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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不住內(nèi)心的煎熬,就憑著記憶,原路找到了那個山坑。”“我印象很深,找到展巖的時候,他餓得奄奄一息,手里緊抓著小石子?!崩习迥樕嫌谐镣吹谋砬椋皬男?,他就很喜歡玩小石子,他還喜歡到處挖些稀奇古怪的小石頭送給喜歡的人,那天,我就是騙他山坑里有小石頭,才用條繩子,把他獨自一人慢慢放下去——”“我一邊背他回家,一邊不斷哭,讓他撐住,告訴他,哥哥錯了,哥哥再也不騙他了,請他原諒我。我不知道,他有沒有聽見——”寧夜能感覺到,老板那時候,肯定是悔恨交加。“事情太蹊蹺,把展巖背回家以后,當時所有人都懷疑我,但是,展巖從醫(yī)院醒過來以后,一口咬定是自己調(diào)皮,乘我不注意跑掉了,才會后來意外掉到坑里。”“后來呢——”她忍不住問。后來大家有沒有懷疑他,后來大家有沒有相信展巖的話?“后來啊——”老板嘆口氣,“展巖那家伙病好了以后,就變得很調(diào)皮,沒多久,他把書包里裝滿米,離家出走了,說自己撿石頭去了!”呃?“他第一次離家出走,不到十個小時就回來了,因為他發(fā)現(xiàn),生米不能填飽肚子?!毕萑牖貞?,老板笑出聲音,“但是,他很聰明,第二次離家,知道到抽屜里找錢,把書包里塞滿硬幣,那次,一走就是三天!于是,爸媽不放心,就把他送到全寄宿幼稚園,沒想到,爸媽前腳一走,他就翻墻跑了……后來這種事不斷發(fā)生,頻率高到大家都習以為常,反正他會照顧好自己,錢花完了,他自己就會拐回來了!讀書的時候,一放暑假,他就如此。慢慢的,他啊,在所有人眼里,就象只沒有小腳的小鳥——”其實,那么小的年齡,是想制造自己那番說詞的可靠性?或者,想讓哥哥在這個家庭里找回存在感?“沒過幾年,我的親生父母來要回我,我不顧爸媽的挽留,不顧他們的無奈,認祖歸宗,改姓了‘王’?!?/br>寧夜無語,因為她能懂,其實那件事情以后,老板無法原諒自己。“我還記得,展巖知道我回‘家’了以后,很生氣很生氣,足足有半年的時間,他誰也不想理?!?/br>“我親生父母的家庭太貧窮,爸媽又是送吃又是送穿,沒有他們,別說我了,翎翎那時候可能都被餓死了!所以,他們一家人,是我們的大恩人!”寧夜知道了,老板為什么把展巖捧在手心里,除了親情還有恩情。“就連這公司,我二十歲那年,很想創(chuàng)一番事業(yè),但是苦于沒有半文的資金,于是,我硬著頭皮,厚著臉皮向爸爸借一大筆錢,那時展家的所有親戚都反對,說了很多理由勸阻爸爸,那些理由,我確實一個也反駁不出來,當時,只有展巖說,‘爸,你的家產(chǎn)以后是不是都是我的?’在別人眼里,他問了個傻問題,但是,他接著說,‘如果都是我的,那你就把這筆錢給哥吧,哥勝了,咱就當借,哥輸了,你們就當是我敗掉的!’”寧夜臉色一僵,終于有點明白了,原來,“王總”是——她擺了個烏龍,一直喊錯了人。“展巖這個人,心胸寬廣,又重感情,如果翎翎能嫁給他,等于圓了我所有心愿——”……“你呢,你是不是也覺得,其實他真的不錯?如果我做得成紅娘,他們親上加親,其實也是成就美事一樁?”她仰起臉,問男友。男友根本沒有在聽,而是專心在制圖。她心里,隱隱有淡淡失落。她交什么朋友,做什么事,男友總是不甚在意。她把放在他腿上的手松開,他才終于有了點知覺,低頭看了看她,想了一下,也終于交代:“其實我接下幾天也很忙,沒法在家里吃飯,你愿意和朋友出去,那更好。”這樣,她就不會寂寞了。“你要忙什么?”她馬上警覺。“我爸媽從新疆回來,要在W城待幾日,我得陪他們。”他告訴她。“伯父、伯母呀——”她將音調(diào)拉得老長,偷偷地瞄他,暗暗的希望他有所表示。“恩?!钡?,他的神情,還是那么平淡。她有點急了。“要不,我騰出一天,也陪伯父伯母到處走走?”她很想認識他的家人,很想得到肯定,于是,難免得有點心急。因為她的話,他怔住了。“不用了,我自己會陪?!睕]多想,他馬上回絕。她呆住。一顆心,下沉、下沉。“馭辰,其實……我爸媽催著,一直說很想見見你……”她試探。他們都同居了,她爸媽肯定很想多了解他。“不要了,我不想不自在!”他再次拒絕。一股寒,自她的體內(nèi)涌出,由她的腳底,開始往上凍。“不自在……”她慢慢地起身,呆呆地重復他的話。她回到床上,用被窩,把自己整張臉都蒙住。因為眸底,有莫名心酸的濕意。許久許久,她一動不動。他欲言,又止。只能,找話題問:“你睡覺了嗎?”她還是一動不動,沒有回應他。因為,心,莫名的痛。第18章下午,臨近下班時間,辦公室內(nèi),只有展巖一人。翎翎出外跑銀行了,而寧夜去洗手間了。他用剪刀,將飛機票、出租車票、餐飲發(fā)票等剪得工工整整,然后一一排序粘在憑證單上,不敢出一點亂子。昨天他沒把小票剪好,糊得亂七八糟,小寧老師眉頭打了結(jié)。這幾天,小寧不知道怎么了,整個人很浮躁,于是他只能格外謹慎,擔心自己會被臺風刮到。按著計算器,他把一張小票一張小票加好,為免出錯,并反復算了兩次。這財務(wù)的活,真不是人干的!一天工作下來,腰酸背痛腦發(fā)渾,比他背著幾十斤的工具,徒步走幾十里的路還累!他習慣性的回掉計算器里的數(shù)字,伸伸懶腰,然后重新執(zhí)筆。數(shù)字才寫了一半,黑色水筆居然沒墨汁了,他用力甩了甩,發(fā)現(xiàn)還是不行。于是,他趴過去,很自來熟地拉來小寧那個外觀有點陳舊的文具盒,反正他的文具來源全部來自她這個老師。打開她的文具盒,他動作麻利地找出一支水筆,迅速地記下腦袋里的那組數(shù)字,生怕記慢一點,他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