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摔東西之時,卻臨時接到了老宅的電話。是老太爺打過來的,讓他緊急趕回家。席曄不知道那邊又出了什么幺蛾子,但老太爺?shù)脑捤话闶遣桓疫`抗的。和月嫂交代了一下事情之后,他便忍著悶氣,驅(qū)車前往老宅。到了老宅,席曄沒想到自己的父母也在堂屋里。老大爺神色威嚴地坐在堂屋中央那把藤椅上,見到他踏進大門后,立刻把手邊的青花瓷茶具給摔了過去——“你給我跪下!”茶具摔在地上,發(fā)出刺耳的響聲,guntang的茶水打濕了席曄的西褲。他眉頭緊蹙,“爺爺……”“跪下!”席曄低下頭,依言跪下了。膝蓋下面有不少碎瓷片,他堪堪跪下去,即使隔著一層褲子,也刺了不少碎片進去。老太爺還處于震怒之中,不多時,指著席曄父親,道:“你說說,席家上上下下,夫妻和睦,子孫滿堂,不管是仆人還是三親六戚,哪個不是為人磊落?你倒好,生出個這么沒情沒義的兒子!”“爸……”老太爺打斷他:“你別說這些,我雖思想古董腐朽,但還是知道,哪些事能做哪些事不能做……你讓他自己說,他做錯了什么?!?/br>說完,他看向席曄,“席老大,你這些年,有沒有向家里瞞事?”席曄微微抬眸,并未作出反應(yīng)。他的僵硬和隱瞞徹底激怒了老太爺。席老爺子起身,走到他面前,“六年前,你被我送去撒哈拉沙漠,可還記得在哪里遇見過什么人?做了什么事?”聽到這話,席曄抬頭,對上老爺子嚴厲的鷹眸。“你可記得,一個叫楊蕓的女孩子,從沙漠中救回你一條命?”“我在撒哈拉一年,從未見過任何女人?!毕瘯掀届o地回答。“……”老太爺凝了神色,久久都未開口。幾分鐘后,從偏廳走出來一個穿著淡綠色衣裙的美麗女人。“席家男人什么惡都可以作,唯獨不能負了女人。席老大,今天你記不得往事,我不怪你。我只問你一句,你愿不愿意負責?”席曄朝女人的方向看去。她也往這邊看過來,女人的目光在觸及到他膝蓋上滲出來的血跡時,陡然變得很悲傷。席曄嘲諷地揚起嘴角。“楊小姐昔日救你一命,又曾經(jīng)為你孕育過一個早逝的生命……”“爺爺,誰告訴您這些的?”席曄的語氣變得很不耐煩。老太爺眼睛一瞇:“紙包不住火。你以為這些事我就查不出來?”“空口無憑,我只求證據(jù)。我在撒哈拉腹地一年,身邊除了一條德牧,就是當?shù)氐挠文撩褡?,你倒是讓她說說,她是怎么救我的?”他從地上起來,臉上的嘲諷味道依舊nongnong。此時,楊蕓卻走到他面前,一字一句地問他:“你當真不記得了?”她此刻的表情讓席曄想起了電視上某個楚楚可憐的女星,演技深刻而老練,好似她真正經(jīng)歷過這件事,和劇中女主人公感同身受一般。“還請楊小姐明說?!彼湫?。她也笑,語氣卻輕飄飄地:“我們分手一年,我隨大隊到撒哈拉拍攝,遇見了你。那天,你被三個當?shù)啬腥藝?,你的德牧被人捉去扔進了淤泥地里。你本來應(yīng)該死在那里,可你被敲暈后我就從小山丘后面走了出來。至于我怎么把你換回來的……”她的笑開始變得自嘲。席曄聽見她用很平靜的聲音說:“你的德牧項圈是棕色的,那三個男人,有兩個大胡子,一個瘸子,我漏了什么?”“阿曄,我和你在一起不過三個月,如果我對你清不深,又怎么會用自己的清白去換你一條命?”她把自己撕裂開來給他看,把所謂的尊嚴都踩在腳下,為的是讓他明白,她這幾年,都活在一個怎樣的世界里。聽到這里,席曄臉色微訝,但很快就平靜下來。她開始流淚:“你是失憶了,忘掉那一個月,這樣對我公平么?”老太爺在一旁嘆息:“席老大,挑個日子吧。”“席爺爺,您別這么做……”楊蕓僵著一張臉,“這樣硬綁住我和他,沒有任何效果的,只會徒增一對怨偶罷了?!?/br>“那怎么行?”老太爺厲聲道,隨后安撫楊蕓,“席家男人敢作敢當,從來不干這些混事!今天是我孫子對不起你,他就得負起這個責任!”***李綺橙跑了。跑回曹家村去了。她買了上午最早一班汽車的車票,臨出發(fā)前給馬方乾發(fā)了一條短信。再說馬方乾這些天,都在忙活他二舅的事。王蘭最護娘家那邊的人,當天就哭嚎著讓兒子把存款交出來,借給他二舅,并說:“養(yǎng)豬場有你二舅的命重要!你去和豬過日子算了!”馬方乾拗不過,氣得在院子里轉(zhuǎn)了好幾圈,最后還是去鎮(zhèn)上把錢取了一部分出來。當天下午,他二舅媽就匆匆往他家這邊趕了過來,和王蘭一起把錢拿走了。原本說好的養(yǎng)豬場卻因為二舅的事給擱置了,馬方乾在家里蹲了好幾天,飯也吃不下,到第五天的時候,人竟然消瘦了不少。這天中午,他正坐在院子里曬太陽,母雞在他面前悠閑地走過,那頭拴在柱子上的牛臨近生產(chǎn),院子里的墻縫上也開了些野花。一切都是那么的生機勃勃,馬方乾卻覺得自己的人生跌落到了一個低洼處。他迫不及待地想賺錢,以此來證明自己有能力養(yǎng)李綺橙母子??扇缃?,那錢卻用到了親戚身上,他雖然不刻薄,卻也心疼。每晚做夢都在想著養(yǎng)豬場建好后,他迎娶李綺橙的場景。日子怎么就那么多坎坷和艱難呢?就在他郁悶之時,一陣狗吠聲卻從不遠處傳來。他從椅子上抬起頭來,見到自家院子里多了一個女人。馬方乾含在嘴里的狗尾巴草掉落下來。“橙子……”李綺橙走得氣喘吁吁,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然后才走到馬方乾面前。馬方乾趕緊起身回屋去給她倒了一杯涼開水,遞到她手上,“慢慢喝……你怎么來了?那天我給你發(fā)的短信你收到了么?”短信?李綺橙放下水杯,搖搖頭。她根本沒收到過他的短信。幾秒之后,她才反應(yīng)過來——肯定是被席曄那個混蛋給刪了!“那肯定是信號不好,沒發(fā)出去……”馬方乾倒是沒往別處想。他從旁邊拖過一把凳子,繼續(xù)剛才的問題:“橙子,你回曹家村有事兒?”李綺橙不知道該怎么和他交流。馬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