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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士兵去如意坊伍家“抓人”,慌亂之中把初初也作為助手帶上,兩個人也沒來得及收拾什么東西,就被士兵塞入馬車,駛上了去往蘭州府的官道上。等到姜思恩接到伍先生和毛皂的消息時,馬車已經(jīng)走了好些時候,沒辦法,他也只能讓毛皂快馬追上,跟著一起護送她們來到蘭州府。這一路日夜兼程,李醫(yī)娘還好,就苦了初初,第一次嘗到了孕吐的滋味,吃也不好,睡也不好,蓬頭蓋面的,跟逃荒一樣。她們一下車,李醫(yī)娘扶著初初,有人過來,見是女醫(yī),先存了幾分輕視,再聞這一身的味兒,皺眉對左右道,“先帶去客院梳洗。”毛皂雖然關(guān)懷,也只能止步此處,自有人帶他們這些隨行的士兵去安置。沐浴的時候李醫(yī)娘擔(dān)憂地看著初初,距離上一回給肌膚涂抹上色已有七八天了,黑黃色顏料幾乎完全褪去,她們沒帶東西,一時也無法再做涂料。“你呀,生的這么俊做什么,”李醫(yī)娘邊說邊為她摸脈,“好在三個月過去了,進入了安穩(wěn)期,這一路晃的——哼,唐明亮那個狗官……”“好了,”初初有氣無力地靠在木桶邊緣,“你再啰嗦,我又想吐了?!?/br>“歇一向就好了?!崩钺t(yī)娘安慰她,想想道,“從今兒起,你便住在這院里,別出去,我一個人出去就行?!?/br>第47章明白————————————白鷗問我泊孤舟,是身留,是心留?————————————蘭州府街頭,兩騎快馬從城里頭馳過,上面的士兵風(fēng)塵仆仆,“讓一讓,讓一讓,請大家速速讓開道路,后面有軍馬進城?!彼麄兟岳枕\繩,向街上的人們喊話道,匆忙但有禮。跟大理國打仗,蘭州府的百姓們習(xí)慣了每日進城出城的士兵馬匹,自動地避讓到街道兩邊,不一會兒,只見一輛馬車從城東頭駛來,后面跟著幾十騎兵和小跑著的兵士,除了馬蹄聲響和士兵們的腳步聲,這一支上百人的隊伍沒有任何聲響。前面打哨的扛著大旗,紅底黑紋大旗迎風(fēng)飄著,上面一個黑色的大大的“沈”字,人們交頭接耳,“喲,是昆林城的沈驥,沈?qū)④娀貋砹??!?/br>大都督府不一刻便到了。沈驥下馬,讓士兵們將昏睡著的王子繼興抬進內(nèi)院。從昆林到蘭州府雖只有三百里的路程,但王子身體虛弱,他們的速度快不起來。好在刀太后給繼興所用的是一種慢性之毒,隨行軍醫(yī)悉心照料,倒不會一時就死。只是這一路折騰,定是加重了病情。沈驥的臉色凝重,與出來接迎的劉宗生身邊的副將略將路上情形說了幾句,突然一偏頭,看見不遠處門那里立著幾個軍人,看服色不是蘭州府大營的,他便怔住了。副將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哦,那是朱提郡姜思恩的下屬,護送郎中過來的——你的消息一傳到這里,大都督便命在全道和周邊搜尋名醫(yī),不拘山野,希望能找到醫(yī)治繼興王子的辦法。”“哦。”那幾個人中的人一人,恰也抬起頭看過來,兩個人的視線交織到一處,各自移開。沈驥對副將道,“走,我去拜見大都督?!?/br>偌大的房間靜悄悄的,一道槅門將房間分成里外,里面,四五個郎中大夫正在給剛送到不久的王子繼興會診,初初則和一堆藥童站在槅門外間,等待著里頭的消息。李醫(yī)娘和幾個郎中已經(jīng)進去有一段時間了,隔著槅門,能聽見他們在里面偶爾的交談討論的聲音。看情形,王子的病很重,如果他死了,這場仗怕是要更難打了吧,想到這里,初初心里有些沉重。這時候,外面?zhèn)鱽砑纂信c刀劍相碰撞的聲音,這都督府里滿是軍人,初初沒有在意,一個略微蒼老的聲音道,“將軍,這邊請,郎中們正在為王子診斷病情?!?/br>一個高大的身影立在門口處,遮住了門外照進來的陽光。初初聽見他們走進屋子,房間內(nèi)剎那間更安靜了,剛才還間或著竊竊私語的藥童們?nèi)紱]了聲響——可能是哪個將領(lǐng)前來探病,初初這么想著,只低著頭站在藥童中間。大都督府紀(jì)律嚴(yán)明,郎中出診,房間內(nèi)不得留人,李醫(yī)娘不得已尋了些鍋灰給她手和臉涂上,但這東西究竟不比涂料均勻,初初時時記得謹(jǐn)慎,總把臉埋的低低的,所幸一個上午了,沒有人留意她。來人卻好似停到了自己面前。他許久未動,初初感到奇怪,終于飛快抬眼想偷瞄一眼,這一下子,卻是驟然間就懵了。頭腦里面一片嗡嗡的,身子想動也動不了,話想說也說不出,鍋底灰掩蓋下的那張小臉,白了又紅,紅了又白。那一雙眼睛瞪的大大的,有一兩秒鐘的時間,似乎連呼吸都忘記,就在她終于找到身體的一絲反應(yīng),想做些什么的時候,面前的男人一把將她提起,扛到肩上。“啊!”他肩膀上的鎧甲正好頂?shù)剿奈干?,盛初初一陣眩暈欲嘔,從下往上,看見周圍一張張驚呆了的臉龐,一會兒才有那剛才引路的老人說,“這,這……沈?qū)④娔恪?/br>什么也聽不到了,沈驥走的很快,出了房門,大抵是覺到她這樣子不舒服,他換了個姿勢,將她環(huán)抱在臂彎內(nèi)。初初不敢看他,把臉藏到一邊,他身上冰涼的鎧甲貼在臉頰上,她禁不住身子開始輕輕發(fā)顫。很快到了他的屋子,沈驥閉上門,將初初放下,發(fā)現(xiàn)她根本站不住,撐住她的手臂。“看著我,”他沉沉道。初初借著他的力量站著,腳底下很軟,像是踩在棉花上,她不抬頭,只躲著他的眼睛。“看著我!”沈驥突然一聲怒喝,兩個人都有些愣住,他一向?qū)λ菧厝峄刈o,而她也以柔情許之,發(fā)火,是第一次。僵硬地抬起頭,看向他,幾個月不見,面前的男人歷經(jīng)了血與火的錘煉,面容更加黝黑嚴(yán)厲,他的眼睛里滿是血絲,沒有戴頭盔,他的臉在銀白色盔甲的映照下,顯得陽剛的出奇。特別是左頰上那一道已經(jīng)褪不掉的鞭傷的痕跡,初初心里頭一陣刺痛,強做著平淡道,“都過去了,沈?qū)④??!?/br>“什么?誰?”沈驥獰笑,臉上的疤扭曲起來,“誰和誰過去了?你和我嗎,初初?”“我,懷了身孕,”初初低聲道,干巴巴的聲音像是在說別人的事情,“賜婚的那天,晚上,晚宴過后,我們……”她說不下去了,人應(yīng)當(dāng)坦誠相對,特別是夫妻,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