束,來給我梳頭?!绷逄淖谀抢铮瑵M臉滿眼的溫暖笑意,旁邊的燭火映照在她臉上身上,給她整個人添了一層朦朧的光暈,像是一幅極生動的古意畫卷。秦束輕手輕腳的走過去,好像生怕驚了她似得,接過她手中的木梳為她將頭發(fā)梳順。烏黑柔順的長發(fā)被秦束小心攏在一起,一下一下的從頭梳到尾。秦束曾經聽過,新娘出門前一日,會有家中族中有福的長輩為她梳頭,一邊梳,一邊會說:“一梳梳到尾,二梳白發(fā)齊眉,三梳兒孫滿地,四梳梳到四根銀筍盡標齊……”用以表達祝愿之意。到了他們這里,詞卻不怎么合適。秦束看了一眼端著首飾盒在里面翻來翻去咕噥什么的柳清棠,神色一柔,配合著手上給她梳頭的動作,默默在心里念道:“一梳愿她身體康泰,二梳愿她無憂無慮,三梳愿她富貴常樂,四梳愿她長命百歲。”也不怎么押韻,但是每梳一次他就在心里慎重的念一句,翻來覆去的說了許多遍。不求白發(fā)齊眉,只求他深愛的這人,不受任何苦痛。“對了,秦束,我看人家一邊給新娘子梳頭,還要一邊念那個什么‘一梳梳到尾’之類的,你也念來聽聽~”柳清棠忽然想到這個,一拍掌道。“已經說過了?!鼻厥岩驗樗膩y動個不停而滑落的頭發(fā)重新攏住。“已經說了?”柳清棠眨眨眼,透過不怎么清晰的銅鏡看向秦束,他眉眼低垂,有些淡淡的樣子,但是抬頭對上她的眼神的時候,那雙眼睛里驟然就出現(xiàn)了濃重的色彩,看著像是活過來了一般。他妥帖的穿著那身其實和他不怎么相襯的紅衣,紅綢花也沒取下來,低著頭捧著她的頭發(fā)一寸寸的梳下去。柳清棠看著,不知怎么的就有些心酸。她在妝臺上拿過一個盒子,里面單獨放著兩根銀簪,那是秦束送給她的。“你會梳新嫁娘的發(fā)髻嗎?”柳清棠拿起那兩支發(fā)簪問。秦束一愣,搖搖頭,好像這才發(fā)現(xiàn)了一個問題,誰來給太后娘娘梳妝?柳清棠以前還在柳家的時候是會梳頭的,但也只是會綰幾個簡單的髻,后來到了宮里,那么多繁復的發(fā)式她就做不來了,都是宮女給她梳的,現(xiàn)在手生的大概什么簡單發(fā)髻都綰不起來了。兩人面面相覷,柳清棠忽然笑了,她放下簪子站起來,轉而把秦束按坐在自己之前坐著的凳子上,然后伸手散開了他扎的整整齊齊的髻。“既然我們都不會綰髻,那就一起散著發(fā)?!彼f著,像剛才秦束做的那樣,拿起木梳給他梳起頭發(fā)來。她還是頭一次看到秦束散著頭發(fā),不管是前世還是這一世,每次見他,他都是處處收拾的妥妥帖帖很講究的樣子。那頭發(fā)都是規(guī)矩的束在帽子里,一點不亂的露出一張?zhí)^寡淡的臉。如今這樣散著發(fā),讓他看上去沒有了平日的嚴謹冷沉,不再像是緊繃著的弓似得。柳清棠移開目光清清嗓子道:“你剛才說那的那個我都沒聽見,既然如此,我再來說一遍?!彼心S袠拥氖嶂?,語調輕緩,“一梳梳到尾,二梳白發(fā)齊眉,三梳……”頓一頓,她笑意nongnong的接道:“三梳白發(fā)齊眉,四梳白發(fā)齊眉?!?/br>對上秦束看過來的目光,她灑然一笑,“只要這個就夠了?!眲e的她不要,只要白發(fā)齊眉。她只希望等她老了,這個人也依舊能陪在她的身邊。說完,她輕巧的在秦束頭上挑出一縷頭發(fā),又在自己頭上肩頭捏了一縷,把兩束頭發(fā)合為一束,在發(fā)尾處打了緊緊的一個結。“結發(fā)為夫妻?!绷逄囊环攀郑屇谴蛄藗€結的頭發(fā)順著肩膀滑落,在兩人身體之間晃悠。“步驟好像亂了,不管那么多,我們現(xiàn)在去拜堂。”柳清棠一手提起裙角,一手拽住有些愣的秦束往外走。秦束被柳清棠拉著,癡癡的看著她在夜風中拂起的發(fā)、揚起的紅色裙裾。曲折的水上回廊,每行幾步,便有一座宮燈,映的水面上出現(xiàn)一團一團的光暈,還映出了重疊荷葉間將開未開的荷花。柳清棠走著就靠著欄桿伸手去夠,眼看著半個身子都傾到了欄桿外,旁邊的秦束連忙慌張的把她攔腰抱住拉了回來。“清棠,這樣很危險。”柳清棠被抱著,手還不甘的揮動了兩下便順勢搭在他肩上,歪頭笑道:“可是我想要荷花,怎么辦?”“我去摘?!鼻厥⒖痰馈?/br>柳清棠聞言,唇一勾拉起了兩人系在一起的那撂頭發(fā),“可是,你看,我們現(xiàn)在是連在一起的,我一個人摘不了,你一個人也摘不了?!?/br>最后兩人是一起摘的,柳清棠左手被秦束牽著,右手捏著那支荷花花蕾放在鼻端,心情頗好的道:“秦束,其實結發(fā),就是說不管什么事,都不用一個人去做了的意思。就像,摘荷花一樣,你明白嗎?”秦束驟然停下步子,怔然的看著柳清棠笑盈盈又透著股認真的眸子。“我明白了。”他忽然低聲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