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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這么小。她張開眼,赤著腳來到門邊,將門推開。門外的院落,沒有比屋里大多少,除了這間主屋,就只有一處西廂,和一間廚房。對別人來說,也許已經(jīng)夠大了,可她知道,這不夠,對他不夠。旁的人,可以出門,可是他不行,他只有這個地方。她看過里昂的模樣,另一個模樣,這個院子,只容他來回轉(zhuǎn)身,踱個幾步,就得回頭。他被困在這個地方。這就和把他關(guān)在籠子里沒什么兩樣。剎那間,胸緊喉縮。風(fēng)來,揚起了發(fā),撩起了裙角。她低下頭,注意到自己身上過度裸露的舞衣已經(jīng)被換下,過大的素白單衣,扎扎實實的被綁在她身上。這是他的衣,不是她的。還未及細想,忽然間,前門傳來聲響,她抬起頭,看見他從前門照壁后繞了出來,雙手上各自拎著一只包袱、一只竹籃。瞧見了她,他沒太大的反應(yīng),像是早知道她在這里,他走上前來,把包袱交給她。“我和青姨打過招呼了,這是你之前留在她家的衣裳,把它換上,有人問,就說昨夜你和她聊晚了,住在她那兒?!?/br>“青姨昨晚出城了?!彼舆^包袱,告訴他?!八f她要去查看新船的狀況?!?/br>“所以你不在城里?!彼@過她,走進屋里,把竹籃放桌上,打開,拿出幾樣清粥小菜?!八睃c進城會繞過來接你?!?/br>“里昂呢?”“在西廂?!?/br>她轉(zhuǎn)身要走,他卻開口叫住了她。“先把你的衣?lián)Q上?!?/br>她回首,瞅著那個走過她身邊,跨過門檻的男人。他的味道那般鮮明,縈繞在鼻端,她看著他在門外轉(zhuǎn)身,握住了門板,將門帶上,唇微抿,眼低垂。為了某種不明所以的原因,他從進門后就不曾正眼看著她。成年后,他總也是這樣,那并不奇怪,可不知怎地,今兒個總覺得那感覺特別明顯,他連瞄都沒有瞄她一眼。木門密密實實的合上了,留給她隱密的空間。她費了一點功夫解開了綁得太緊的腰帶,雖然這件衣很大,但腰帶真的太緊,那個結(jié),不好拆解……忽地,她僵住。瞪著那被她解開的衣帶,霎時間,知道她的衣是他換的,也只有他,會將她扎得像顆粽子一樣。然后,她記起昨夜那場綺麗的夢。炙熱的眼,火燙的唇……腰帶從手中滑落,她不可置信的撫著唇瓣,心跳飛快,耳內(nèi)雷鳴陣陣。那是夢。他不可能這么做的,他從來沒有,他只當(dāng)她是個麻煩,是meimei——她閉上眼,看見他,近在眼前。烏黑的眸深似海,映著她的眼。她可以感覺他黝黑熱燙的皮膚貼著她的,感覺到那強而有力的心跳,在她心上躍動。她可以嘗到,他的味道,就在舌尖。驀地,睜開眼。那是幻覺,她褪下那件充滿他味道的單衣,換上自己的衣裳,一邊努力告訴自己,但心頭依然狂跳不止。幻覺從來不曾那么真。她記得他的大手插入她的發(fā)中,將她緊擁,強壯的身軀,緊貼著她的。她記得他的喘息,記得他起初萬般溫柔繼而強勢占有的唇舌,她記得和他肌膚相貼廝磨的感覺,她還以為自己會就此燃燒起來。她記得他在她嘴里的味道,記得那沙啞的聲音,記得他粗糙的手指,撫過她未著片縷的身。可她不記得后來,沒有之后。她抖著手,穿好了衣裳,將長發(fā)從衣內(nèi)撈出,垂在身后。斗室,只有窗花,漏著光。或許,還是夢。她轉(zhuǎn)過身,看著幾乎是近在眼前的門。這兒這么小、這么小,他為何還在這?為何將屋置在這?城外有更寬。的空地,遠一點,但寬一些,不必住得這么啦。她就給里昂置了一間屋,比這大上許多倍。這太瘋狂了,這個念頭太瘋狂,他從來不曾這么做,他不會,不可能,他一直一直在離開,一季一季又一季,一年一年再一年——別這么做,不要再妄想了,別做出會后悔的事!她告訴自己,一次又一次,可她沒辦法制止那份渴望,無法壓抑澆熄那個可能,她看見自己在移動,看見自己握住門把,看見自己打開門。門外,好亮。男人,站在那里,背對著她,隔著一丈那么遠,烏黑的長發(fā)隨風(fēng)翻飛。“阿靜——”他回首,她不讓他有時間反應(yīng),不讓自己有機會退縮,快步來到他面前,仰望著他,脫口就問。“你吻了我嗎?”他動也不動,一張嚴酷的臉丁點表情也沒有,但她清楚知道,這個問題,嚇到了他。他瞪著她,忘了閃避她的視線,似乎不知道該怎么回應(yīng),他應(yīng)該要否認,他通常會否認,如果他不曾做過。可他沒有,他只是保持著沉默。因為,他吻了她,那是真的。她震懾的看著他,只覺暈眩,因為那一切不是夢而感到震驚。“你應(yīng)該說,我沒有?!彼牭阶约焊嬖V他。“我們是兄妹。”“我們不是。”她看著面無表情的他,笑了出來,“別說你不知道,我知道你知道,整個揚州城的人都知道。你是風(fēng)家老爺撿回來的無名棄子,我是娘再嫁之后帶過來的冷家遺孤,你姓風(fēng),但我姓冷,你是風(fēng)知靜,我是冷銀光。”她措手撫著他的臉,踮起腳尖,親吻他的唇,悄聲道。“我們,不是兄妹?!?/br>他氣微窒,只能著迷的看著懷中那誘人的麻煩,舔著他的唇,微笑。“而你,吻了我,你喜歡我?!?/br>“我沒有?!?/br>“你有?!?/br>“我沒有。”生硬的字句,一再迸出他的厚唇,生出了火。這些否認太慢了,慢得太過頭。“你有?!彼芍?,執(zhí)意說:“我記得,你吻了我?!?/br>“玲瓏閣里的焚香里有迷藥?!彼鏌o表情的扯著謊。她挑起眉,清楚他在胡說八道,迷藥只讓她發(fā)昏,沒讓她yuhuo焚身。“就當(dāng)是迷藥的關(guān)系好了,你吻了我,那沒什么,你說清楚就好,為什么要說謊?”他看著她,狠心的道:“我以為你是別人,別的姑娘?!?/br>心,陡地一疼。她瞇起眼,告訴自己不要逼他、不要逼他、不要逼他——“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彼o繃著下顎,說:“你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啪地一聲,腦袋里有某種東西斷掉了。噢,管他的!她雙手抱胸的瞪著他,“我當(dāng)然知道,我想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