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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自己站在馬車上看到的畫面。不止是白色,而且,從地形上來看,他們所在的地方相較于四周圍地勢低洼。如果遇到洪水,這樣的地方自然首當其沖,死的人也會最多。大概家家戶戶會死人吧。也就是說,根本沒有什么狗屁的國喪,那里處處掛白,只是因為死的人太多了!所有的問題都有了答案。葉蓁蓁一陣狂喜,她覺得自己全身上下每一根血管都在歡樂地跳著,心臟更是震顫個不停。紀無咎還活著,不僅活著,他這是在想法設法地宣示自己的存在,好讓她知道他還活著。要不然,他假裝駕崩,暗藏在深處,坐等紀離憂上鉤,才是上上之策。葉蓁蓁忽地眼眶發(fā)熱,這傻子,只是為了不讓她擔心,竟然錯過這么好的時機。不管怎么說,活著就好,活著才有機會。而且現(xiàn)在紀離憂不正在自己送上門去嗎?葉蓁蓁躺回到床上,抓過薄被蓋著頭一通狂笑。大概是憋了氣,她感覺到一陣胸悶,又加上這大船不停地晃,晃得人胃里難受,于是這時候她又犯惡心了,這次沒忍住,爬起來跌跌撞撞地跑到外面去吐了。這一吐就吐了個昏天黑地,葉蓁蓁把酸水都吐出來了,渾身脫了力,吐完之后,她癱坐在甲板上,靠著欄桿吹海風,才稍微舒服了一些。紀離憂走過來,遞給她一杯茶,一邊說道,“第一次出海都這樣,我當初比你暈得還厲害?!?/br>葉蓁蓁接過茶來喝了,喝完之后把茶杯遞還給他。作為一個有禮貌有涵養(yǎng)的大家閨秀,她頭一次對“謝謝”兩字如此吝嗇。紀離憂放下茶杯,又遞給她一個剝好的橙子。橙子酸酸甜甜的,葉蓁蓁一點一點全吃光了,吃過之后感覺好多了。于是她身上有了力氣,站起身拍拍屁股又回房間了。全程對紀離憂不發(fā)一言。紀離憂便坐下來,隔著欄桿望著大海,苦笑。接下來,葉蓁蓁過了一段暗無天日的生活。她沒想到暈船可以暈成這樣,果然海納百川,有容乃大!海船就是和河船不一個檔次的!她乘河船雖然也有那么點暈乎,但胃里一點不難受,該吃吃該喝喝。可是到了海船上,她真是吃多少吐多少,只要胃里有點東西,多半會吐出來,胃里一空,她又得重新吃東西。雖然毫無食欲,可是不吃東西會出人命的,她可不想剛知道紀無咎沒死,自己卻翹辮子了。于是葉蓁蓁就走進了吃東西吐東西吃東西吐東西的死循環(huán)中。唯一能讓她感覺稍微好受點的是紀離憂送來的橙子。她從一天吃一個發(fā)展到一天吃八個,紀離憂看得心驚rou跳,生怕她這么個吃法會吃出人命,所以無論如何不再給她加量,一天只給八個。葉蓁蓁覺得,她能活下來,一定是橙子的功勞。她千里狂吐,一路從濱海吐到天津,可總算下了船。葉蓁蓁是被人攙著下船的,她實在沒有力氣走路了。紀離憂把她扶上了馬車。給她和自己都喬裝了一遍。葉蓁蓁被打扮成一個不起眼的老太婆,紀離憂則長了一把莫名其妙的胡子。雖如此,葉蓁蓁卻知道,他們一定不會去京城。因為紀無咎還活著,穩(wěn)穩(wěn)當當?shù)卦邶堃紊献跃┏且廊皇羌o無咎的地盤,即便紀無咎表示敞開大門歡迎這位堂兄,紀離憂也不會貿(mào)然前往。果然,他們一路向西北行了一天,最終停在房山。葉蓁蓁當天昏昏沉沉地睡過去,次日一早醒來頭還是有點暈,大概是暈船后遺癥,她吃過早餐又吐了一遍,吐完之后吃了點橙子才覺好了。紀離憂帶著她爬上了百花山,在山頂指揮人埋東西。葉蓁蓁挖苦道,“你是想把自己的身家埋在此處嗎?還沒死就先想后事,倒是思慮得長遠?!?/br>紀離憂指著地上一包包的東西,“這些,都是炸藥。”葉蓁蓁臉色霎時一變。紀離憂笑道,“只要他敢來,我就一定讓他有來無回,”頓了頓,他又說道,“我說過,江山和你,我都要得到?!?/br>怎么辦怎么辦,葉蓁蓁心里記得團團轉(zhuǎn),怎么樣才能讓紀無咎不要上來?紀離憂又問道,“我很好奇,你是從何時得知他還活著的?”葉蓁蓁翻了個白眼,“從你不舉的那一刻開始?!?/br>紀離憂面色一沉。她又問道,“你現(xiàn)在能舉起來了嗎?哎呀看這個臉色應該是不能的?!彼室庹f得大聲,周圍勞作的人不少都把此話聽了去。其中有些人是紀離憂的心腹,知道紀無咎不行那件事兒,現(xiàn)在紀離憂又遇到這種情況,他們難免在心中多感嘆幾句:難怪皇室的子息一直單薄,原來他們家有這種遺傳病……“等著吧,你會哭著向我求饒的?!奔o離憂冷笑道。葉蓁蓁才不怕他的恐嚇。她現(xiàn)在最擔心的是紀無咎上當,踩進炸藥圈子里。他剛從洪水里撿回條命來,可千萬別折在這里。紀無咎,你不是說我是你的福星嗎,希望這次我依然能給你帶來好運氣。葉蓁蓁默默祝禱,把從東到西的神佛們求了個遍,連圣母瑪利亞她老人家都沒放過。☆、第89章選擇當夜,葉蓁蓁又不知道自己被帶到了哪里。總之那是山里的一個木屋。晚飯都是野味,也算豐盛,葉蓁蓁莫名其妙地就想到了“斷頭飯”這三個字,頓時什么胃口都沒了。吃過晚飯,她被紀離憂強行拉到屋外,就著漫天疏淡的星光聊天,頗有些促膝長談的意思。這里樹木茂盛,遮了天光。漆黑的夜里,風卷過樹葉,沙沙聲響個不停。那夜風帶了些許涼意,算算日子,也確實要入秋了。葉蓁蓁就有點悲從中來。她算計了這么多日子要殺紀離憂,到現(xiàn)在都沒成功,明天也不知道會怎樣。紀離憂突然說道,“你只知道他沒死,可知道你失蹤不過二十天上下,他已經(jīng)有了新寵?我以為你們有多么夫妻情深,今天看來也不過如此?!?/br>葉蓁蓁懶洋洋道,“你所謂的新寵,指的是一條哈巴狗,還是一只八哥兒?”“柏香如?!?/br>“紀離憂,挑撥離間這一招對我沒用。”“半月之內(nèi),連續(xù)三次晉升,如今貴為貴妃,寵貫六宮,你信是不信?”葉蓁蓁瞇了瞇眼,不語。如果柏建成有問題,那么他的女兒一定也有問題。紀無咎的性格她太了解了,無事還要生三分疑,何況柏香如這類和謀反有牽扯的。如果紀離憂說的是真的,那么她的晉升必有內(nèi)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