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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這一年的瘟疫過后,被身邊的小人唆使,才漸漸開始的。誰知道,自欺欺人到頭來,還是知曉了事情的真相,一次又一次的告訴她,她上輩子十幾年的光陰就浪費在這么一個畜生身上,十幾年的嘔心瀝血,十幾年的關(guān)心愛護,就換得個這種結(jié)果。柳清棠坐在空蕩蕩的廳堂,突然想念起秦束。若是以前,就算再難過,她也會埋在心里,然后再高傲的昂起頭,讓那些讓她不好過的人同樣不好過??涩F(xiàn)在,她卻第一時間想找到秦束,想靠在他身上聽他說會兒話。“綴衣,發(fā)消息給之前安插在長安宮的人,我想知道皇帝究竟是不是真的得了疫病。”柳清棠站起來,臉上表情未變,秦束不在,她便依舊是那個掌控朝政許多年不知悲苦為何的女人。“告訴哥哥,那個養(yǎng)在莊子里的女人,差不多可以用了。還有馮源玉那邊,讓他拾掇他父親馮首輔,將那個女子送進宮來。”“桃葉,你親自帶人去長安宮,將那個姓王名越湘的女子抓起來,同燃香一起關(guān)在宮獄里,等秦束回來處理。若是長安宮的管事攔著,不用多說,直接用王越湘得了疫病需要隔離的理由抓了她。既然皇帝此時染了‘疫病’,我倒看看他能不能起來維護這位王首輔的庶孫女。”王越湘,王首輔這時候送進宮來的庶孫女,也就是上輩子皇帝的貴妃。她之前一直以為皇帝寵愛這位王貴妃,現(xiàn)在明白了這只是個靶子,甚至整個后宮他都不在意,那些上輩子爭斗來爭斗去的女子們統(tǒng)統(tǒng)都是他順手豎起來的靶子。既然如此,這些個小人物,就不值得她放在心上,將王越湘順手處理了,也好為她準備的那個女子清出一條路。那個她花了大心思培養(yǎng)的女子,必須好好的待在皇帝身邊,皇帝現(xiàn)在還不能死,但是他必須在她覺得合適的時間里死去。“還有,我要出宮一趟,去楊府?!绷逄淖龅臎Q定,誰都不能更改,即使桃葉綴衣兩人都無比擔憂,還是按照她的話,分頭忙了起來。楊素書這會兒差不多已經(jīng)有七個多月的肚子,挺著肚子的樣子讓柳清棠看著就心驚rou跳。而且她的臉色有些蒼白,從桌案上亂糟糟的一片醫(yī)術(shù)和藥材來看,她已經(jīng)許久沒有休息了,蕭淮與就站在她身邊,手里端著一碗雞湯。“素書,藥方如何了?”若是可以,柳清棠當真不想在這種情況下催促好友,但是若是再不快些,死的人更多,就算是她發(fā)動軍隊也抑制不了多久了,而且禹京不能總是這樣不管不顧的隔離,再多些時候,外面就要有流言了,萬一傳到別國,說不定又會起爭端。楊素書停下手上的事,端過蕭淮與手上的碗喝了一口,這才道:“差不多有些眉目了,再過幾天給你一個新的藥方,你讓太醫(yī)院里那些人試試。”她說這些話的時候,蕭淮與就站在她背后給她一下下的錘肩膀。這段日子,不僅是宮里亂糟糟的,楊素書這府里也亂了一陣,許是經(jīng)歷的多了,差不多一個多月不見,柳清棠就覺得蕭淮與似乎比以前傻乎乎的樣子好了一些,雖然也沒好多少。“清棠,我覺得你仿佛早就知道許多事,你告訴太醫(yī)院那些人,之所以在最開始的時候就知道那是瘟疫,是我告訴你的。我記得自己從未說過這種話,而且你為什么那么篤定我能研制出治療這次疫病的方子?”