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一不小心說錯了話惹惱了她。

慕曉盯著肖宋恬靜的睡臉，放低聲音再次開了口：“師妹……你睡著了么？”

肖宋眼角略一抽搐——多么白癡的問題?。】此臉幼佣贾浪撬说?！

她在心里默念，快走吧快走吧！消失消失消失！

然而現(xiàn)實卻跟理想距離甚大。

“師妹?！?/br>
“師妹？”

“師妹……”慕曉孜孜不倦。

“師妹？？”慕曉持之以恒。

“師……妹？”慕曉永不言棄。

……

四圍無人，獨有風聲。慕曉略顯低啞的聲音在一片孤寂之中格外清晰，肖宋只覺得好像有只蒼蠅在耳邊嗡嗡叫似的，讓她著實不堪其擾。在她忍不住要暴走之前，慕曉的呼喚聲有些突兀地戛然而止，一瞬間便了然無痕了。

肖宋心中略詫異，眼睫微微動了一動，想要睜開看個究竟。驟然發(fā)現(xiàn)耳邊的呼吸越來越重，越來越重……帶著濕意的呼吸打在了她的臉頰正上方，有股青草的香味，味道并不難聞。

這當然不是重點。

重點是……慕曉少年，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第十四章

慕曉少年顯然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想要非禮她，這點顯而易見。

在他的嘴唇挨近的那一刻，肖宋捏緊拳頭，正想一拳揍得他桃花開！就算桃花不開，也要讓他熊貓眼開！卻聽身后傳來一個熟悉的略帶壓抑的聲音：“大師兄。”

是離渚秦！

肖宋心里略略一松，捏緊的拳頭倏忽放下；而慕曉被撞破這等尷尬事，更是慌忙跳開，臉紅耳赤了好一會兒才鎮(zhèn)定下來，干咳兩聲：“離師弟怎么……過來了？”

離渚秦往慕曉身后看了一眼，肖宋小小的身子縮成一團，有些事情瞬間明了，他黑色無光的眼底掠過一層隱晦的怒氣，語氣卻出乎意料地平靜：“我有事，來找?guī)熋?。不知師兄……？”逐客的意思不是很明顯，逐客的語氣卻很是明顯。

慕曉心里一跳，飛快地說道：“我也找?guī)熋糜惺?。?/br>
“什么事？”肖宋清冷的聲音。

“師妹，你醒了？！”慕曉又是嚇了一跳，轉過身去，待看到肖宋冷清的眼神，想到方才自己差點……臉上又是一燒?！皫熋谩闶裁磿r候醒來的？”

肖宋向離渚秦投去一記感激的目光，瞥了一眼慕曉，眸色清泠，沒什么多余的感情，淡淡說道：“剛醒。”

聽到這個答案，慕曉松了一口氣。與此同時，卻也有一種說不出的失落感。

肖宋將他失落的表情看在眼里，頓時滿臉黑線。你失落個毛啊魂淡！這種時候多說無益，她也不想將這窗紙?zhí)羝啤に我稽c都不懷疑，這大師兄要是知道她已經(jīng)知道他的心思，估計會徹底破罐子破摔大膽表白也說不準。表白不成……想必以他的個性，那就是死皮賴臉地糾纏了吧。

被這個想法給弄得rou疼了一把，肖宋決定裝傻到底，就當作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事實也確實如此。慕曉雖然想要非禮，奈何被打斷，只能算是——‘非禮未遂’。

既然未遂，就沒什么好計較的了。

“大師兄找我，可是有什么事？”肖宋話是對著慕曉說的，眼睛看的確實離渚秦。

出于小動物的敏感，她能感覺到離渚秦的情緒……好像不太對？

“我……”慕曉被肖宋這么直白的問話弄得一愣，很快反應過來，將方才的尷尬事扔在了腦后，開朗一笑：“是這樣的。今日是師妹你的生辰，我想借著這個機會讓我們師兄妹幾人好好聚上一聚，為師妹大辦一場。師妹你意下如何？”

肖宋恍惚，這才想起今日個她這具身體確實是滿十三歲了——原來一晃已是五年時光了啊。

劇情要開始了么？

真沒有真實感啊……

對于慕曉的提議，肖宋直覺皺眉：“……大師兄知道的，我并不喜歡熱鬧，不必如此勞師動眾。”按照劇情，封靈姑娘的初次便是交代在這十三歲生辰之夜，她雖今時不同往日，總歸還要提防劇情劇攙和，可不想出什么不必要的意外。

“沒有勞師動眾，只是我們師兄妹幾人湊在一起吃上一頓，簡單得很……可惜師傅現(xiàn)在還在閉關沒辦法參加師妹的生辰?！痹捘┑故菄@息了一把。

肖宋眉頭皺得更深：“只是個普通的生辰而已，按照往年的便好?！蓖暌仓皇鞘帐斩Y物，兼之翠湖為她煮一碗長壽面，便湊合著過去了。本來就不是她的生辰，當然沒有要過的心思。

慕曉略帶譴責的眼神飄來，難得地氣概了一把：“師妹你太不講究了。”

肖宋沒有反駁，淡淡說道道：“我本也不是什么講究的人?！蹦魏沃v究起來不是人。

“以往你可以不講究，今日卻是不行的?！?/br>
心中卻是暗忖——往年也沒見他強迫自己過生辰，如今卻如此……難道劇情就真的這么強大？肖宋眼底浮光乍現(xiàn)：“為何？”

“師妹，你忘記了么？今日過后，你該及笄了?！?/br>
肖宋一陣錯愕，下意識看向離渚秦，“及笄？”

離渚秦微微點頭。

“是啊，及笄。”慕曉跟著附和，隨即譴責的眼神盯向肖宋：“師妹你不會這般迷糊，連自己的及笄之年都忘記了吧？你如今已年滿十三，該是及笄的年紀了。以往不講究也就算了，及笄這么大的事情，女孩子一生便只有一次，斷然是不能隨便過的。”

及笄……也就是傳說中的成人禮。她這么一個不講究的姑娘當然是沒有過過的，但是好歹也知道這確實是件大事情，至少她沒有正當理由推脫。

不過，十三歲就成人禮了？？

肖宋姑娘只覺得記憶混亂得可以：“不是十五及笄的么？”怎么會是十三？！

“十五？”慕曉比她還要混亂，“師妹在說笑？怎么會是十五？明明便是十三啊！”

即使慕曉言之鑿鑿，鑒于他平時的不良表現(xiàn)，肖宋還是不太信任，將詢問的視線再度投向離渚秦。

離渚秦斂眉，不溫不火地說道：“江湖中人不計較那么多，一般女子都比平常人家早兩年及笄?！?/br>
……好吧。

這種事情是躲不過去的，該來的遲早要來。

肖宋終于頷首：“那好吧?！?/br>
頓時喜得慕曉不知該說什么是好，難得沒有糾纏她，便匆匆回去親自監(jiān)督了。

肖宋遠望慕曉風一般的身姿消失在樹木深處，所過之處一片風卷云殘，靜默半晌，默默收回目光，看向離渚秦：“離師兄，你……可還好？”從方才她便察覺到他不對勁，他體內(nèi)的內(nèi)力似乎波動得厲害，連他與他站得這么遠都能感覺到一絲來。

離渚秦眼中晦暗不清，毫無一絲神采。

“離師兄？”肖宋心中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