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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多悲憤痛苦,便是她說的重生,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接受,也不會就真的像她說的那樣醒來一切都恢復(fù)如初了。只是清棠不說,她便在心里知曉就好,多說也無益。她即使知曉,也無法體會清棠的感受,只知那一定是異常難受的,好在都過去了,而如今她還有了秦束。只要他們都好好的,清棠總有一日也會放下這些心事,楊素書毫不懷疑。“清棠,秦束可知曉這些?”柳清棠臉上的淡然表情這才變了,在小嬰兒的鼻子上點(diǎn)了點(diǎn),引得他哼唧了一聲,這才開口道:“我沒敢讓他知曉,好不容易才讓他習(xí)慣這個樣子和我相處,萬一告訴了他,他誤以為我同他在一起只是因?yàn)樯陷呑铀此谰任以撛趺崔k,他那種愛鉆牛角尖的性子?!?/br>看她說起秦束,總算和平時一樣,楊素書微微勾唇笑著故意問了句,“難道不是?”“感激是有的,但是最開始我只是覺得他和前世不一樣覺得有趣罷了,沒想過同他在一起,后來……也不知道怎么了,總之如果我不是真的喜歡他,僅憑感激最多就是給他權(quán)勢金錢而已,也沒必要把自己都給了出去?!绷逄泥执亮舜列雰旱哪?。楊素書終于出聲制止她,“好了,你別再煩庸兒了,他醒了又要哭,看你到時候治不治得住這小魔王。”“庸兒?這小家伙的小名?”柳清棠收回手坐好。楊素書笑笑,看著自己孩子的眼神極為溫柔,“是的,我希望他一生能平平安安,做個平庸的人就足夠了。”柳清棠頓了頓,忽然低下頭說:“抱歉,素書,說不定日后我會牽扯到庸兒,你的這個期望恐怕……”她沒說完,但是楊素書明白,應(yīng)該說她早在剛才柳清棠說不會放過皇帝蕭淮旭的時候就有些明白了。皇帝無子,而清棠又容不得他,最多幾年他們之間恐怕就會爆發(fā)不可調(diào)和的矛盾,屆時裝都裝不下去只能撕破臉皮。到時候如果皇帝依舊沒有留下孩子,而清棠又沒有自己取代蕭家的想法,那就只剩下她的孩子這一個能繼承大統(tǒng)的蕭家人了。當(dāng)然前提是庸兒不像他的父親那樣。楊素書并不希望自己的孩子當(dāng)皇帝,她更希望他安穩(wěn)平庸。但是,她不能拒絕好友的請求,也沒辦法坐視到時候因?yàn)闄?quán)利的交替可能出現(xiàn)的動蕩。“如果可以,我會盡量不讓庸兒去坐那個位置,畢竟也是我干兒子,我也舍不得他吃苦。要知道我自己差不多都嘗夠了那種滋味,當(dāng)真是糟糕透了,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學(xué)不完的東西,還要面對那些大臣吵吵嚷嚷,有時候真恨不得自己有三個腦袋六只手?!绷逄暮鋈恍χ胝姘爰俚谋г蛊饋?,企圖打破剛才那沉悶的氣氛。楊素書伸手摸了摸兒子的頭,又屈指在柳清棠頭上彈了一下,“兒子做皇帝我有什么不樂意的,你也別多想,先做好你自己的事,若以后真的要庸兒去坐那個位置,我希望他不會讓你失望。”柳清棠的笑一瞬就燦爛起來,“我怎么也不會讓自己錯第二次,有你這句話就足夠了?!?/br>“清棠,能告訴我上輩子淮與如何嗎?”楊素書終究還是沒忍住的問道。柳清棠沉默一瞬還是照實(shí)道:“他與連太妃一同喪生在去揚(yáng)子州的路上。