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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且笑吟吟說出能調(diào)動舉國將士的虎符在蕭鐸手中時蕭鐸才感慨先帝之英明不顧先世之訓制將雍墚符送出宮交由臣子只手,咸平帝的后宮,咸平帝的軟弱昏蒙,就連先帝創(chuàng)下的輝煌也要掩不住了,如若不然,雍墚符在他人之手怎可傳出宮外?太子怎知兵符在蕭鐸之手,除了從宮里得知蕭鐸不作他想,從宮里傳出,出自誰處?當然源頭定然是咸平帝,可路徑為何?近侍?寵臣?妃嬪?初初聽聞太子說出雍墚符三字的時候蕭鐸心下震驚,腦里快快略過那些個念頭,已近心魂俱裂,能勉強繃著自己沒在太子跟前失態(tài)也只因朝中沉浮多年。很快蕭鐸便知這樣天大消息是怎樣被太子知道的,且用了那樣一個讓他渾身冰涼無可拒絕的理由,至此,他終是被迫站隊,終是卷進了皇位爭奪中,也終是松口氣,數(shù)十年壓在心頭的秘密終于被人知道了,蕭鐸甚至有種這個世界上終于有了另一個人承擔秘密的松懈感,當然,如果可能,他是決計不愿意知道這個秘密的人是太子。近兩年蕭鐸像是蒼老的速度比之從前快了不知幾何,常在身邊的人可能還無所覺,可有門生久不見蕭相,過數(shù)月乍一見面幾乎驚跳,是什么讓當朝第一權(quán)貴要臣蒼老的如此之快,若是沒有那股子文人風骨支撐著,蕭鐸若尋常侍農(nóng)老翁一般,枯瘦枯瘦,憔悴異常。旁人不知,蕭鐸卻總會夜半被夢驚醒,自那個濃黑濃黑夜晚之后,自蕭鐸顫巍巍將一匕川芎交給使女之后,蕭鐸驀地就有種大禍臨頭的念頭,總也睡不安穩(wěn),加之皇上圣體越不康健,他心頭的沉重感便越重,一則是朝務,另一則是手中要務,還有便是那五皇子。☆、第73章虎符去留五皇子是蕭鐸長在腳底的骨刺,只要腳步一動,腳底便是徹骨的疼,當年宮里傳出的消息險些要了蕭鐸的命,蕭家女兒為宮妃卻有了皇子的胎,這皇子便是五皇子緝熙。五皇子,五皇子,蕭鐸每每在夜半都要叫出這三個字,他一方恨著這皇上五子,恨這五皇子yin、亂后宮,惹出了這等驚天丑事出來,另一方恨之入骨同時蕭鐸便想去請求這皇帝五子放過穆清,再不要和昭陽宮沾上半點關(guān)系??墒牵率履睦锬苡傻昧怂掕I,即便你學生門徒遍地,即便你家族榮耀異常,可是皇家的事定然是由不得你,況且昭陽宮里的靜妃是皇商劉家之女,他蕭家以什么身份去央求五皇子,十多年前就已埋下禍端,十多年后蕭鐸是連開口的勇氣都沒有的。遂他也只能悄悄將這些個放在心里,每天心驚膽戰(zhàn)的思慮著,蕭鐸甚至日日都有大禍臨頭的恐懼感。可日日都有恐懼感,那也兩年過去了,五皇子去了邊陲,就在蕭鐸希望五皇子永遠都不要回朝之時五皇子回來了,且以那樣的姿勢回來。自五皇子回來之后,蕭鐸常常在書房一坐便是一宿,五皇子成為蕭府女婿,始料未及,五皇子成龍子之勢,始料未及,眼下,就是龍子相爭之時,蕭府在這樣改朝換代的時刻能否再存在,蕭鐸不知。如今,太子就在眼前,噙著笑,蕭鐸長長噓口氣,起身,走至案后,下一瞬,沉甸甸黃物便出現(xiàn)在這青天白日之下。太子唯楨坐在椅上,不動聲色的喉結(jié)滾動,五指收進拳心這才穩(wěn)住自己。久不見日頭的雍墚符出現(xiàn)在太子眼前的時候,蕭鐸覺得他手上所持之物甚至發(fā)著白光,刺得他眼睛都要睜不開。“蕭相今日之舉,解蒼生,救百姓,唯楨定然銘記。蕭鐸耳朵嗡嗡,勉強對太子行禮,待送走太子之后已然脫力。他在進行一場豪賭,押上了蕭家上下甚至天下百姓的性命站在了太子一方,從此以后,蕭家便與太子一方榮辱與共。蕭鐸為官多年,怎嗅不出朝中的勢力動向,他本不欲參與皇子之爭,可虎符在蕭家,他本不欲站在太子一方,可太子知曉了蕭家最大的秘密,遂他不得不卷進這天家戰(zhàn)爭之中。蕭鐸隱隱覺得,他方才參與了一場永遠見不著利頭的賭博。太子走時方為巳時一刻,然恐半柱香之后,蕭府新姑爺?shù)皆L。昨日是蕭家嫁女的時間,三日之后是新婦歸寧時間,今日新姑爺上門拜訪且孤身一人,這情景連守門的小廝都驚奇,可守門的小廝自是擋不住當朝五皇子殿下,遂半柱香之后,蕭鐸重又坐在書房里,對面便是五皇子。緝熙一身玄色交頸長衫,臉上并無將將成親的喜色,銅色臉膛面無表情,只敞開雙膝坐著,兩手亦放在膝頭上,這是個主人的姿勢,這人此時就是以這么個姿勢坐在蕭家書房里。蕭鐸不知這會為何五皇子要來蕭府,可他深知這五皇子定然無故不會這時到訪,遂心里幾度揣度,最后只著人上了茶就沒了言語。五皇子就那么坐著,蕭鐸一時間又不知這五皇子到訪是何意圖,且他自來對這五皇子有種本能的疏離感,于是書房里便呈現(xiàn)一股緊繃靜寂。蕭鐸不說話,緝熙自然不會先說話,最后終于蕭鐸按捺不住開口“不知殿下突然到訪是……所欲為何?”“虎符。"蕭鐸只聞對面之人神色不變干脆利落拋出二字,一時之間掩不住震驚,猛的抬頭,心頭氣血翻滾,雍墚符在蕭府竟然成了人人皆知的事情?太子知道便罷,可五皇子怎的也是知道的這五皇子甘愿成為蕭府姑爺也是沖著虎符來的?心頭翻涌,已經(jīng)到這個時刻,蕭鐸真是沒了奈何,可虎符已然給了太子,這五皇子今日白走一遭是定定的了。“虎符乃國之重器,沒有皇上旨意,我等不敢肆自妄動?!蔽寤首幽苓@樣篤定的說出虎符這兩個字,蕭鐸也就知道他說蕭府沒有虎符是可笑的了,遂這時候只能這么說。“你若將虎符交予我,我定保你蕭家無憂。”對坐之人罔顧蕭鐸的話,只是徑自這樣說道,像是旁人所說于他沒有任何干系。“恕老臣不能將虎符交給殿下?!?/br>蕭鐸提著一口氣說完這話,就見對面之人再沒了聲音,抬頭看去,對坐的皇子正瞇眼看他,瞳孔縮成針尖大小。“真的不能將虎符給我么?甚至你的女兒成為五皇子妃也不能交給我么?”緝熙像是和人閑談般這樣道。蕭鐸呼吸一滯,下一瞬“殿下恕老臣罪。”緝熙垂眼看蕭鐸很長時間,半晌起身“可惜?!北阃崎T出去。蕭鐸軟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