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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有什么事?”離渚秦斟酌了一下:“你的脈象,有些異于常人?!?/br>“哦……”肖宋眸色一深,面上依舊是不動聲色的淡然,“四師兄原來懂得歧黃之術(shù)?”“只是略知一二?!?/br>“通常說自己只是略知一二的便是懂得很多的;只有什么都不懂的才會說自己什么都知道。師兄小小年紀便懂得這么多的東西,靈兒著實佩服。”離渚秦微微一愣,苦笑兩聲:“師妹這是在打趣我么?”肖宋扯著嘴角笑了笑,道:“師兄說我的脈象異于常人,不知是個怎么樣的‘異’法呢?”肖宋姑娘的思維跳躍速度不是一般人能夠跟得上的。難得離渚秦好脾氣,不與她這跳脫的說話方式計較,道:“我初按之時,發(fā)覺你這脈象是浮脈。輕按可得,重按則減。可再按之時,浮脈卻不見了輕按不得,重按乃得,成了沉脈?!?/br>“哦,何為浮脈?何為沉脈?”肖宋絲毫沒有擔(dān)心,反而是一副興致勃勃的樣子。“浮脈表證由于外感病邪停留于表時,衛(wèi)氣抗邪,脈氣鼓動于外,故脈位淺顯。浮而有力為表實;浮而無力為表虛。內(nèi)傷久病因陰血衰少,陽氣不足,虛陽外浮,脈浮大無力為危證。沉脈有力為里實,無力為里虛。邪郁于里,氣血阻滯陽氣不暢,脈沉有力為里實;臟腑虛弱,陽虛氣陷,脈氣鼓動無力,則脈沉無力。”肖宋一臉崇拜:“原來是這樣啊……完全沒聽懂?!?/br>離渚秦啞然,卻又被她這夸張的表情逗得失笑。肖宋已經(jīng)恢復(fù)了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那么按師兄的看法,我究竟是怎么了?”離渚秦沉吟片刻:“沉脈與浮脈不可能同時出現(xiàn),興許是我弄錯了。”肖宋點頭同意:“我想也是?!?/br>離渚秦這回是真的啞然無語。肖宋將這個師兄的反應(yīng)盡收眼底,淡淡地笑了笑,道:“其實沒什么,四師兄不必擔(dān)心我。我只是昨夜睡得晚了些,今日覺得疲憊,才會睡過去的。不想,倒是讓師兄誤會了?!?/br>脈象如此凌亂,又怎么會是一夜不睡便能熬出來的?他深深看了她一眼,知她不愿說,也不勉強,只囑咐道:“無論如何,師妹還是多保重身子為好?!?/br>“我會?!毙に未饝?yīng)得相當干脆,“師兄放心,靈兒下次定然不會再熬夜累到自己?!贝藭r的離渚秦還不知,這句好似玩笑一般的誓言在以后的幾年被她一絲不茍地實現(xiàn)了個徹底。話鋒一轉(zhuǎn),肖宋突然道:“不若我?guī)蛶熜挚匆幌录绨虬?。你那里恐怕淤青了,我可以替師兄將那淤青揉散?!?/br>離渚秦白凈的臉皮微微泛了紅:“不必麻煩了師妹,我無事……”“怎么會無事呢?我用了多少力氣我知道……師兄還是快些將衣服脫下來,讓我來幫你揉一揉吧?!?/br>臉皮越發(fā)地紅潤了,眼瞧著肖宋真的打算湊上來幫他揉肩,離渚秦下意識退后一步,扔下一句:“師妹,我還有些事,先告辭了?!北愦掖姨右菜频仉x開了。徒留下肖宋一個人站在原地,難能可貴地笑開了。第九章本來肖宋以為這件事就以‘她身體力行將這四師兄給嚇跑’這么收尾了,沒料想三日之后,離渚秦卻遣了身邊伺候衣食住行的小僮給她送了一個錦盒。