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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葉琪一見她不反駁自己了,倒覺得不對勁。“有什么話你就說唄!”“有什么好說的?!绷核涟毫税侯^,看向窗外。過了一會兒,梁肆以為裴葉琪肯定不會再說什么了,慢慢轉(zhuǎn)過頭,卻發(fā)現(xiàn)她正在注視著自己。梁肆不耐煩的問:“你又看什么?”不知為何,梁肆碰上裴葉琪純凈的眼眸時,心里總是七上八下的。說實話,從始至終,裴葉琪都沒做過對不起她的事,而梁肆,卻顯得齷齪小人了許多。“阿肆...”無論她與她親疏遠近,裴葉琪還是一直這樣叫她:“你能不能跟我說說,你到底有多愛陳勵深?”梁肆覺得她的問題很無聊:“你這是在做指標(biāo)衡量么?然后決定你是否要把他讓給我?”“你就當(dāng),我們之間還是好朋友,和我說說。”梁肆忽然就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她了。她看著裴葉琪,緊繃的心漸漸地軟了下去。“這怎么說呢...”裴葉琪很認(rèn)真很真誠的看著她。梁肆望著她如此目光,覺得不說殘忍,說也殘忍。干脆不理她,繼續(xù)看著窗外發(fā)呆。有多愛他?裴葉琪的問題問的太天真了。她愛他,愛到覺得眼里沒了對手。即使有裴葉琪這樣的好女孩在他身邊,也從不會有過放棄的念頭,因為在她的意識當(dāng)中,陳勵深終歸是要愛她的,不管愛的早或是晚,多還是少,只要有星點火亮,梁肆就會努力的讓它變成烈火。而這種沒有縫隙的執(zhí)著,她要怎么形容?愛一個人,就好似,他在你心里存了一筆巨款,任他怎樣揮霍,每日每分,都會生出一筆不菲的利息。只不過有人一本萬利,而有人,卻注定愛得窮途末路。☆、第29章時光的暗傷【原來人在脆弱的時候,對愛的人示以血rou,對不愛的人則示以城墻。】梁肆很害怕坐醫(yī)院里的電梯。那種又長又大的,剛好能裝下一個急救推車的大電梯。每當(dāng)站在這樣的電梯之中,她就會不禁聯(lián)想,再這樣狹小的空間之中,曾經(jīng)樓上樓下地運送過多少新生的人,和多少具冰冷的尸體。就像是生死循環(huán)因果輪回的鐵皮載體,通向人間,也通往煉獄。裴葉琪下車之后比她走得快得很多,梁肆心事重重的在她身后慢慢的走著,不知不覺中,便失去了裴葉琪的蹤跡。幾經(jīng)輾轉(zhuǎn)打聽到陳升的消息,護士說病人正在搶救室里,情況不太樂觀。梁肆走出那令人窒息的電梯,往手術(shù)室走去,打遠處,她就聽見了裴葉琪安慰陳勵深的聲音。她站在走廊的另一頭,轉(zhuǎn)角處,背靠著墻,低下頭,沒有走過去。“勵深,你是不是很難受?你難受的話就和我說說...”裴葉琪在他身旁坐下,拍了拍他的肩膀。陳勵深勉強的繃直著嘴角,看起來并沒有多著急的樣子。他沖裴葉琪笑笑,竟還揉了揉她的頭發(fā),語氣輕柔的說:“別,別和我說話。乖。”裴葉琪也親昵的摸摸他堅硬的發(fā)絲:“可是我很擔(dān)心你?!?/br>陳勵深說:“我很好,真的。”這時,手術(shù)室里的醫(yī)生走出來,讓陳勵深簽病危通知書。陳勵深很鎮(zhèn)定的站起來,尤其順暢的簽下了自己的名字,只是“深”字最后的一個點,他寫得格外用力。“兒子?”他仿佛聽見一個聲音在喚他...“兒子,這個‘勵’字不要寫得這樣幼圓,爸給你取這個名字是希望你勵精圖治,可不是讓你以后做個小胖子!”他看見年輕的父親正將手覆在他的手上,一筆一筆的教他寫自己的名字。小小的陳勵深,胖嘟嘟的,很不滿父親總是嘲笑他胖,卻敢怒而不敢言。他又歪歪扭扭的寫了個“深”字,寫完之后覺得還不錯,揚起小臉等著父親表揚。“寫的不錯?!备赣H慈愛的摸了摸他的小腦瓜:“你知道為什么你的名字里有個‘深’字么?”他搖搖頭。“兒子,在遙遠的南方,有一座城市,那里正在飛速發(fā)展,到處都是商機和機遇,那是一個神話一樣的城市,能讓你的夢想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無限放大,很多人在這座城市里變成了富翁?!?/br>“是深圳么?”“你知道?”“mama以前跟我說,她說爸爸的家在深圳,后來到北方念書遇見了mama,因為mama懷了我,姥姥姥爺都在北方,爸爸就再也沒有回到南方,她說爸爸特別想回深圳闖一闖。mama說,是她耽誤了你的前途。”父親的目光放向遠處,眼里充滿光芒:“我的家以前在深圳的一個小村子,后來你爺爺過世,我就賣了房子來到了北方,后來才發(fā)現(xiàn),我以前的鄰居都成了富翁,現(xiàn)在個個腰纏萬貫。深圳發(fā)展得太快,有很多新鮮的東西,有機會,我真希望你能有機會去那里撈金。”“爸,你是想讓我撈金子么?”“撈金就是...先不跟你說這個了,你趕緊把你的名字給我學(xué)會!你個小笨蛋!”...陳勵深將病危通知書遞給醫(yī)生,看著手術(shù)室的門又重新關(guān)上。裴葉琪擔(dān)心的看著她:“勵深,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br>陳勵深此時已經(jīng)說不出敷衍她的話了,他豎了豎手掌,示意她不要說話,靜靜地,面無表情的重新坐了下來。裴葉琪的手機響起,是她的mama。“媽,你到醫(yī)院了?嗯,好,我這就下樓去接你?!?/br>裴葉琪離開手術(shù)室,加快腳步往出走,走過拐角的時候,看到靠在墻上的梁肆,愣了一下。“你...你過去看看吧?!迸崛~琪無奈的看了她一眼,轉(zhuǎn)身下樓去。梁肆抿了抿唇,站直身子,腳步很輕很輕的走過去。她看見陳勵深坐在等候區(qū)里發(fā)呆。她走到他面前去,靠近,他坐在,她站著,她俯視著他,什么都沒說。陳勵深低著頭,方才死水微瀾的表情此刻稍稍有了一點變化,沉默著。“他要死了?!绷核恋?,將最壞的話丟給了他。陳勵深緊緊的繃住唇線,忽然一把抱住她的腰,將頭抵在她的小腹上。他收緊著手臂,再收緊,仿佛要把她的腰身折成兩截,像是溺水掙扎的人,抓到了救命的浮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