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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高冷至極的人逼到什么程度。葉紫的生辰宴席很快就到了,她暗自環(huán)顧了一圈,卻不曾看到留白的身影,頓時眉頭微蹙,隱隱有些不安。葉青嵐可是說過會在今天下旨賜婚的,留白除了這幾日每日給她送樣?xùn)|西之外,也不曾現(xiàn)身與她說些什么,如今更是未曾出席,難道是打算放棄了嗎?她思量著這種情況情況的可能性,腦海里演算著應(yīng)對的方法。葉青嵐今日好像高興得很,與眾大臣舉杯推盞,言笑晏晏,好不樂哉。葉紫作為今兒個壽辰的主人公,卻只是眼觀鼻鼻觀心地在一旁坐著,眼底帶著那么幾分漫不經(jīng)心。好半天,女皇可算是講到了正題。她豪爽一笑,“葉紫過了今日,也已經(jīng)十五了,自是該擔(dān)起她該擔(dān)的職責(zé)了。再次,本皇正式立葉紫為凌國太女......”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女皇身上,順帶著笑著瞥一眼她身旁神情淡漠的葉紫,凌國除了葉紫這個公主之外,就只剩下一個身份卑微的侍君生的兒子,對于今天這個結(jié)果大家都早有了準(zhǔn)備。葉紫微低著頭,并不過分高興。上頭葉青嵐已經(jīng)講到了她的婚事上,“魏家公子魏褀清,才華橫溢,知書識理......”就在這個時候,白蘭走到了葉紫身旁,躬身低聲說道:“公主,白督史讓人送了張紙筏過來,還說讓您盡快觀看,以免悔恨難追。”“威脅我?”葉紫的表情有些不悅,卻還是依言不動聲色地在案底打開了紙筏,只是瞬間,她的臉色立刻變得蒼白,嘴唇不停地顫抖起來。她的手指幾乎握不住那張薄紙,怒不可遏道:“這個瘋子。”她這邊的響動太大,葉青嵐原本正開口詢問魏褀清是否愿意做葉紫的正夫,他上前來剛剛行完禮,還不曾回答,就被葉紫一聲旁若無人地怒呵打斷。“阿紫?”葉青嵐皺了皺眉,盡量保持著語氣的溫和,“你是高興傻了嗎?人家還不曾回話呢,你倒是瞎嚷嚷起來了?!?/br>葉紫此時滿腦子里都是紙上那短短的幾句話,哪有心思在這兒同他們虛與委蛇,只狠狠捏住那張薄紙,話說得又直又急,“母皇的賜婚,請恕女兒不能遵命,女兒已經(jīng)有喜歡的人了,并不想娶魏褀清為夫,即使是侍君也不行?!彼旧硎遣挥言捳f得這般不留余地的,只是魏褀清想要這樣,她便也就這樣配合著就是了。說話這句話,她丟下葉青嵐和滿朝的大臣,轉(zhuǎn)身急急離開了此地。湖心亭里,留白如松柏般站得筆直,他雙手搭在欄桿上,面無表情地望著波光粼粼的湖面,人似風(fēng)景美似畫??墒亲屓笋斎坏氖牵沂置}搏處有一道狹長的口子,深得幾乎見骨,正往外汩汩流著鮮血,殷紅的血液順著他的手腕一滴一滴落進(jìn)平靜的湖面,泛起一陣陣小小的漣漪,而他卻渾然未覺。不,并不是渾然未覺,就在離他傷口三寸的地方,還扎著一枚銀針,能使血液不那么兇猛地流出。他的目光比平日還要更平靜兩分,博弈失敗的結(jié)果就是死亡,他卻依舊坦然如初。在這十五年里,留白問過自己很多次,一旦到達(dá)他承諾的期限,離了這永遠(yuǎn)都只看得到一方天空的皇宮,他又該去做什么呢?七歲之前,他的生活平靜無憂,七歲之后,他咬著牙不肯再流一滴眼淚,活下去的目的只是為了報仇。后來報了仇,就只能拿著母親的玉佩,一遍遍回想著她說想親眼看著自己長大成人的話,才能強迫自己留在這個無趣又冰冷的世界。后來的十五年期限,也不過是給自己找的又一個責(zé)任和借口吧。人活在這個世界上,總是該有些事情做,有些人舍不得。而當(dāng)這所有的一切都消失殆盡的時候,死亡與否,便就成了那么無關(guān)痛癢的幾個字眼,甚至不值得他去瞥上一眼。那么,阿紫,你會來留住我嗎?來留住我吧,好不好?我都不曾學(xué)會自愛,如果連你都不再愛我的話,這個世界上,沒有事情需要我做,沒有人舍我不得,就也沒了絲毫值得眷戀的溫暖了。留白用另一只手輕撫上胸口,感受著胸腔里那陣連綿不絕的痛漸漸麻木平息,渾身開始酸軟無力,他依舊直直地站著,用已經(jīng)有些模糊不清的視線看著自己的手腕,鮮血一滴滴墜入河中,叮咚的水聲奏成悅耳的音符,倒是好聽的很。生命力一點點從他體內(nèi)流逝,剛開始的痛苦變?yōu)橐黄兰旁僮兂商谷缓推届o。到最后他心里想得竟然是,早知道她不會來,便不該派人給她遞那張紙筏了,把那丫頭的十五歲生辰沾染上人命,倒是讓人愧疚得很。只愿多年后她想起來,不要只留下一段陰霾的記憶便好。今天的夕陽,跟往日的也沒什么不同。就在他唇色蒼白如紙,眼眸已無力地半闔起來的時候,不遠(yuǎn)處突然傳來了一陣輕微的水聲。留白只覺得整顆心微微一顫,黯淡的眼眸頓時亮了半分,轉(zhuǎn)過身,葉紫身輕如燕地從水面一躍而過,只是片刻便已站在了他面前。留白靜靜地看著她,薄唇輕抿,露出個極淺淡的微笑,剎那間如漫天遍野的桃花瞬間綻放,妖嬈華美到讓人失了言語。“哥哥是個大壞蛋,誰準(zhǔn)你這么做的。”葉紫的眼睛早已經(jīng)紅了,她捧起他的手腕,全然慌了心神,手足無措,“用性命來威脅別人的人最是無恥了,你快點給自己止血啊?!?/br>留白牢牢地抓住她的手腕,把她帶進(jìn)了自己懷里,他把頭埋在她的脖間,神情倦怠,“今天的夕陽很美呢,比往日的每一天都美。”葉紫眼睛一眨,淚水就掉了下來,她惡狠狠地推開留白,“管什么夕陽,你再不止血我就真的不理你了?!彼讶贿煅柿似饋?,“再也不要理你了。怎么能這樣,人家生氣了你應(yīng)該一遍一遍地哄才對,居然用這種方式,你居然用這樣方式。出事了怎么辦,哥哥真的死掉了要怎么辦,怎么可以這樣......”留白輕嘆了一聲,一只手輕輕在她頭頂上按了按,“別哭?!?/br>說話期間,他指間便突?,F(xiàn)出兩根銀針,在手臂xue道上一扎,血液立刻就停了下來。葉紫見狀,卻哭得更是凄慘,“嗚嗚嗚,留白最無恥了,我討厭你,討厭死你了。嚇?biāo)牢伊?,嚇?biāo)牢伊四阒绬幔俊?/br>留白面無血色,眼神都慢慢模糊了焦距,卻還是伸出手動作輕柔地摸去她臉上的眼淚,“那你預(yù)備娶我嗎?”葉紫找出自己的手帕小心翼翼地替他包扎,聞言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