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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看,天氣陰沉,又飄起毛毛細雨。她一直隨身帶著雨傘,從包里翻出來,撐開。沿途經(jīng)過一間小教堂,是文藝復(fù)興時期的建筑,古老墻體呈現(xiàn)一種斑駁陳舊的青灰色,風(fēng)逐日蠶,大理石已被磨平棱角。教堂常年對外開放,有暖黃的光從里面透出來,輕緩的圣歌能讓人心情出奇平和,信徒零散的坐著,雙手相握,虔誠禱告。教堂前方有一個噴泉廣場,地面落著上百只白色信鴿,每到傍晚,當?shù)鼐用穸紩е澄飦磉@里喂它們。廣場邊有幾個黃發(fā)碧眼的小男孩,帶著頭盔,腳下踩著滑輪,調(diào)皮的從中間穿過,掠起一路白鴿。和著噴泉聲,撲棱棱的盤旋在廣場上空。盧茵抬起雨傘,往天空望了望,笑著看向那幾個小男孩,一時忘了走路。電話這時候響起,是錢媛青打來的,透過話筒,她能聽見咿咿呀呀的叫聲,盧茵心都軟化了,收起手機,腳步變得急切起來。她中途拐去附近超市,按照錢媛青吩咐拿了兩罐奶粉和奶嘴兒。這附近新開許多小商店,她腳步不停,一路看過來,眼神忽然頓了一下。這是一家中國店,黑色牌匾,用簡單的四個大字勾勒:天舞刺青。旁邊是紅色英文標注,邊角畫著簡單的圖騰。盧茵不禁駐足,想起去年在漳州商場里,陸強還說要她刺個‘陸’字,就在屁股蛋兒的位置。盧茵咬咬唇,臉不自覺紅起來,只猶豫兩秒,她腳尖一轉(zhuǎn),推開了這家店的店門。回到家已經(jīng)晚上七點鐘。在院子外碰到鄰居雷德太太,站門口聊了幾句,她打開院門。阿姨正準備晚飯,錢媛青迎出來,接過她手上的東西:“剛才說什么呢?”兩人進了屋,盧茵直奔沙發(fā)旁的嬰兒床:“雷德太太說,最近治安不太好,山腳住的韓國人家里,前幾天被盜了,讓我們小心一點兒?!?/br>小嬰兒看到盧茵過來,揮舞著胖胖的小手和小腳,咯咯笑起來。錢媛青道:“那以后記得鎖好院門和房門。”“嗯。”盧茵點頭,傾身親吻她送過來的小胖手。把臂彎的背包放下,就要去抱她。錢媛青嘖了聲,拍掉她的手:“洗洗你再抱,都說好幾次了,別把外面細菌帶我孫女身上?!?/br>盧茵揉著手:“…”***又是一個周末,天氣晴朗無比。盧茵拉開窗簾,深深吸一口氣,心情大好。晚一點兒的時候,她和錢媛青把嬰兒床搬到院子中央,今天的小嬰兒格外興奮,咿呀大叫,笑聲回蕩在空氣里。約了阿姨的兒子兒媳來聚餐,人還沒到,錢媛青和阿姨在廚房里準備食材,院子角落支著燒烤架,炭火已經(jīng)燒起來。盧茵是個大閑人,坐在搖椅里捧著一本書,旁邊就是嬰兒床,她嘴里吐著泡泡,揮舞著四肢,啊啊不知說什么。盧茵半個字都沒讀進去,就這么直直的看著她,什么都不做,心中一片安然。她抬頭望了望天空,突然想念一個人。她想要的幸福,現(xiàn)在只差一點點。出神的瞬間,錢媛青驀地喊了她一聲。盧茵應(yīng)下,蹬上拖鞋往客廳里面跑。院子外,有個黑影鬼鬼祟祟,吸完一支煙,碾滅了。