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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有時候,我真的奇怪,世上怎么有這么一群把銀子看得比一切還重的人?!鄙蚰伙h忽的眼光看向閃爍的燈影:“我真恨我流著姓沈的血液!”看著沈墨然憤怒悲傷,感受著他無法選擇出身的痛苦,阮梨容喟然長嘆。“她們都死了,沈家所有的人,都死了?!鄙蚰粡娜罾嫒萆砩匣?,仰躺著,雙手捂住臉,悲嗆地嚎啕。“怎么可能?”阮梨容騰地坐起來,瞪圓看沈墨然,粉面變得煞白。沈千山講究排場,沈家主子不計,婢仆約三十人,這么多人,怎么可能都死了?“沈家,不僅是笑柄了?!鄙蚰淮罂拗螅鲇珠L笑,悲聲合著笑聲,聲聲催人魂斷。滿門滅絕,明知丑名遠(yuǎn)揚(yáng),沈墨然也無法掩飾,他今晚上縣衙報案了。“到底是怎么回事?”“杵作驗(yàn)過尸體,說,女人……我娘和麗妍,還有葉薇薇母女倆,以及其他府里的婢女,是被強(qiáng)辱致死,合府男仆……有的是縱欲而亡,有的是活活餓死的……”沈墨然狠狠地抓攥頭發(fā),晚上回去,府門和后角門緊閉,沈千山講排場,圍墻比別的人家高了一倍,無法翻墻而去,沈墨然找人借來梯子進(jìn)去的。那么大的一座府第,燈火全無。摸黑前行,陣陣腐臭入鼻,摸進(jìn)廳中點(diǎn)亮燈火,看清府里的現(xiàn)狀時,沈墨然幾乎要發(fā)瘋。到處是腐爛的尸體,女人不著寸縷,男人或橫或趴,衣裳不整。“杵作說,那些男仆都是中了催情藥物,藥物成份與我爹死時中的藥物一樣……合府的女人,死狀極慘……”阮梨容雙手環(huán)胸周身發(fā)抖,牙齒都在打顫。沈家的情況她了解,沈馬氏怕沈千山搞上女婢,里府只三五個丫鬟,其他都是青年小廝。女人少男人多,女人被中了藥物的男人折磨致死,再自然不過了。“怎么會這樣呢?”阮梨容顫聲問道。那些小廝怎么會中藥物,又哪來那么多藥物?女人怎么不奔逃出府?沈墨然也有這個疑問,他走遍了整個沈府,差不多找到答案。沈家的院墻極高,除了要?dú)馀芍v排場,還因?yàn)?,孤吝的沈千山怕仆人偷了財物從圍墻傳遞出去。圍墻高,花窗都沒有,大門和后角門均厚實(shí)無比,還弄了兩層,鎖頭是特制的,沒有鑰匙開,用大鍾都砸不開。“你娘不給下人出府,鎖了門,把鑰匙藏起來,逼偷銀子的人交出銀子,后來,仆人們吃了藥,胡來了,可是,那種時候了,她怎么不拿出鑰匙?”“葉薇薇母女的尸體腐爛程度比其他女人的尸體輕微,我猜,下藥的就是她們,她們偷了鑰匙,給仆人們下了藥,說自己身上有鑰匙,讓那些仆人去糟塌我娘和麗妍,后來,不知怎么她們控制不住場面,自己也遭殃了?!?/br>“這兩母女,簡直就不是人?!比罾嫒菀а?,半晌,眉頭緊蹙,道:“我走前,你娘報官了,一個多月近兩個月沒有動靜,聶大人怎么沒派人查察一下?”沈墨然苦笑:“你和聶梅貞進(jìn)京的第二天,甄崇望到縣衙自首。前太子余孽叛臣賊子,事關(guān)重大,聶大人帶差役親押著他進(jìn)京了??h衙差役給聶大人帶走大多半,只剩了幾個,師爺守著縣衙,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哪會再去管我家的事。”