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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電話?”“我不清楚,總之,他是因為一通電話就匆匆的辦了退學回到了中國,我就猜到和你有關,因為在宿舍時,他和他母親通電話,經(jīng)常會說起你的名字,也經(jīng)常會說你們的一些事。我以為他不會再回來了,沒想到他回國后,卻又回到了瑞士,我們的學校自然不肯再接收他,他就換了一個差一點的私立大學又讀了三年?!?/br>梁肆聞言,驚訝失語。gary見她這樣愕然,便問:“他退學回國的時候,難道你不知道?”梁肆搖搖頭,又點點頭。她知道的...他離開后的第一年,回國,她以為他是回來辦簽證,后來她抱著小耳朵去他家,看到他和一個金發(fā)碧眼的外國女人在一起。于是梁肆心灰意冷,就抱著小耳朵回了老家去,換了新的號碼...…梁躺在床上,抱著小耳朵翻來覆去的睡不著。陳勵深竟然在第一年就退過學?那么gary說的那通電話,又是什么時候的事?梁肆輾轉(zhuǎn)反側(cè),一寸時光一寸時光的往回倒,她什么時候,給他打過電話呢?會不會是…梁肆忽然想起什么一樣,緩緩的從床上坐起來。會不會是…在他走后的第一年?那一年之中,她刪了他的號碼,刪了他的微信,斷了與他所有聯(lián)系。可是無論怎么刪,他的號碼還是在腦海中,每當她脆弱的時候,想念他的時候,那個號碼就會越發(fā)清晰。那個時候,小耳朵剛滿百天,梁肆與她簡直是水火不容。她沒天沒夜的哭,哭得梁肆心焦。爸爸說,這叫“百天哭”,要把孩子換一頭睡。梁肆試過了,可是小耳朵脾氣大的很,尤其到了晚上,從不會讓她睡著超過兩個小時。梁肆白天還要上班,晚上睡不好,自然狀態(tài)不好,有時候小耳朵哭得兇了,梁肆就氣得對她大聲吼,最后孩子哭,她也跟著哭。那時候工作忙,帶孩子忙,周末的一天睡眠簡直比金子都寶貴,有一天周日,梁肆小耳朵放進嬰兒床里,正打算補眠,樓上便傳來唱卡拉ok的聲音。梁肆翻來覆去的堵著耳朵,強迫自己入睡,卻怎么也睡不著。樓上的聲音越來越大,唱的歌曲也越來越勁爆,她猛地坐起來,揉揉蓬亂的頭發(fā),就像是瘋了一樣,憤怒的下了床去!也不知道為什么動了那么大的氣,總之她沖到樓上和鄰居大吵了一架,人家家里的客人全都是年輕人,一人一嘴,罵得梁肆面紅耳赤。最后她回到家里,摔上門,砸壞了逗小耳朵的撥浪鼓,蹲在地上放聲大哭。顧年末聞聲來到她的臥室,見她狼狽的樣子,不知如何安慰,只能幫忙把小耳朵抱到客廳里,替她耐心的哄著。梁肆記得,那天晚上她穿上外套就跑出去了,夜里,她獨自坐在公園的長椅上,咬咬牙,按下了那一串怎么也忘不掉的號碼。想不到的是,電話居然很快的被接通了,陳勵深熟悉的聲音傳來。“梁肆?是你嗎?”陳勵深的聲音隱隱有些急切,卻是異常溫柔。梁肆崩潰了。她捂著嘴,嗓子眼疼得緊,她想說陳勵深你快回來吧,我再也不跟恨你了,我要你回來…可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眼淚吧嗒吧嗒的掉。“梁肆,你說話?!彼犓评潇o的語氣中,渴求著一直以來想要得到的什么東西。可她還是在哭聲就快要掩蓋不住之前,掛掉了他電話。她無助極了,脆弱極了,她甚至開始后悔,后悔同意陳勵深的離開,她應該放下所有的自尊,和驕傲,告訴他她懷了他的孩子,要他負責的。那是第一次,她看清自己,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堅強,她被現(xiàn)實打敗了,被沒有陳勵深的日子打敗了,茍延殘喘,孤立無援。可她別無選擇,當初狠心離開的是他,說要獨立的也是她,怎么會走到這般田地。回憶至此,梁肆捂著臉,只剩下緘默。正如gary所說,那么應該就是在她的那通電話打出不久,陳勵深就匆匆辦了退學手續(xù),回國了。☆、第43章愿無歲月可回頭(2)【“勵深,有時候太偏執(zhí),就是自私?!薄?/br>元旦這天,一大清早,喬寒就拖家?guī)Э诘膩淼搅岁悇钌罴摇?/br>陳勵深的保姆準備了一桌子飯菜,喬寒一進門,沒看見陳勵深,就問保姆他人在哪里,保姆指了指樓上,說他正在澆花。喬寒也是服了。沒見過出國四年照舊給保姆發(fā)薪水的,為的只是幫他喂狗和澆花。上了樓,喬寒一推門,就看見陳勵深著一身純白色的v領毛衣,單手插著兜,另一只手拿著水壺給一盆茉莉花澆水。喬寒走過去,真是羨慕死他單身自在的生活了,便嫉妒的說:“唉,你說這同樣是男人,同樣的年紀,我他媽怎么就活的拖家?guī)Э诘哪???/br>陳勵深看了看他,繼續(xù)澆花:“你把你兒子也帶來了?”“這不是你回國的第一個元旦嘛,我?guī)е覂鹤咏o他干爹你來拜年收紅包?!?/br>陳勵深把一枝花的枯枝剪了下來,說:“紅包有的是,別讓他碰我的花瓶就行。”喬寒早已習慣他嫌棄小孩子的模樣,卻看不慣他悠哉悠哉的自在日子,于是不服氣的說:“你也沒兩年清閑日子了,三十了吧?沒準明年就結(jié)婚生個娃?!?/br>陳勵深不以為意的笑了:“結(jié)婚是一定的,孩子就算了?!?/br>在陳勵深的眼里,小孩子是全世界最臟的生物。他們會吃擦過鼻涕的手指,還會舔他的花瓶。說話間,喬寒的兒子喬小寒就跑上了樓,看著滿屋子的花興奮的抱住陳勵深的褲腿,撒嬌道:“陳叔叔,你能給我摘一朵花嘗嘗么?”陳勵深低下頭,看著他:“你知道吃了花會怎樣么?”喬小寒搖搖頭。陳勵深黑白分明的眼睛,無比鎮(zhèn)靜看著喬小寒,冷冷的回答:“嘴巴會長出一萬條毒蛇?!?/br>喬小寒看著他嚴肅的面容,又想想了一下嘴里長出蛇的驚悚樣子,立刻嚇得想后退了一步,迅速抱住他爸的大腿。喬寒輕輕地踹了踹兒子:“去去去,沒出息的臭小子,瞧把你給嚇的!”喬小寒警惕的望著陳勵深,仰頭大喊:“陳叔叔總是嚇我!我再也不喜歡陳叔叔了!”說完,一溜煙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