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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聚在一起就要八卦,說的不過是宮里宮外的新文。“沈伯爵府里的老夫人剛過世,淮西王府的王妃顧娘娘聽說身上也不大好了,她才多年輕,女兒剛嫁到西北,大兒子又常年在外面守著,只有個小的跟在家里,卻成天在監(jiān)星館里泡著,看著是個不成器的。你說這女人,嘖嘖嘖,要多少才有個意思!”聽到有人提到沈家,劉淑妃悄悄抬眼去覷旁邊的初初,對方正在碼牌,鬢旁的紅玉步搖串子搖啊搖的,“碰!”太后忽然惡狠狠的一聲,她嚇了一跳,忙有些心虛得看回到自己牌上。偏心!她在心里頭暗自撇嘴,一個兩個的都是,明明風流的人是那個,卻是旺火上的銅壺,提都提不得。周安茹是湊數硬被拉到牌桌子上。十余天前圣上把撞車案件交給了中書令邵秉烈,“若真有勛貴子弟跋扈傷人,定要嚴懲不殆?!笔ト税l(fā)了話,周家又是日薄西山之勢,聽說那事情已經查清了,就是周繼盛的私生子無疑。周安茹也曾私下使人去問家里,得到的回答都是模模糊糊的。她早知道父親有外宅,也聽說過疼愛那娘母子得緊,不料就縱成這樣,不僅那浪蕩兒自己也撞死了,更給家里添出這樣一樁禍事。神思無主的,就連連輸牌,給她搭對子的宋仙兒就不樂意了,一張小嘴撅的老高。太后宮里的總管太監(jiān)司正錢為義匆匆地來了,站到亭子門口。任氏覷見他,問,“什么事?”錢為義來到她身側,想附耳過來,跟她一桌子的方貴妃、對面的蓮貴妃和劉淑妃都做看牌狀,太后卻道,“沒什么好遮遮掩掩的,有甚么話說吧?!?/br>“是,”錢為義的細溜眼往上頭和四面里不動聲色的很快一瞅,輕聲道,“方才奴婢從前面回來,好像聽見周國公爺去了上書房,和圣人、邵大人吵起來了?!?/br>此話一出,不異于靜湖面上投了個石子兒,周安茹聽見了他的話,卻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待反應過來了,激靈靈站將起來,只見亭子內外,十余雙各色各樣的眼睛齊齊得盯住了自己。她不爭慣了的,此番脹紅了一張粉臉,顫顫地看向太后,“娘娘……”想喚,喉嚨里卻像被掐住了,出不了聲音。任氏倒好像沒那么吃驚,拈了一個牌道,“呵呵這倒是稀奇,怕不是老國公還了魂,竟上了周大人的身?吃了雄心豹子膽了,他都吵什么了?”“是,”錢為義仍是慢條斯理,“周大人說,他并沒有撞死人的兒子,刑部和三法司別想往他身上栽,還嚷嚷著要把那外宅的小兒子帶進來給圣人看哪,嘿喲!”閹人的聲音尖,說到后面湊趣兒似的,只差沒捂著嘴做作。劉淑妃還跟聽戲似的,一下子迷糊,一下子明白,不都是說是周繼盛的私生子撞人把自己也搭進去了,怎么又不是他?那會是誰?還有那周繼盛十幾天一直縮著頭,怎么突然就鬧起來了?方貴妃卻是明白了一些,不說皇帝要拿此事作什么文章,只太后讓錢為義當眾說出剛才上書房里發(fā)生了什么,她眼睛慢慢地從滿臉通紅局促的周婕妤身上溜到自己旁邊的蓮妃身上,盛初初低垂著眼,鬢上的金葉子發(fā)簪在漏下來的陽光點綴下熠熠生光。呵,真有意思,方蘊兮手指向里一溜,將自己想出的牌壓倒在面前。周安茹是最意外的,乍驚乍喜之下,她抬頭看向太后,太后仍在碼牌,間或著抬眼看了她一下,“你站起來做什么,合著你爹鬧事,你也想鬧這里一場不成?趕緊坐下,爺們的事自有爺們他們爭辯去,咱們繼續(xù)?!?/br>妃子們重新你一言我一語的說笑起來,亭子里瞬時間回復方才的熱絡輕松。袁繡羅挨著許知萱在廊下繡一個扇子面。“許jiejie,”她頗有些不解地看向知萱。許知萱豎起一根指頭在唇前比劃了一下,讓她噤聲,示意她看自己的手法,“別說話,先看著?!甭龑⑨槾痰矫媪仙希瑤揍樉统隽艘黄壹t的花瓣。作者有話要說:斗斗斗的節(jié)奏起~~~~~~第83章爭吵————————————連理枝頭花正開,妒花風雨便相催——————————————且不說太后宮里花架子底下的眾生相,九陽行宮上書房里,被國公爺周繼盛方才的一通大鬧,此刻正處于一種奇異的安靜。皇帝著一身天青色緙絲燕居常服,頭戴黑色透紗幞頭,正中間鑲嵌一枚水潤碧翠,顯得文雅神采。他聽完了雙方的爭辯,沒有說話,神情有些叵測地坐在寬大的龍椅上,眼睛里幽幽閃光。周繼盛發(fā)完了飆,方覺一身大汗。他今日是完全不計形象,足像換了一個人,不僅朝著中書令和刑部尚書大吼大叫,甚至中間還向著皇帝的方向吠了幾句,把一個受了冤屈的臣子、父親的形象演繹得淋漓盡致。摔盤子砸碗的此際落地無聲之時,額上開始滲出汗來,周繼盛偷偷地瞟了一眼皇帝,與太宗的直接熱烈不同,今上有一些他父親的影子,但同時多出心計,威壓漸重,如今才二十幾歲年紀,已令不少三四品以上的大員都不敢直視。皇帝愈不做聲,周繼盛汗涌的越多,這十幾天有不少人去找過他,其中一些人就站在現在這上書房里,這些人現在瞪著他,恨不能把他吃下去,不由心口那里揪的更緊了。這一次他先忍后發(fā),不啻于是拿周府和他個人的前途在做一場豪賭,如果輸了,或是皇帝彈壓不住,便將邵黨上下得罪了干凈,想到這里,雙腿一陣虛軟——這時候皇帝發(fā)了話,卻是向著邵秉烈,“邵相,會不會是大理寺和刑部的人查錯了?”清清淡淡的幾句,周繼盛聽到卻像是春風拂過心頭,全身都涼快了。說著又看向周繼盛道,“褫國公也不必如此激動,以事實為證,誰也冤不了你去,坐。”褫國公心里頭登時大松,就著已有些綿軟的腿坐到了凳子上,竭力保持聲音的自持,“臣謝過萬歲?!?/br>裴義就任中書侍郎后,大理寺卿由邵秉烈舉薦的人擔任,刑部亦是他的門下,這二人現在都在當堂,皇帝卻只將清冽的眼神看向老相,圖欲窮,匕不必現,朝堂上的較量大部分時間不必像戰(zhàn)場上一樣赤|裸血淋,講究的是點到為止,點到意到。年輕的皇帝如今,已益發(fā)純熟了。都是你自己的人,回去查個清楚吧,他用眼睛告訴對方,你已經老了,連最親近的下屬都沆瀣起來聯合欺騙于你,不管他們是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