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94
下意識地用證件擋住鼻子,做了十五年醫(yī)生,還是不能習(xí)慣醫(yī)院的味道。還好專業(yè)不是外科,不用天天泡在這個地方。電梯很快抵達五樓,她沿著空曠的長廊一直走到盡頭,在最后一個門前停下,從玻璃窗往里稍做檢查,然后拿卡“嘟”一聲,打開門鎖。房內(nèi)的人正靠著窗邊寫東西,看到她,嫣然一笑。身為女人的西西莉亞也不禁一愣,呵,造世者認真偏心,在這樣的一個地方,眼前居然也能出現(xiàn)如詩如畫的美麗風(fēng)景。窗前女孩一頭及腰長發(fā),精致的鵝蛋臉上無疑繼承了中西方最優(yōu)秀的特點,還有雪白到幾乎透明的皮膚,除了兩個胳膊有大片燒傷的痕跡,她的美,可以用完美來形容。女孩淋浴在綺麗的晨光中,有種朦朧空靈的虛幻。“在寫什么?”西西莉亞輕輕問道,像是一提高聲線,小蝴蝶就會拍翅飛走。“沒寫什么,隨便畫畫。”女孩眼中有一絲甜蜜。“可以給我看看嗎?”“嗯?!迸巡坏饺迕组L的安全筆放下,將本子遞給西西莉亞。她的技術(shù)出奇的好,畫中人神采飛揚,俊逸的臉龐,英挺的鼻梁,清麗的眼睛——除了那個年輕人還能是誰。“不用照著也能畫得如此神似,你很厲害呢?!彼頁P道。“不過畫著玩玩,你別告訴他喔!”女孩臉微紅。“為什么?他會很高興的?!?/br>“我想等我完全好了再給他看。”專業(yè)知識讓西西莉亞警惕,她小心翼翼地問:“什么意思?”女孩不以為然,重復(fù)道:“我知道自己有時會搞不清楚一些事,所以趁好的時候把他畫下來,做個記念。等我不再會忘記的時候再給他看吧。”嚴重精神分裂患者一般在產(chǎn)生幻覺,幻聽,幻嗅,幻觸,還有妄想的時候不會對自己的經(jīng)歷產(chǎn)生疑問。西西莉亞聽女孩說自己病了,證明她跟現(xiàn)實還有接觸。這是好的現(xiàn)象。“想不想出去走走?”西西莉亞問。“好啊。”女孩答,可很快的她又皺眉,“但等會兒他來了找不到我……”“小傻瓜,”西西莉亞輕笑,“給他留個字條不就行了。”————當(dāng)劉宇翔握著字條來到西洲精神病院的花園時,看到的是這樣的景色。一個美麗如畫的女孩坐著輪椅,手腳分別被銬在扶手和擱腳板上,她不但沒因此而露出不悅之色,好像還挺開心,眉宇間都是笑意。黃醫(yī)生正陪著她,不知拿什么東西給她看,然后,她突然笑出聲;如銀鈴一般動聽的聲音,在西洲郊野回蕩……劉宇翔不記得上一次聽到她如此開懷大笑是什么時候。他知道自己的眼眶濕了,所以他沒有即刻上前,只靜靜地站著,用盡全力壓制心中的百感交集。過了一會兒,女孩像是有心靈感應(yīng)一般,朝他的方向望去。一看到他,想招手,卻忘記手被銬住,胳膊不自然地一搐。劉宇翔都看在眼里。他三步兩步走到她身邊,蹲下來,握住她的手。女孩似乎有點不知所措,她略帶羞澀地看了看黃醫(yī)生,然后底下頭。“好了,王子既然出現(xiàn),我這個老巫婆也不好在這里礙事,公主就交給你,記得半小時后帶她回來?!秉S醫(yī)生笑道。“謝謝你,黃醫(yī)生?!眲⒂钕枵\懇地說。隨著她的身影在廣闊的草坪上變得越來越小,女孩終于跟劉宇翔對視。她的心跳得很快很快,每當(dāng)這個人出現(xiàn)她都會非常緊張,但這種緊張的里面只包含很小部分的不安,其余都是喜悅,與無盡的興奮。————在西洲精神病院的一個辦公室里,值班的男醫(yī)師正在查看某病人的檔案。西西莉亞敲了一下門,沒等回覆就擅自推開。男醫(yī)師看到她并無訝異,態(tài)度謙和地問:“今天怎么來了?”“有點不放心?!彼龑⒌首永鰜碜?。“那個503號房?”“是?!?/br>“西西莉亞,”男醫(yī)師幽默道,“你對你的每一個病人都如此細心嗎?”“噢!萊恩醫(yī)生,你這是什么意思?你是說我平時不敬業(yè)?”“我可沒那么說,”萊恩一笑,“但倒底同門師兄妹,你的內(nèi)心世界我還是略懂一些的?!?/br>“耍嘴皮?!蔽魑骼騺?黃沒好氣地說。“好了,你放著自己診所不管,三天兩頭往我這里跑,sao擾我的病人算是怎么回事?”“她也是我的病人好不好?!?/br>“那黃,我問問你,你診所生意如何?”“過得去,為何這么問?”“你是心理醫(yī)生,你的病人被你開導(dǎo)完就流落精神病院,你說這是怎么搞得?!?/br>西西莉亞拿鋼筆丟向師兄。“好好好,說正事,說正事?!比R恩投降。“前一陣子你不是叫她把能記得的都寫下來嗎?進展如何?”萊恩醫(yī)生收起笑臉,從抽屜中取出五本筆記。“都是她寫的?”西西莉亞頗感震驚。“是,而且都寫滿了?!?/br>西西莉亞沒有翻開筆記本,她只問:“你認為如何?”年過四十的萊恩認真起來有他那個年齡的深沉。略為思考了一下,搖搖頭。西西莉亞的臉一沉,“我剛跟她交談時,還覺得頗有進展,怎么會這樣?”“讓她寫并不只是為了用來評估她的精神狀態(tài),最主要的還是看她能否貫穿前后,而很明顯,她做不到。她分不清現(xiàn)實與虛構(gòu),這個情況特別是在后來越發(fā)嚴重。”萊恩翻開一本筆記。“比如說這個部分,本是這么寫得,可看她改了多少次?如果連她自己都如此矛盾,我不得不否認更多事情的真實性?!?/br>西西莉亞嘆了一口氣。“后邊最離譜,我們都知道她并無離開過西城去什么溫哥華讀大學(xué)!”“萊恩,”她感到鼻頭有些酸,“說話語氣寬容一些,虛構(gòu)也好,都是那孩子內(nèi)心最真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