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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方能弛緩疼痛。他搖搖頭,低聲道:“不過是場小雨?!?/br>話雖這般說著,右手拇指和食指卻不知從何處拈了幾根細短的毫針出來,針尖銳如蚊虻口喙,隔著衣服捻刺進了腿上的幾處xue位。“走罷?!彼犙鄣馈?/br>深衣此前在藥房看過了不少針經(jīng)醫(yī)書,大略知道了靈樞九針是怎么一回事。此時他用毫針刺xue,乃是緩釋經(jīng)絡痹痛,但也只解得一時之苦。她究竟是不懂醫(yī),不知道如何助他,只得拿了塊干凈帕子在袖中,將他推了出去。重檐歇山的雄渾樓宇一望連綿,如絲春雨中愈顯其峻拔陡峭,氣勢非凡。蒼松古柏郁郁蒼蒼,森森然聳入云霄。深衣只覺這靖國府威嚴是夠威嚴,但為免太過古板無趣。偌大府中,不見一枝俏麗春花。如今正是碧柳如煙、百花爛漫季節(jié),可這三春好景十分,靖國府中不沾半寸。深衣?lián)瘟税汛蟠蟮那嘤图垈?,在邵四爺?shù)膸ьI(lǐng)下沿著水磨石徑將陌少推入前府。雨打紙傘清聲颯颯,陌少一路過去,不語一字。愈往前走,丫鬟婆子之類的下人便愈發(fā)多了起來。只只眼睛,都往陌少和深衣二人身上看,相互交頭接耳。深衣只覺得那些落在她身上的眼色異樣得緊,有不敢置信、有鄙夷、有憎惡,甚至還夾雜著絲絲說不清道不明的眼紅。有幾個聲音大的,不知是故意還是無意,讓深衣聽了個清清楚楚——“嗬……幾年沒見,這病秧子還活著?!?/br>“你看那樣子,沒幾天日子了。”“也不知是哪來的狐貍精生的,還想和大公子奪嫡子之位,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rou?!?/br>“可不是,琯兒那時都是大公子的女人了,他竟還不要臉地做出那種齷齪事來,打斷腿就是活該!”……深衣聽她們越說越是難聽,低頭看向陌少,他卻一臉蒼淡,看不透是什么情緒。“……別看這個丫頭小不伶仃的,也沒什么姿色,可是去了才一兩天就爬上了人家的床!”“不錯,這丫頭來了有個把月了吧,還好端端的,之前哪個丫頭不是一個月不到就尋死覓活地要走?”“嘁,你們當年是沒看到,陌大少爺當年整個□都被打得稀爛,人都只差一口氣就死了去。誰知道如今還行不行……”“說不定這丫頭床上功夫有一套。就算不行,也能服侍得人家開心,自然就得寵了?!?/br>深衣聽到這里已然暴怒,額上青筋跳得厲害,只差揮手猛抽她們幾個嘴巴子。卻又見兩個看起來身份甚高的嬤嬤顫巍巍彳亍了過來,一個壓低了聲音同旁邊一個說:“今天這事兒恐怕不小。那紫川郡主是家中長女,老王爺和王妃都已經(jīng)亡故,如今襲爵的小王爺是她弟弟,對她事事都讓著幾分。前兩天本是晏江王爺出面來議紫川郡主的婚事,誰知紫川郡主聽說了和她結(jié)親的是大公子而不是陌少,竟自己鬧上府來了!果然是久在西南蠻夷之地居住的女子,這般的不要女兒家的臉面!”深衣心中一跳,陌少?這紫川郡主想嫁的人竟是陌少?她一低頭,才發(fā)現(xiàn)陌少竟也是一臉茫然驚訝,微微地側(cè)了頭,似是在聽兩個嬤嬤接下來怎么說。☆、陌少不是個好情郎“也不能這么說。紫川郡主同陌少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馬。當年川滇一帶不大安寧,老王爺便把小郡主和小王爺送到莫府寄居了幾年。說來也怪,小郡主剛來時整天哭著要回家,誰也哄不好。直到看到陌少才不鬧了。那些年小郡主一直粘著陌少不放,非要和他同行同住,一見不到他便大哭不停。老太爺雖然不愿意,卻也無法拂了郡主的意。念著二人年紀都還小,也便默許了。陌少那時候還是個溫順又心慈的小孩子,連看大公子他們斗狗都不忍心,哪似如今心狠手辣!”深衣聽了這一段兒,心中陡然涌起一股酸意,還青梅竹馬呢!把你拍成紅梅死馬!深衣憤憤不平。她從小兒跟著哥哥jiejie們長大,根本就沒有什么青梅竹馬。在這一點上,她覺得自己似乎又吃虧了。“呸,我看是陌少想借著郡主的高枝兒往上爬罷?他一個庶子,也配娶郡主?”這兩個嬤嬤自然是看到了陌少和深衣二人,說起話來卻仍是肆無忌憚,根本不擔心被陌少聽見,明顯是沒把陌少放在眼里。深衣一低頭,才發(fā)現(xiàn)陌少膝上被雨水打濕了一片。原來她只顧著聽話,忘了用傘遮他了。而他竟也不言語。深衣忙把傘向前傾去,又去摸他膝蓋上的衣服,見里頭沒濕,才吁了口氣。幫他把濕的那片衣擺折起來,道:“你也不提醒我——若是濕了,你肯定又疼得厲害?!?/br>說完這話,她自己都覺得感動……三哥常鄙薄她狼心狗肺,仗著自己是家中最小的一個,別人對她好她都覺得是理所當然,體貼別人是從來不會。而她今天居然會關(guān)心別人了呢。不聞陌少吭聲,深衣扭頭一看,才發(fā)現(xiàn)他雙目黯然失神,魂魄兒都不知走到何處去了。討厭討厭,有過去什么的最討厭了。深衣一腔熱血灑了個空,不爽得想把陌少一腳踹飛。“唉。紫川郡主年紀也不小了。本是六年前就要嫁到咱們府上來的,誰知老王爺和老王妃先后離世,咱們的老太爺也去了,這一兩頭輪著守孝啊,就拖成老姑娘了。沒料到這郡主竟是個念舊的人兒,十幾年沒見著陌少了,還是念念不忘。老太太本不想讓她再見陌少,但大太太說了,或許見一見,她也就死心了罷?!?/br>在邵四爺?shù)膸ьI(lǐng)下進了大廳,深衣頓時被滿屋子的綾羅綢緞晃花了眼。老太君、蕭夫人和兩位姨娘以及隨身的丫鬟婆子都在。下首還坐了兩位公子兩位小姐,深衣想著應該就是大公子莫云蓀、二少爺莫云蘅、三小姐莫云蘇和表小姐徐容容。大公子莫云蓀此前在寶林寺見過一面。面如傅粉,唇若施朱,紫衣玉冠襯出一身貴氣,確乎是個倜儻風流的公子哥兒。一旁的莫云蘅、莫云蘇也都姿容不俗,只是為偏房所出,裝束和氣質(zhì)均不如莫云蓀那般鮮明耀眼。莫云蓀偏首支頤坐在那兒,這一屋子就瞧得出眾星捧月的架勢。表小姐徐容容據(jù)說是老太太的外孫女兒,母親早病去世后,便一直隨外祖母住著。雖不過十二三歲,卻已經(jīng)出落得得腰身如柳、嬌靨如花。天朝原為大楚朝,數(shù)百年延祚至今,中間經(jīng)歷了北齊裂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