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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加上沈父買下的近百畝的田地,種出的香料足足能裝上十間屋子,自家的院子已經(jīng)擠的沒什么地方了,買處便宜的地段專門用來泡制自己家運過來的各種香料,到時儲存起來,自家用或者買賣都是可以的,而且離得不遠(yuǎn)也極為方便。這一日入冬,虎子正將自家新買的一輛驢車停在了沈家胭脂鋪的門口,車上是最后一批曬好的豆蔻和丁香,此時的虎子已是有些意氣風(fēng)發(fā)了,因去年剛蓋上了新房子,并娶了鄰村的村花,今年又買上了驢車,家中銀錢富裕,夫妻還算是恩愛,妹子二丫也剛定了門親事,夫婿雖也是農(nóng)家,但家底殷實光田地便有六十畝,光是坐等著收租便也吃穿不愁了,而這一切都是沈家?guī)淼模⒆雍突⒆幽锒际指卸?,這些年幫忙沈家打理香山和花田也更加精細(xì)了。這天兒冷了,沈荷香每日比平時起得晚些,柳氏和碧煙一個寵著閨女,一個心疼小姐,也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沈荷香睡到自然醒,這才從暖和的絲錦被中起身套上衣服,直到輕開了小窗才發(fā)現(xiàn)外面竟然下起了毛毛細(xì)雪,門外的碧煙一直往屋里瞄著呢,見小姐起了,便將一直在灶臺溫著的水一路端了進來,然后打濕了絲布遞給沈荷香清洗手臉。待沈荷香用青鹽擦干凈牙,又咬了塊用那粉花做的香餅放入口中輕咬,待牙齒都沾到了花液這才吐了出來,用溫花茶水漱了口,喝了碗碧煙端來的藕片湯與兩塊剛出鍋的糕點,和一懷熱乎乎暖胃的牛乳,這么多年她已經(jīng)習(xí)慣那個味道,竟也不覺得太難喝。吃了六分飽,她便收了手,碧煙這幾年專門伺候沈荷香,所以沈荷香的一切習(xí)慣她都門熟,做起來順手,眼色也極佳,見吃得差不多,便往花茶杯里填了水,這才手腳麻利的將盤子收走,回來時沈荷香已經(jīng)漱過口,坐在了梳妝鏡前,手里拿著一支鑲嵌珍珠的碧玉步搖正在發(fā)間比著。剛才她只給小姐頭發(fā)簡單的挽起來,此時見著便急忙走過去將頭發(fā)打散,然后重新梳了起來,小姐這一頭長發(fā)又密又黑,在手里滑不溜丟的著實不好梳理,花了一兩刻才終于挽了個漂亮的碧落髻后,隨即打開了旁邊首飾匣子。看著那三層匣子里滿滿的各色珍珠,珊瑚翡翠簪釵,沈荷香覺得自己離當(dāng)初想要的榮華富貴又近了一步,她看了看,隨即便伸手取了下面那一層里的一支纏絲梅金釵,這是母親在她及笄時親手給她插在發(fā)間的,意味著喜上眉梢的好兆頭。“就帶這一支吧?!鄙蚝上銓⒔疴O給碧煙,碧煙心里嘀咕著小姐平時不太喜歡多戴這些金銀之物,除了難免讓人有炫耀之意外,也是覺得這東西戴多了雖貴但也俗氣了,誰知今日竟然指著要戴,不過想到這只是夫人在小姐及笄時送的,便也理解小姐的心情了。沈荷香自然是高興的,及笄以后自然是要喜上梅梢了,聽說那唐家夫人已經(jīng)跟母親透露了兩家結(jié)親的意思,對沈荷香也是贊不絕口,母親也沒有立即回絕,只說想再留荷香一年,等到了十六再議親事,那唐家也是明白意思的。