他雙手撐著欄桿,輕巧翻了進來。錢媛青把奶瓶調(diào)好溫度:“別把我孫女渴著了?!?/br>盧茵笑了笑,拿著奶瓶往外走。室外光線晃眼,嬰兒床旁邊蹲個大塊頭,背對著門口,正試圖伸手去抱她。盧茵駭然大叫:“媽——”。她大步往外沖,混亂中,拖鞋踢飛了一只。那大塊頭已經(jīng)笨拙的抱起小嬰兒,聳著肩膀,轉(zhuǎn)回身。盧茵倏忽停住。隔著五六米的距離,傻子一般盯著面前的人。他皮膚黝黑,禿腦袋,黑眼睛,身上穿著汗衫和麻布褲子,腳上一雙老北京布鞋,腳跟兒虛踩在外面。他滿身陽光,對她斜著唇角笑。亦如初見。陸強笑著,慢聲道:“盧茵,老子回來了?!?/br>盧茵無動于衷。他說:“傻了?”她眼前漸漸模糊。陸強滾了滾喉嚨,笑收回來一些,他柔聲:“過來,給我抱抱?!?/br>那一刻,她分明見到,小嬰兒的小胖手,輕輕碰了碰他的下巴。番外一錢媛青差點嚇暈過去,和看護對望一眼,兩人扔下手里東西往外跑。到門口的時候,瞧見外面情形,她攔了看護一把,又雙雙停住。院子當中種著一棵檸檬樹,是之前戶主留下的,精心培育,每年開花結(jié)果,這時節(jié),葉片間掛滿未成熟的檸檬。有風(fēng)吹過,樹枝搖曳,送來一陣奇特清新的味道,使整個小院兒都鮮活起來。樹下相擁一對男女,男的單手扣住女的后腦勺,女的雙臂環(huán)緊他的腰,腦袋埋在他胸口。他們中間夾著一個小嬰兒,小嬰兒自打出生就不愛哭,很懂事,更好養(yǎng)。她此刻被擠在中間,一點兒不認生,竟嘎嘎笑起來。看護一臉詫異,看向錢媛青,便愣了愣。察覺到注視的目光,錢媛青驀地別開臉,拿手背拭去溢出的眼淚。看護姓于,比她大兩歲。錢媛青笑笑:“于姐,那是我兒子?!彼f出這句話的時候,臉上難得露出溫柔神色。看護在這個家?guī)凸ひ荒暧杏啵渲星闆r多少了解,此刻看到她表情,再去看親親熱熱那兩人,眼眶一熱,也跟著高興起來。錢媛青緩了緩情緒,邁下臺階。陸強垂頭貼著盧茵發(fā)頂,無知無覺。她走過去,板著臉:“行了,你們倆?!?/br>陸強這才抬起眼:“媽?!?/br>她嗯了聲,“回來了。”錢媛青沒看他,只著急去接他手里的孩子,五大三粗個老爺們,手里哪有輕重,嬰兒筋骨脆弱,萬一閃到脖子,不是鬧著玩的。他也真敢。錢媛青瞥一眼,想訓(xùn)他幾句,忍了忍,終究沒有開口。那兩人已經(jīng)分開,盧茵垂著頭抹眼淚。看護也走過來。盧茵抬抬眼,鼻子有點堵,介紹說:“這位是于阿姨?!?/br>“他是我老公陸強,剛從中國來?!?/br>看護稍微打量幾眼,也沒多問,笑著說:“來了好,來了就好。”陸強繃了繃唇,隔好一會兒才說:“謝謝您?!?/br>短暫的沉默,誰也沒接話,卻都知道他話中的意思。盧茵勾住他小手指,“你就這么來的?”陸強朝門口抬抬下巴,草地上扔著一個黑色的旅行包,癟癟囊囊,就裝了幾件衣服。從里面出來以后,只來得及回家簡單收拾一下,便被邢維新等人送過關(guā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