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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一個杯子就砸了過去,被朱袈偏頭躲過。朱尾氣道:“你自己編的吧!”朱袈哼道:“你敢說你沒做這種事兒?照鏡子看看你臉和脖子……還有這身打扮!”他嘖嘖了兩聲,“那狗尾巴草都被壓倒了一大片……小五,三哥現(xiàn)在佩服你了!人家可是內(nèi)庫堂堂勘主,你這光天化日之下就……嘖嘖,丟了咱朱家的臉事小,丟了海庫的臉,這可就事大了……”朱尾惱羞成怒,三步并做兩步奔過去揮手就打,朱袈忙翻身跳下窗子,站在窗外添油加醋道:“打我做什么!三哥我是一心向著你的,這七年,除了劉戲蟾和秦桑夫人,哥哥我可沒讓他見過任何女人,保準他對你死心塌地的……”朱尾都要哭了,說話之間,卻見一道人影風一般躥進了窗子,朱袈怔了一下,愕然轉(zhuǎn)頭,“咦?——”一個“咦”字尾音未盡,對上了一雙妖嬈鳳眸。朱袈大叫一聲:“朱裟!你搞什么鬼!”劉戲蟾一只手卻已經(jīng)成五爪抓來,“別和我裝!你就是朱裟!”“我不是!”朱袈狼狽躲閃,滿院亂飛,劉戲蟾卻認定了他,“扯淡!上次你就是這樣糊弄過去的!騙得了我一次,騙不了第二次!”“朱裟!你去死??!自家的女人,躲什么躲??!”朱袈哀叫著,抱頭飛身出了山莊,劉戲蟾亦緊追了出去。朱尾呆呆地扭頭看著貼在墻角的容貌打扮和三哥一模一樣的四哥,嘴角抽搐了一下。朱裟目光落到里屋熟睡的人身上,又瞄了朱尾一眼,合掌道:“阿彌陀佛……罪過!罪過!”他雖已還俗,偶爾還是本性難移。朱尾氣急敗壞地一跺腳,又要拿茶杯砸他,朱裟卻萬分自覺地跳出了窗子,身后留下渺渺話語:“咱爹娘說了,你這般日日住在男人那邊,賴在內(nèi)庫不走,忒不像話,趕緊收拾收拾,準備成親吧!”次日,朱尾才知道不光是爹娘來了天姥城,大哥大嫂、二姐二姐夫也都在這一兩天會陸續(xù)到來。劉戲蟾振振有詞道:“這是我們內(nèi)庫的勘主娶親,自然是要在我們天姥山莊辦喜事!怎可能是去琉球?又不是我家勘主入贅你們朱家!”朱尾點頭,深以為是。握著陌上春的手,一笑嫣然:“那以后我們家兒子,是叫傅蟲蟲,還是陌蟲蟲?或者……望月蟲蟲?”傅生是他的化名,而他的母親,其實也不是姓陌,不過是拿名中的一個字,化為了中土名字的姓。陌上春垂了眉眼,有些無奈,“還是……叫朱蟲蟲吧……”劉戲蟾掩面而走:“算我白說……”天姥山以西,又有一座郁郁蔥蔥的青秀山,群山環(huán)抱之間,陰陽兩水相繞,幽勝之地。鳳還樓離天姥山相去不遠,九仙夫人正被下葬于此,而老酒鬼則與云沉瀾合葬。陌上春又在此處,為兄長莫陌立下了一個衣冠冢。朱尾隨著陌上春,在墓碑之前盈盈下拜,虔誠祝下香火。無論過去發(fā)生了什么,她感激這里所有已經(jīng)逝去的人。沒有九仙夫人,就不會有她所深愛的陌上春。無論她過去待陌上春多么殘忍無情,在最后一刻,她做回了他的母親。陌上春對兄長和母親以性命相付。而恰是這一份發(fā)自本性的善良和犧牲,讓他的生命兩度延續(xù)。他是最不幸的,卻又是最幸運的。而老酒鬼,一生為命運所戲弄,最終終于能恩仇泯滅,一笑而逝。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間正道,恰是滄桑。活著的,便是應(yīng)該感恩的。朱尾扶著陌上春緩緩起身,聽見身后低喚:“五小姐!傅勘主!”熟悉的聲音,她驚喜回身,“南向晚!”南向晚的面龐上多了幾許風霜痕跡,一袖竟是空空蕩蕩的,身旁站著白音。南向晚對著朱尾和陌上春,竟是雙腿一折,便要跪下去。朱尾慌忙止住他,道:“你這樣就不像話了!”南向晚看著她鬢邊華發(fā),和拄著竹杖的陌上春,忽而泣下,道:“五小姐,是我害了你們?。 ?/br>朱尾心中惻然。陌上春已經(jīng)給他講過當年的事情。張子山拿住了南向晚的老母親,逼問他打聽白音的下落。他被逼無賴,帶著張子山找到了白音和徐先生夫婦。張子山將白音和徐先生夫婦打暈后吊在黑松林,四面設(shè)下復(fù)雜機關(guān),但陌上春來救,便會落入陷阱。南向晚深覺愧疚,冒死前去解除機關(guān),卻被重傷,失去一臂。所幸陌上春去得及時,方撿回了一條性命。朱尾看了看陌上春,對南向晚道:“為何要這般說?張子山被名利蒙蔽內(nèi)心,就算不是你,他也會想到辦法陷害我們。錯在他,而不在你。命中注定之事,與其躲避,不如面對。”她挽了陌上春的手,笑盈盈道:“我與他,如今在一起,就很好。你不要叫我五小姐,我還是喜歡你像過去那樣叫我?!?/br>陌上春掩口咳嗽了一聲,朱尾才反應(yīng)過來南向晚過去也曾叫她“小媳婦兒”,不由得噗嗤一笑,道:“是叫小姑奶奶啦!總之,只要別叫五小姐這種見外的名字,其他什么都好!”南向晚終是笑了,“那你們大喜之日,我們再來道賀!”白音靜靜看了陌上春一會兒,微一點頭,轉(zhuǎn)身和南向晚一同離去。世間緣分,或許真是上天注定。命中有時終須有,命中無時莫強求。她等待了那么多年的鳳尾蘇鐵,在朱尾出現(xiàn)的那一年,奇跡般地生了花蕊,雌雄相交,結(jié)下了果實。仿佛冥冥之中自有安排,三生石上姻緣天定,陌上春的誓言,悄然自破。既是如此,她又何必再執(zhí)著。朱尾望著南向晚和白音漸漸消失的身影,對陌上春道:“我曾笑南向晚孤星入命,看來這命格,也是為劫所破呢?!?/br>她頓了頓,輕聲道:“聽說晏江王姐弟也來了。紫川郡主她……至今不嫁。”陌上春黯黯道:“你若是見過我哥哥,也一定會非他不嫁的。”朱尾注視著他,輕笑道:“沒有‘若是’了。他注定是紫川郡主的,而你注定是我的。”忽而又見軒昂一人,從九仙夫人墓后小樹林緩步而出,朱尾歡喜道:“莫七伯!你也來了!”莫飛飛走到朱尾身邊,伸手揉了揉她發(fā)心,溫和而又寵溺地笑道:“七伯的小尾巴花兒,終于要嫁人了呢?!院螅€做飯給我吃不?”朱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