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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臉色并不好看,心中存著猶疑。她是那個什么王妃?不!腦海里殘缺的記憶告訴她,這是錯誤的。可是如果不是,他們找上自己又為了什么?到底是她的記憶出了錯,還是這個世界出了錯?一覺醒來,突然連自己安身立命所在都不曉得。有害怕,有憂愁,有不解……問題一個接一個,向她襲來。她似乎除了咬牙堅持,沒有別的出路了。相大人和杜成思再次進(jìn)來時,見少女站在窗邊垂頭沉思。她纖長的眼睫軟軟地搭在眼上,神情略有些懨懨,手扣在窗欞上,無意識地磨蹭。但即便如此,她似乎并沒有出現(xiàn)什么焦急惶恐之色。她很冷靜。杜成思眼中現(xiàn)了贊嘆之色:果然是自己認(rèn)識的姑娘,識時務(wù),審場合,她甚至比一般的大家閨秀做得更好。少女轉(zhuǎn)頭,看向他們,溫柔笑,“好吧,告訴我你們想告訴我的事情吧?!?/br>接下來,就是一個很無聊的講述。她有了名字,叫梅落,是當(dāng)朝梅丞相的愛女,和本朝定王殿下青梅竹馬,從而成親相守。身為梅落的她,無論是出嫁前還是出嫁后,都是幸福無比的?,F(xiàn)在她需要做的,僅僅是延續(xù)這個幸福。“梅落?”這個名字,少女在唇齒間咀嚼半天,強(qiáng)迫自己消化。可是還是覺得好陌生。那晚,相大人和杜成思十分盡責(zé),把他們接觸到的“梅落”都跟她詳細(xì)講述,少女端坐桌前,作認(rèn)真背誦狀,但腦海中時不時涌上的破碎記憶,讓她時而走神。到入睡之前,兩人講得差不多了,才相攜離開。杜成思說,“夫人暫時先不要回京,等我們請來夫人的貼身侍女,我們再啟程回去。一路上,夫人可多思索下,看看有沒有過去的記憶?!?/br>少女感激點頭,送他們離開。等屋中靜下來,她突然想到,不是說要自己今晚寫一百八十個福字么,現(xiàn)在證實她“失憶”后,就不用寫了?!……他們在騙她!少女臉色登時發(fā)白,手指甲蜷向手掌心,疼痛讓她昏沉的思想蘇醒。她快步走上前,拉開門,看到屋外面有兩個侍衛(wèi)相守,看到她出現(xiàn)就連忙行禮。她試探道,“我出去走走,可以嗎?”侍衛(wèi)愕然,看著她,“……夫人的行為不需要向?qū)傧聟R報?!边B忙閃身讓開路。這倒讓她又茫然了:這個正常的反應(yīng),好像自己又確實是什么王妃,不然他們干嗎這么尊重自己?但不管如何說,心里產(chǎn)生了懷疑,她就不太敢呆在這里了。木著臉走過那兩個侍衛(wèi),下樓。整個客棧中似都被軍隊給包場了,但好在,她一路走過時,一個個都目不斜視,無人攔她。似乎古怪的人,只有自己醒來時看到的那兩個。少女心神恍惚,低頭走路,心提到了嗓子眼,唯恐碰上那兩個人,自己再不好交代。但這種情況并沒有發(fā)生,她本做好了一切壞的打算,平安走出客棧大門,步入雨夜的時候,一點兒意外都沒有發(fā)生,不真實的可怕。可站在大雨瓢潑下,她又猶豫了。離開這里,她又能往哪里去呢?她對過往的記憶好生模糊……但肯定是不能跟他們回京的。若以后證明他們沒說謊,那王妃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好像也不需要跟他們兩個匯報;若他們兩個當(dāng)真說謊,更好了,自己逃出來了。這個夜晚,雨水會蓋住自己離開的痕跡,他們想再找到自己,就沒那么容易了。雖然自己記憶模糊,但不代表自己會成為提線木偶。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在泥水中,少女時不時抬袖子擦臉上的水。前路茫茫,四處靜得可怕,她心口狂跳,拼命暗示自己不要著急??珊ε碌那榫w一旦出現(xiàn),就很難消失。她突然撞上一個人,摔倒在地前手腕被拽著拉起來,“好痛!”抬頭,看到一個英俊青年站在自己面前,他身形筆直神色冷肅,竟然一點不顯狼狽??吹剿?,青年暗沉的目光在她臉上掃了掃,淡聲,“你怎么在這里?”“……”你是誰???!青年淡漠的目光聚斂,沉沉看她半天,“這個眼神……你不認(rèn)識我了?”他說話聲音并不高,但在雨夜中,陡如寒風(fēng),刮得少女心中慘然惶恐。在對方逼視的目光中,她只結(jié)巴出一句,“抱歉,請問你是?”對方那種目光,比大雨更可怕。他慢慢道,“不記得了?正好,你再不用記得了?!?/br>第15章相比黑夜大雨中,她看到青年手扶在她肩上,快速向上移。他的眉眼如刀裁,他的動作如追電,在乍然的一瞬間,他看她的目光中,有一絲別樣情緒閃過。沒等她看出來那是什么神情,他的手已經(jīng)捏在了她脖頸上,開始用力。青年語氣冷漠,“既然忘了,就徹底忘吧?!?/br>她瞪大驚恐的鳳眼,瞬間聽懂了他的意思:既然你忘了我,干脆就去死吧,這樣也省得浪費我精力。少女沒有時間想別的了,她的脖頸被掐住,她的呼吸開始急促,她能看出來,對方顯然沒有放自己的意思。這時候,她開始后悔,自己干什么要逃出來呢,剛出狼窩,又入虎xue!這個虎xue,比前面的狼窩殺傷力遠(yuǎn)大啊。但那也只是一瞬間的想法,在她空白的腦海深處,更多閃過一些片段。同樣的大雨,同樣的黑衣,同樣的漠然,同樣的想奪去她的性命!大雨滂沱,在雨水洗刷下,空氣潮濕又清新,混沌的神智有一時清醒,讓她脫口而出——“傅明夏!”青年掐住她脖頸的手微頓,側(cè)頭,探究地看向她,停了繼續(xù)用力的動作。她將手按在他手上,緩慢地把他的手從自己纖細(xì)的脖頸處移開,邊咳嗽邊說,“你又想殺我?!”青年目中沉沉,望著她撫著脖頸咳嗽的模樣,不由問,“你又記得了?”少女抬頭,苦笑,“嗯,被你刺激出來了,多謝啊。”葉鸞特想揍他一頓!為什么讓她想起一切的起因,居然是傅明夏?是傅明夏也就算了,居然還是傅明夏想殺自己的情況下,激起了自己對他的恨意和厭惡,才讓自己把腦海里那模糊的記憶給拉了出來。葉鸞看著他,心情無比復(fù)雜——因為他要殺她,她才能想起來一切,似乎應(yīng)該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