肖宋很是驚奇,看了看那面目白凈可愛娃娃臉的小僮,又看了看那個并沒有特別華貴的盒子:“離……師兄送我的?”小僮規(guī)規(guī)矩矩地舉著那錦盒:“回姑娘的話,是我家少爺給的?!?/br>“沒有送錯人?”小僮眼角略抽搐——姑娘,你這是在懷疑他的辦事能力?。 盎毓媚锏脑?,沒有!”了不得,這脾氣還挺大啊!肖宋接過那個錦盒,握在手中細細摩挲,手指撫到開關(guān)之處,撥開那開關(guān),略微打開一條縫,卻發(fā)現(xiàn)里頭躺著一只羊脂白玉小瓶。她將盒子輕輕闔上,抬眸看他:“離師兄可還說了什么?”小僮搖了搖頭:“回姑娘的話,我家少爺是吩咐碧兒將這盒子交給姑娘,并沒有其他交代?!?/br>“你這一路上可還遇到過什么人?”“沒有?!?/br>肖宋沉吟片刻,“我知道了……這盒子我收下了,替我謝謝離師兄。”“是,姑娘。碧兒告退?!?/br>肖宋隨意一揮袖子:“嗯,去吧?!?/br>小僮彎腰鞠躬,身形很快沒入游廊深處,再也尋不見。肖宋施施然移到?jīng)鐾ぶ?,坐在白玉凳子之上,將錦盒擱在圓桌上,打開盒蓋,卻不是去拿那白玉小瓶,而是拿起小瓶一邊的一張字條。將字條打開,上頭一行端正的小楷躍然入了她的眼中——‘飽腹食一?!?。肖宋挑挑眉,又拿起那白玉小瓶,聞了聞,一股清冽香味,夾雜著點淡淡的屬于藥材的苦香,又倒出一些在手掌心中,顆顆圓潤的黑色小藥丸,很小……說難聽點,就是老鼠屎大小。這巴掌大的白玉瓶里頭估計能放個四五十粒藥丸。離渚秦的心意她是明白了。只不過……肖宋沉吟,這個吃了真的沒問題么?不是她不愿意相信他,怎么說,他終歸也就是個十六七歲的孩子而已。嘴上沒毛,辦事不牢,古人誠不我欺……感覺并不是那么可信啊。……半月之后的一個黃昏,天上突然毫無預(yù)兆地下起了一場大雨,聲勢相當恢弘,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襲向人間,讓無數(shù)猝不及防的倒霉人遭了殃。一場雨足足下了一個時辰,才慢慢開始收尾,卻依舊收得不干凈,淅淅瀝瀝的小雨還飄蕩在空中,如剪不斷數(shù)不清的的牛毛銀線,滌蕩著這人間大地。離渚秦本是在山中采集完藥材,正準備回去,沒料到卻被這一場雨困住,只好找了一個山洞躲了一個時辰。等雨勢漸收,他便也顧不得會不會淋濕衣衫,匆匆趕回了碧波門。一踏進自家院子,還來不及拂去發(fā)絲上沾染的水珠,一眼便看到了憑欄而立的一個青衣小姑娘。遠方山色蒼茫,雨后起了新霧,帶了朦朧之感。她就這么倚在欄桿處,全然不在乎自己的裙擺衣衫被雨水沾濕,目光寧靜,似愜意,似安然地望著庭院里的一叢大葉芭蕉。雨打芭蕉碎珠萬點,一地流光。歲月在那一瞬之間凝滯了下來,再也不復(fù)向前。似乎很久很久以前,久到他已經(jīng)分不清是前世,還是今生……他也曾經(jīng)見過一個女子這般佇立檐前,靜聽落雨無聲,潤物無蹤。藥簍落在了地上,草藥散了一地。青衣的小姑娘聽到動靜,將視線投注過來,隔著一院的迷蒙雨幕,一雙烏黑如點漆一般的眸子里寶光流轉(zhuǎn),沖散了一身寒氣:“呆子師兄,好好的,怎么將這藥材給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