楊素書十分嚴肅的看著柳清棠,眼神里明明白白寫著不弄清誓不罷休。她的固執(zhí)都藏在溫和疏離的面容下,但是一點不比柳清棠這個好友少?!拔蚁肽銘?yīng)該知道,我把你當做可以以性命相托的知己好友?!?/br>柳清棠苦笑一下,最后只說:“你這個情況本就勞累,受不得刺激,等這次瘟疫過去,你生下孩子,我會告訴你?!?/br>楊素書搖搖頭,最后還是無奈的道:“好,我等著?!?/br>“素書你也別太拼命了,當心自己的身子,萬一以后我的干兒子怪我怎么辦?!?/br>“你要是能少讓我這么心驚膽戰(zhàn)的胡亂猜測,我就好得很。”楊素書說著,喝完了碗里的湯。柳清棠又和她聊了幾句,見她再次一頭鉆進那些書堆里,只能無奈的站起來說:“我回去了?!?/br>然而她才剛走到門口,就見到本該遠在菱郡的秦束出現(xiàn)在門外,他這會兒滿身的塵土,一身藏藍色袍子都快看不出原樣,手上還拿著馬鞭,見到她的身影,扔了手上的馬鞭就大步走過來抱住了她。“你沒事?!彼Z氣有些惶恐,又像是得到了失而復(fù)得的寶貝,怎么都不愿松開手。柳清棠感覺到他這身上顯得更加咯人的骨頭,心疼的不知道該說什么好。想念、擔憂、高興的情緒交雜,最后只回抱著他說了句,“怎么回來了?!?/br>“聽說禹京被重兵包圍,又漸漸有里面發(fā)生了瘟疫的消息傳出來,我怕你出事就回來了?!鼻厥恼f,還有些不敢相信想了這么久的人就在自己懷里。這些天他焦急的都快瘋了,短短幾天而已就像過去了幾年那么久。他們一行人才剛剛到了菱郡,他帶著畫師去畫菱郡風(fēng)景甚好的一座竹園,誰曾想聽到了幾個游玩的人說起禹京。其中有從禹京回來的商人,說是禹京被重兵包圍,不許進出。秦束當時就驚住了,當即派了人前去打探消息,另一方面修改了原來的計劃,直接讓人出其不意的制服了菱郡郡守,關(guān)押起來。至于他手中的名單,秦束已經(jīng)顧不得那么多了,不管那些迂回的方法,他那時候根本沒有心思留在菱郡和菱郡郡守周旋。在聽到回來匯報的人說禹京似乎有瘟疫爆發(fā)的消息,秦束幾乎快急瘋了,菱郡的事都交給了那些隨行的官員善后,自己則是帶著幾個柳家護衛(wèi),一路馬不停蹄的從菱郡趕回來。他本是不知道騎馬的,但是只有騎馬能讓他最快的趕回來,所以他只學(xué)了半天,就迫不及待的上了馬往回趕。一路上因為動作不熟練還差點從馬上摔下來,路上顛簸,他又趕得急,大腿兩側(cè)都被磨得血淋淋。若不是怕暈過去,他幾乎都快不眠不休,就算停留休息的時間,他也因為心中的擔憂焦灼整夜合不上眼。那幾個上過戰(zhàn)場的柳家護衛(wèi)都有些堅持不住,秦束卻是一句話都沒說過,不要命似得,生怕自己晚了一刻就再也見不到太后娘娘。坐馬車坐了一個月,騎著馬不要命的趕短短幾天就趕回了禹京。本來秦束是想直接回宮,但是也不知怎么的,鬼使神差的一轉(zhuǎn)馬頭先到柳府以及楊府的門口看了兩眼,果然發(fā)現(xiàn)那輛不惹眼的馬車停在楊府后門。自從還在菱郡,知曉禹京的消息后,秦束每一日都在想著,若是清棠真的出了什么事他該怎么辦,他真的寧愿自己去死也不想她出事。無數(shù)次,他都在后悔為什么偏偏這種時候離開了她身邊,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