這兩年沈家生意越發(fā)的紅火了,又開了分鋪還有家香料坊,那沈家的閨女更是個進財?shù)模宦暡豁懙木谷婚_了家冰肌坊,京城的貴女哪個不與她交好,不過才半年光景那鋪子便日進斗金,如今說不定比沈家鋪子還賺呢,聽沈家夫人說將來那冰肌坊是要給荷香做賠嫁的,唐家自然是求之不得。之前沈家剛搬來京城時,唐家雖說不至于看不上,卻也沒有主動結(jié)交,但如今卻今非昔比,沈家現(xiàn)在說句話唐家兩口子也是要仔細(xì)想一想的,如今眼見著兩家已交好,閨女又同在女學(xué),自家的兒子又看中了人家沈家閨女,兩個小的年紀(jì)又相仿,這親事若不出意外便是那鐵板釘釘?shù)氖聝骸?/br>唐夫人甚至已是以親家自居了,而柳氏卻是另一個想法,這幾年有她和丈夫保護著,輕易不讓閨女外出,都只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轉(zhuǎn)著,所以不少人只知她家有個閨女,都不知長得什么樣,沖著他家的生意和人品,最近兩年上門求親的也多了一些,但都是些小門小戶的,柳氏并不滿意,所以一直也沒定下來。但閨女早晚要出嫁,她再不舍得也不能阻了這親事,唐家有這意思,她也微微動了點心思,畢竟嫁進唐家與閨女只隔著一個院子,她想見便能見著,不用每天望眼欲穿的掛心著,而且唐家也算是個厚道人家,倒不至于苛待閨女,但是柳氏還是有些不甘的,畢竟在她眼里自家閨女是委屈了。不是柳氏自夸,荷香的顏色便是在京城也是能讓人眼前一亮的,性子即柔和又孝順,女紅出眾又念了幾年女學(xué),便是嫁個小有門弟的做正妻也是不委屈的,這嫁給商人之子著實有些平平了,不過好在那唐夫人的兒子書念得尚可,待到明年春兒試考后,若是能中一個半個舉人,她再將這門親事定下來,到時閨女也才十六,出嫁也是正正好的。沈荷香看著碧煙將金釵固定好,又在發(fā)間綴下細(xì)細(xì)的銀絲串珠流蘇,隨即又取了對嵌紅寶石花形金耳環(huán)給她戴上,在碧煙挽發(fā)時,沈荷香已是打開了瓶子,取了點杏油揉在手里敷在臉上,整張白得似玉般的臉頓時有些些淺淺的光澤,接著便淡淡撲了層香粉,這才點了點嫩紅的朱唇,整個人立即便顯得嬌艷了些。“小姐就算不擦這些也好看,擦了便更好看了……”碧煙發(fā)自內(nèi)心的說,沈荷香卻是半嗔半笑看了她一眼道:“就會貧嘴,快去取了斗蓬過來,我一會兒要去冰肌坊……”“小姐,外面正下著雪呢,待雪停了再去吧?!北虩熞娦〗悴惠p不重的瞪了她一眼,便只好嘟著嘴去柜子里取了那件織錦鑲白狐貍毛的斗篷,這件還是老爺給小姐托人帶的,小姐最是喜歡。沈荷香此時披了斗蓬,覺得身子暖洋洋的,脖領(lǐng)衣襟的一圈白毛甚是柔軟的貼著皮膚,碧煙將斗蓬帶子松松的系在沈荷香的胸前,這才拿了油紙傘和帷帽跟在沈荷香身后。外面的雪已由一開始的小片撒落而變成了遍天的鵝毛大雪,好在沒什么風(fēng),倒是沒有那般寒冷,走到自家鋪子外門口,沈荷香停著腳步,回身要跟身后的碧煙取帷帽,雖然走一步便要戴這東西麻煩,但沈荷香深知這京城雖天子腳下,但難免魚龍混雜,多注意些總是好的,并且聽父母的話也省得他們在家里擔(dān)心,所以這幾年倒是養(yǎng)成了習(xí)慣,出了家門便一定要戴的。剛拿過帽帷便聽到不遠(yuǎn)處傳來一聲:“荷香……”聲音里有些激動,沈荷香聽著不由回頭,便見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