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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除卻第一排的將士手拿長刀,后幾排的均舉著盾牌,這盾牌也是先前未曾見過的樣式,大而厚實,高高的壘著,讓后方的士兵全然看不清前路,只能看著前一排的將士,緊跟著前進,再后面跟著的步兵沒有拿任何兵刃,而是雙手各拿一個假人,這個軍團十分龐大,目測看來至少有一千人,也就是兩千個假人。重重機關之后,才是手持連弩的五千弓箭手。長安站在觀戰(zhàn)的高臺上,看著大軍配合天衣無縫,最前排的帶刀軍團就像是全軍的眼睛,手拿盾牌的士兵則是后方士兵的掩護,從犬戎軍的方向看來,根本看不出盾牌之后的玄機,更不會想到,中原軍此刻,也早已配備了他們引以為傲的連弩。見中原軍士氣高漲的沖了過來,巫書納狹長的雙眸中透出危險的光芒,他即刻也部屬全軍:“弓箭手打先鋒,火器營再檢查一次軍備?!?/br>“是。”身旁的副將應聲,立刻下去傳令。“我軍聽令,弓箭手打先鋒,全力出擊——”犬戎將士聽到號令,也如箭離弦一般沖了出去。“殺啊——”戰(zhàn)場之上,中原軍身著銀色戰(zhàn)甲,排兵布陣極有講究,宛若一條銀龍自幽壑躍出。犬戎軍則著玄色戰(zhàn)甲,全力沖刺,如同荒漠之中的黑色旋風。就在銀龍與旋風相距不足十里的時候,原本晴空萬里的戰(zhàn)場之上,驀地起了大霧。這霧似是源自中原軍厚厚的盾牌之下,軍隊疾行,霧氣便也借著東風之勢迅速擴散,沒多久便將犬戎軍阻隔在迷霧之外。戰(zhàn)臺上的云煥又是一聲振臂高呼:“變陣——”擊鼓的將士立即變幻鼓點。慕言殊耳力極好,隱約能聽見士兵腳步急促的變幻,只是隔著一層迷霧,讓他看不清這陣勢究竟是如何變幻。“步兵安置好假人后撤退,弓箭手以盾牌為掩護,隨時備戰(zhàn)?”他側過頭去問長安,全憑猜測。長安怎料到這人全憑聽力,便能猜出自己的排兵布陣,只好說:“是?!?/br>慕言殊的形象,瞬間又比原先高出了幾分。“我原以為西北不可能有大霧,沒想到竟真被你給變了出來。”盡管猜中了長安的計策,慕言殊卻仍是不懂為何長安能cao縱天氣,并能制造出異象。“你真以為我那假人是尋常的假人?”這世上竟然還有慕言殊不懂的事,讓長安心中寬慰了不少。慕言殊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問道:“是你上次所說的……水鬼竹?”“正是?!遍L安點了點頭,“濕茅草點燃時會起濃煙,這是眾人皆知的,可西北干熱的天氣,只怕濕茅草還未點燃,就已被烘干了。水鬼竹卻不同,它是一種生根極深的植物,將深埋在地下的水分全部汲取到枝干之中,并且能保持水分長期不被蒸干。點燃以水鬼竹制成的假人,與濕茅草的效果是差不多的。”慕言殊一邊聽她娓娓道來,一邊講目光投向戰(zhàn)場之上。中原軍的銀龍宛若騰云駕霧,將大半個身子都隱進了云霧之中。犬戎的旋風步步逼近,眼看兩軍先鋒便要碰上。不過頃刻,濃煙擴散至犬戎的先鋒軍之前。眼見如此天氣異象,先鋒弓箭手的腳步不自覺的遲疑了。犬戎副將眼看形勢不對,問巫書納:“軍師,您看這……”言語之間,顯然有退縮之意。巫書納卻對手握連弩的弓箭手信心滿滿:“繼續(xù)進軍?!?/br>聽他說罷,副將便傳令下去。全軍繼續(xù)疾行——終于,犬戎軍殺進了濃煙之中,最先鋒的大將看見眼前隱約出現(xiàn)了人影,料想便是中原軍的先頭部隊,于是,這位大將振臂一呼:“弓箭手,放箭——”數(shù)千弓箭手皆舉起手中的連弩,扣動簧片,長箭瞬間離弦,不過須臾,便聽見刺入血rou的聲音響起于戰(zhàn)場之上。“啊——”中原軍的哀鳴之聲不絕于耳。犬戎弓箭手的首領向來知道自己手中這連弩的厲害,此刻見中原軍如此頹唐之勢,聽著他們慘叫哀嚎,不禁油然而生一種自傲之情。“繼續(xù)放箭,將中原先鋒軍殺個片甲不留!”犬戎弓箭手聽聞號令,立即全力放箭,長箭更加迅疾的不斷射出,中原將士們的哀嚎更盛,不絕回旋于廣袤的戰(zhàn)場之上,聽得人一陣發(fā)冷。長箭不斷亂射著。哀嚎越發(fā)悲慟。巫書納自信的笑容越來越深。慕言殊面色冷凝,絲毫看不出喜怒。片刻過后,中原軍的先鋒再也發(fā)不出一聲哀嚎。云霧繚繞之外,犬戎先鋒的大將探著頭,努力想要看清濃霧之后到底是怎樣的情況。終于,濃霧散去。犬戎的將士們以為總算可以長吁一氣,振臂高呼勝利,然,就在他們懈怠下來的這一刻,電光石火,只聽忽的有個犬戎士兵大喊:“不好,中計了??!”犬戎先鋒這才將視線重新投回中原軍一方。橫尸遍野的悲凄呢?血流成河的慘狀呢?剛才明明聽到了回旋不絕的哀鳴嚎叫之聲,為何現(xiàn)在眼前所見,只有高高的盾牌,和盾牌之下,插滿白羽箭的……假人呢?高臺之上,云遙看著戰(zhàn)況,不禁笑得饒有深意,對身邊的云煥說:“老四,你這些兄弟,演得可真不錯,足以以假亂真了?!?/br>云煥少年似的面龐上此刻卻換了高深莫測的表情,只是說道:“好戲,現(xiàn)在才要上演呢。”接著,他的目光投向了遠方的戰(zhàn)場之上,眾人的目光也隨之投了過去。銀色蛟龍躍出云霧幽壑。黑旋風則停滯不前。就在犬戎一方被眼前所見嚇得不知該進還是該退時,重重的盾牌之后,忽然傳來一個聲音:“弓箭手聽令——放箭——”轉瞬之間,重重的盾牌卸下,犬戎將士這才看清,盾牌之后竟是中原的五千弓箭手,這些弓箭手的手中,竟然同他們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