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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梯口,一個老頭坐在地上,喝著酒。梁肆走上去問路:“大爺,您知道這…”她還未說完,老頭便緩緩抬起頭,對上她的眼睛,陰森森,醉醺醺的說:“誰都別想好過…誰都別想好過…”梁肆大驚,猛地向后退,那個人!那張臉!那個恐怖的聲音!是他!梁肆渾身的血液都冷掉,嚇得手腳不聽使喚,騎上小八轉(zhuǎn)身就跑!電動車行駛在路上,天已經(jīng)擦黑,頭盔之下,她的臉色異常蒼白,毫無血色的唇緊緊的抿著,額角滲下的汗水在炎熱的夏季冰涼透骨。那張臉,再次浮現(xiàn)在眼前。那人摘下面罩,啐了口唾沫:“他媽的跟個娘們似的!殺雞沒抹過脖子嗎!割個耳朵有啥難!”梁肆的臉貼在地上,眼淚隨著胸腔的顫抖越積越多,身體抖如篩糠。她看見一雙落著雪的男人皮鞋,一步一步的走過來,最終,那雙鞋在她臉旁站定,鞋底與地面撲打出的灰塵竄進(jìn)她的鼻息間…“啊!”她感到,有人用手揪住了她的耳朵,她尖叫起來,大哭,卻連一句求饒的話都喊不出來。爸…爸救我啊爸…“嗚嗚嗚…不!”她哭的撕心裂肺,口水順著嘴巴流在地上,拌著眼淚,狼狽不堪。她心里不停的嘶喊著父親的名字,祈求他能出現(xiàn),她的哭聲漸漸由震耳變成一種,類似于鋼絲劃在玻璃上的聲音…頭盔之下,眼淚潺潺的流下。她冷,她害怕,她怕那個人會追上來。刀刃嵌入耳朵的聲音漸漸放大,那種聲響,那種撕心裂肺的疼痛,那種血流如注的腥熱,和那人半跪在自己身旁下毒手時靠近的臉,她永生難忘。車子開了許久,終于到了家,梁肆驚魂未定的將車子隨手放在門口,匆匆的進(jìn)了門。陳勵深還沒有回來,陳母正帶著老花鏡,坐在臥室里看圣經(jīng)。梁肆推開她的房間門,快步走上去,趴進(jìn)了陳母懷里。陳母一驚,趕緊去看她的臉,她卻用力的將臉埋在陳母的腹間,不肯移開。“阿肆…”陳母輕柔的拍著她:“你怎么了?”梁肆哽咽兩下,忽然痛哭起來。她的聲音悶悶的,壓抑極了,淚水打濕了陳母的睡衣。陳母心急如焚,不停的撫摸著她的后背:“好孩子,別哭,別哭啊…”“我好怕…我好害怕…”她嗚嗚的哭著,像是即將被狂風(fēng)卷走的樹葉緊緊抓著大樹。“不怕不怕,給你摸摸頭,我的好閨女,嘗過的苦已經(jīng)夠多,主會疼惜你,保佑你?!标惸篙p輕地摸著她的頭發(fā),仰起頭,眼中泛起漣漪,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堪的往事。…“發(fā)生什么事?”不知何時歸來的陳勵深,站在臥室門口,敲了敲門。梁肆抱著陳母的身子一僵,窘迫的蹭了蹭眼里的淚水。陳母說:“你回來了,阿肆她…”陳母是個很軟弱很溫柔的女人,她從來不會讓人感到為難,也不會問及別人不想談的事,所以,她也不確定梁肆到底是怎么了。陳勵深走上前來,俯身看了看她,“怎么哭成這樣?眼睛都紅了?”梁肆坐起來,目光躲閃。陳母嘆了口氣,說:“你們出去說吧,我要做禱告了?!?/br>梁肆站起來,抹抹眼淚往出走。陳母又補了一句:“阿肆啊,沒有什么是過不去的。”梁肆定了定,握著拳頭走了出去。陳勵深想了想,追了上去。梁肆進(jìn)了花房臥室,轉(zhuǎn)身去關(guān)門,卻被一只手抵住。梁肆無力與他斡旋,走進(jìn)來,站在窗前,疲憊的思緒似是被推上了刑場,五馬分尸。她聽見,身后的腳步漸漸走近,接著,一個溫暖懷抱將她籠罩…陳勵深從后面,緊緊的環(huán)住她,下頜抵在她的肩上,心事重重的吸了一口氣,像是溺水的人,破水而出,終于找到了氧氣。“你無法接受么?”他嗓音低沉的說:“我也覺得很懊惱??晌覠o法控制,你問我是不是愛你,我只能回答是。”☆、第25章半生,不熟【我愛了你那么久,從我第一次在書店看到你,我就喜歡上了你,所以你大可不必在說愛我的時候那么權(quán)威,論資歷,我甩你一整個青春?!?/br>梁肆轉(zhuǎn)過身來,眼眶紅紅,她體貼的手撫上他的衣領(lǐng),整了整,垂目不看他,心平氣和的,像個導(dǎo)師。“我沒聽錯的話,你這算是向我表白吧?”她將手掌停在他心臟的位置,盡管看不到他的眼睛,卻能聽見他心臟的律動。陳勵深壞,但他沒騙過她。他說他討厭她的時候,是真的煩透了她,他說愛她的時候,梁肆也姑且相信。陳勵深始終沉默著,聽她的獨白。“陳勵深,這么說吧,你是個太過忠于自己的人,你記不記得有一次我們倆吃飯,我說我們點的菜夠吃了,沒必要再點一份叉燒,你偏要,你說難得你今天想吃叉燒,干嘛不滿足自己?然后你真的點了,結(jié)果點的太多最后只吃了一口叉燒?!?/br>梁肆又指了指窗臺上的梔子花:“記得那盆花么?”“你愛上那盆花,就從書店老板那里買了回來,你是否問過,花愿不愿意?!?/br>陳勵深一怔:“你怎么知道?”“因為當(dāng)時我就在?。 ?/br>梁肆的嘴角泛起一絲苦笑,她緩緩的將臉靠近他的胸膛,伸出手來環(huán)住他的腰。“我愛了你那么久…從我第一次在書店看到你,我就喜歡上了你,所以你大可不必在說愛我的時候那么權(quán)威,論資歷,我甩你一整個青春?!?/br>梁肆感覺到他身體的僵直,也聽得到他劇烈的心跳,五年來,只有這一刻,她才覺得,他和她從未如此貼近。梁肆抱著他,又將手伸進(jìn)他的褲子口袋,拿出他的手機來。“陳勵深,現(xiàn)在,我們都清楚了彼此的心。你給裴葉琪打個電話,”梁肆仰頭看著他,如此柔情:“你告訴她,你不要娶她了,你愛的是梁肆,她的家產(chǎn)她的酒店,你爸爸的一手創(chuàng)下來的深港輝煌,你統(tǒng)統(tǒng)不要了,你可以放下心中的怨,看著你的父親幸?!?/br>陳勵深打了個冷戰(zhàn),猛地推開她!梁肆忽然笑了,明亮的眼眸瞬間蓄滿淚水。她隨手將手機丟到床上去,望著他,像是早就猜到了結(jié)局一般平靜。“你看,你吃不了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