“都撞巧了?!比罾嫒蓍L嘆,恰好她娘不適,她爹帶著娘離開了。連番丑聞,沈墨然面上又戴罪在身,沈千山的那些相交,竟然連一個上門看顧都沒有。“梨容,不要離開我。”沈墨然緊緊抱住她,無法自控地顫抖。那么堅(jiān)強(qiáng)而自尊的男人,卻在用盡全力祈求她。酸澀縈懷,阮梨容忍淚含悲,笑道:“都是你的人了,你想不要我?”他弱,她便更弱,只裝作不知他的不安。他強(qiáng)悍而驕傲,從未曾在任何艱難困境中軟弱退縮,今晚的失控愴然淚下,她只要靜靜地陪著,而不是咶噪指點(diǎn)。“梨容?!鄙蚰怀脸恋亻_口,“我家出了那樣的丑事,只怕,你爹娘不會同意你嫁給我。”“我會說服他們的,我爹娘一直疼我?!比罾嫒菀ё∩蚰欢洌邼氐溃骸疤炝亮?,你也別走。”名聲是有毀,然誰都知她和沈墨然不清不白,肖氏和阮莫儒要反對,便得考慮一下人言。肖氏和阮莫儒因當(dāng)年被逼婚,深有感觸,又愛女情深,一切以阮梨容意愿為重,縱不愿意,也不會竭力反對,另一個人卻不一樣——太后,太后尚未聽到沈家滅門丑聞,心中已一萬個不愿意把阮梨容嫁給沈墨然。聶德和晚了阮梨容和聶梅貞一天上京,路上又押著重犯,走得不快,阮梨容和沈墨然從京城離開三天后,他方帶著甄崇望抵達(dá)京城。皇帝召見甄崇望,帶著甄崇望見了前太子的身邊故人,解釋了一場,堂兄弟兩個握手言和,皇帝許甄崇望皇太弟之位,甄崇望拒絕了,卻答應(yīng)聶梅貞肚里的孩子若是男孩,則留給皇帝做兒子。甄崇望沒事,聶家父子兩人自然沒有罪責(zé),皇帝另派人任香檀城縣令,把聶德和晉升為鹽運(yùn)司同知,連升三級,直接留京中任職。聶德和在京中第三天,石太后召他見駕,詳細(xì)問阮莫儒的為人,又問阮莫儒待肖氏如何。“阮兄為人甚好……”聶德和贊不絕口,他和阮莫儒做親家期間,曾多次相約對酌談心,彼此都對對方極欣賞?!叭钚謱θ罘蛉?,那是好的沒話說,家大業(yè)大,卻只有夫人一人,從不逛煙花之地,婢妾一個亦無?!?/br>石太后待他說完,不悅道:“咕名釣譽(yù)罷,若疼阿秀,為何是前頭發(fā)妻給他生下女兒而不是阿秀?!?/br>阮梨容的身世,聶德和聽阮莫儒說過,略為躊躇后,聶德和說出實(shí)情。“竟是如此!”石太后臉色轉(zhuǎn)霽,喜道:“難怪梨容一口一個我娘,叫得甚是親熱,問她是前頭發(fā)妻所生嫡女時,她遲疑了片刻方答是,原來是阿秀的親生女兒?!?/br>既知阮梨容是肖氏的親生女兒,石太后對她的親事關(guān)注便大是不同,問過肖氏的情況,石太后又打聽起沈墨然。聽得沈家的家聲那么糟,石太后當(dāng)時便變了臉。自己的外甥女兒明眸如水,淺笑盈盈,風(fēng)華無邊,溫柔秀美,翩然風(fēng)致,怎么能嫁出身那么不堪的人。聶德和退下后,太后端坐不動,許久后喃喃道:“名聲這么糟糕的家庭,這門親事萬萬不成?!?/br>“太后,您還沒見過,怎么肯定是自己妹子?”貼身宮女采月不解地問道。“年齡和相貌就是最好的證據(jù)?!笔筝p聲道。斜靠在椅背上,石太后陷入往事的回憶中,十一歲那年,她母親空寂多年后再次盼來了身孕。在那之前,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