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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逝的銀光,但還是強自鎮(zhèn)定淡然回答:“我們沒有開始過,又何來分手?”他如遭痛擊,張大嘴想說什么,接著又合上。不停地點頭,最后才干巴巴地笑了兩聲說:“我明白,是我,一直是我不爭氣,明知道不可能,還一直騙自個。”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她屏著呼吸一遍遍在心底重復(fù)著。他粗糙的拇指抹上她臉才意識到眼淚滑到腮旁,“哭什么?你這樣我又會誤會你心里有我。”“對不起?!彼龎旱蜕ぷ訅合履悄ㄟ煅?。“他對你好不好?那個人……你要看清了,別傻乎乎被人騙了?!彼Φ锰y看。“對不起。”“回去吧。一宿沒睡,我不該這時候說這些的。今晚要是、要是有人送,我就不來了。”對不起。她抹抹再次濕潤的眼角,蜷縮在床側(cè)。腦海里閃過另外那個人不可一世的樣子,閃過去年春節(jié)方存正在他們面前前倨后恭的卑微,恨意發(fā)泄在手指上,指甲深陷在掌心。閉上眼又是方存正強作的笑臉,對不起,對不起,我是為你好。方存正自那天起沒有再出現(xiàn),只是偶爾托六指送些東西來。在舅舅被轉(zhuǎn)到高干病房后,連六指也絕了蹤影。舅媽滿意地四處打量,問說:“存正這些天怎么不見人?這孩子真是想不到,朱雀巷里就數(shù)他最有本事了。”舅舅倚著床頭,不太高興地說:“花這個冤枉錢做什么?普通病房不一樣?”“普通病房我和小婉守夜不方便,這里和普通病房一個價,為什么不住?又不用看小護(hù)士的臉色。說來說去還是存正有本事,認(rèn)識的人也是有本事的。不是他的朋友介紹,哪里有這待遇?小婉,前天帶院長和主刀醫(yī)生來的那個年輕人叫什么?”陳婉面色微變,暗自慶幸背對著舅舅舅媽?!昂孟袷切涨亍!蹦莻€人沒有通知她自作主張給舅舅換了病房,她只能托辭向舅舅舅媽解釋說是方存正的朋友。她明白天底下的規(guī)律,一定會有無數(shù)個后續(xù)謊言替第一個圓謊,時間問題而已。想及自從認(rèn)識他開始自己的生活就偏離了軌道,那個秦字說出口連她自己聽起來都有些咬牙切齒的味道,慌忙掩飾說:“舅,先喝湯。羊rou湯燉了一天,足夠火候的。”“不指望我們小宇將來象人家那樣出人頭地,能有人一半也行了。不然憋屈在朱雀巷里,一輩子受欺負(fù)的份。西街那里已經(jīng)正式動工了,最后那天有兩戶假裝不在,被人強撬了門進(jìn)去,所有東西都丟了出來?!本藡寚@息。“行了,還說個沒完了你?!本司耸а啵瑤拙湓捯呀?jīng)氣喘起來。勉強喝一碗湯,說:“小婉也別請假耽誤功課,我再養(yǎng)幾天就能出院。存正那兒幫我?guī)г挘麎|上的醫(yī)療費晚些我回去了給他?!?/br>陳婉擰緊了保溫瓶蓋,嘴上應(yīng)了一聲,心里明白方存正怕是恨她至深,擺明了不愿再見。出了醫(yī)院大門,那人果然在老地方等著。陳婉停住腳,面對他的死纏爛打就象深陷在流沙里,無力而又無奈的感覺纏繞著,自拔不能。秦昊接送了幾天,習(xí)慣地伸來手接過袋子,若有若無的笑意揚起在嘴角,毫不介懷她繃緊的臉。“新車,味道有點大?!彼蜉喿訒r說。她看一眼散發(fā)濃烈新皮子味道的奶油色座椅,撇撇嘴角?!澳愣嗑萌ヒ淮吾t(yī)院?”他不明所以,斜睇她一眼。“我是說,你多久去檢查一次身體?”他低笑,“放心,我身體有多壯實你又不是不知道?!?/br>“換車換女人,對你們來說,大概和換衣服一般簡單。”目注他揚起的嘴角一分分垮下來,她回他一個大大的笑臉,語帶諷刺地說:“不需要定期檢查一下傳染病什么的?”他惱火地瞅她一眼,抿緊了嘴。紅燈時才淡淡說:“那部車被方老二砸了?!?/br>她收起笑容,“別詆毀他,他不會做那樣的事,小人行徑的是你,別把天下人想的和你一樣。”“停車場的監(jiān)控錄像已經(jīng)看過了,是他的人。你已經(jīng)和他說過了?他什么反應(yīng)?難怪這幾天我在醫(yī)院守著一直沒見他人影。”他眼里恢復(fù)笑意,說:“不是他指使的,也是手下的人幫他泄忿,我記得他們叫你嫂子來著。你別往心上放,一部車我還沒看在眼里,不會去找他麻煩。相反,我樂著呢?!闭f著拉住她的手,嘻皮涎臉地說,“最近身體是有些不對頭,不如今兒晚上你幫我檢查檢查?”她一把甩開他的爪子,咬牙切齒。“去死!”第39章陳婉凝神細(xì)聽身后低沉的呼吸,確定他已經(jīng)熟睡。他的手臂重重地搭在她腰上,她盡量把動作放輕放緩,托住他的手腕放向一邊。然后溜到KINGSIZE大床的另一側(cè),蜷縮起來。盡管這樣,仍舊睡不著。雖然脫離了他雙臂的禁錮,可這種環(huán)境無法讓她感覺安全、感覺放松。這是這個月來他家的第四次,和前三次一樣,她知道要默數(shù)著一分一秒,等倦意濃郁到她再強撐不住時才能入眠。第一次來的時候已經(jīng)很晚了,踏進(jìn)這間房時,恐懼隨眼前的鏡像突襲而至。奢侈的羊毛地毯簇新如初,恍眼間是兩個光裸的軀體糾纏的畫面,身下分明是斑斑血漬。那一秒她象是被人掐住了喉嚨,呼吸幾乎停頓。再一次重溫當(dāng)日的經(jīng)歷,再一次在心里掀起驚濤駭浪。如果記憶能象膠片一樣可以剪切,她愿意付出所有把那不堪回首的一幕裁掉。她沖進(jìn)洗手間狂嘔不止,秦昊以為她吃錯了東西,蹲在她旁邊撫著她的背。她知道她揮開他的手時,迎目望向他的眼神有多凜烈,那一腔的恨令他往后一頓。她不需要他廉價的同情,在他做過那些事后,再多的關(guān)切也是偽善。她把他關(guān)在門外,坐在馬桶蓋上眺望上海路的璀璨燈海。洗手間有半面墻是玻璃窗,與浴缸的高度齊平。打開玻璃窗終身一躍很容易,活下去很難。眼角余光瞥見鏡中自己躊躇怯懦的樣子,“膽小鬼?!睂︾R子里的人鄙夷萬分。再打開那扇門,心里是死一般的平靜,讓她為之震駭?shù)钠届o。躺下去時他傾身覆上她,大手襲來游移在她腰間。她瞬間僵直了手腳,寒毛豎起。秦昊停住手,瞇縫著眼細(xì)細(xì)打量她的表情,她勉力回視,強抑尖叫與跳下床的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