這輩子許多事都有所改變,我很慶幸那時候因?yàn)橐粫r心軟攔下了連太妃。”人生的境遇總是這么奇怪,人們永遠(yuǎn)也不知道此時的自己和哪怕一日后的自己想法是否相同,做下的一件小事會不會成為今后一件大事的起因。“冥冥之中自有因果,這句話我信了。清棠,我必須替淮與和你說聲謝謝?!?/br>柳清棠搖頭,目光有些遼遠(yuǎn),“你不明白,這些改變真正救的人,是我?!?/br>滿月宴上,素書的孩子得到了‘蕭樂安’這個名字,任誰都能明白透過這個名字看出起名之人對孩子的期望。不求成龍鳳,但求身平安。又過三月,那些開始隨著秦束去菱郡的人回來了,帶來了菱郡郡守藏起來的勾結(jié)官員的那份名單,還帶來了秦束當(dāng)初落在那里的一堆畫,以及給柳清棠專門買的一些小東西。柳清棠沒管那名單,倒是興致勃勃的翻起秦束給她買的那些,當(dāng)然那些畫少不了被她一陣嫌棄,不過秦束本人倒是被她好好的獎賞了一番,至于如何的獎賞方式,不可說,不可說也~菱郡及附近州縣一片官員落馬,柳清棠二話不說將早就準(zhǔn)備好的自己人調(diào)任過去,期間連給兩位首輔安插人的準(zhǔn)備時間都沒有,引得二人暗地里對這位越發(fā)不知收斂的太后更是不滿。朝中官員也牽扯了一些,能革職的柳清棠都革職了,不能革職的她也沒姑息。若不將這種害蟲抓出來,恐怕整個南朝都要被這些人腐蝕成個空殼子了。水至清則無魚,這個道理柳清棠也明白,她需要做的就是維持一個度而已。朝堂上的官員被革職,自然另有人頂替上,明面上兩位首輔手下文官的人脈多,乘機(jī)安插的人也多,但是暗地里如何便只有柳清棠知曉了。她重生后除了兒女情長,也是做了許多事的,其中一項(xiàng)自然就包括利用上輩子知曉的一些人和事,在兩個首輔的陣營里安插人,還有在自家陣營里挑出他們安插的人再不動聲色的讓人盯著,一旦最后清算的時候,這批人必死無疑。所以現(xiàn)在他們自以為是自己人的人里,可有不少已經(jīng)投了柳清棠這方,更何況還有馮首輔的兒子也是她早早安排的,更是讓她方便了不少。經(jīng)過先前的瘟疫,又因?yàn)橹筮@批清洗,朝堂上的局勢慢慢的又與之前不同了。之后便又是一段安穩(wěn)的日子,太后一派和首輔一派仿佛達(dá)成了什么協(xié)議,一同在等著什么。元寧八年春,太后娘娘一旨詔令開始選秀。各郡縣選出來的身家清白的平民女子多充作宮女,年前就送至了禹京,各地的官家女子則是五月里同禹京的適齡大家小姐們一同參加這次選秀,充入皇帝的后宮。雖說是五月里選秀,但是新入宮的秀女們還要經(jīng)過一系列的調(diào).教,在三月里便全部都進(jìn)了宮,暫時住在擬秀宮里,等經(jīng)過兩個月后的最后選秀,最后其中一部分人才會成為皇帝的后妃。沉寂了許多年的南朝后宮因?yàn)檫@些花一樣年紀(jì)的女子,忽然和這春光一般變得明媚熱鬧起來了。剛?cè)雽m的女孩子們起先還有些拘束,后來熟悉了便開始熱鬧起來,在允許她們自由觀賞的小花園里總是三兩成群的玩鬧在一處。擬秀宮同慈安宮離的并不遠(yuǎn),是以有時候柳清棠也能透過墻聽到那些年輕女孩子們的嬉鬧聲。有想要去提醒那些秀女們不能吵嚷打擾太后清靜的,都被柳清棠制止了?!斑€都是些孩子,聽著這些聲音就覺得自己也年輕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