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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上頂層。到了門口,許惠橙覺得自己抱著來買打折品的心態(tài)還是太過天真。因為柵欄溝的門票價格,居然是四位數(shù)。她差點想退縮了,但是既然是她主動找康昕的,她就不能臨陣脫逃。許惠橙進去后,只見燈光璀璨,裝潢奢華。所謂的展位,是在一個個正方形的高臺上,大一圈的小池子在高臺的下方,水波泛著湛藍的光。逛的人三三兩兩。康昕熟門熟路,在某個展位賞了片刻,便執(zhí)起旁邊的名片。許惠橙沒了心思。越是接近燈光,她越不適應。她借口去洗手間補妝,穿過走廊。洗手間的旁邊,有個吸煙區(qū)。她經(jīng)過時,聞到嗆人的煙味,然后聽到里面?zhèn)鱽硪痪?,“鐘定,你真的要和那女人結婚?”一聽這名字,許惠橙陡然緊張了,她趕緊往前走。“那當然。”鐘定的語調(diào)有著明顯的譏諷,“倒貼送我一個女人玩,不玩白不玩?!?/br>他吸了口煙,無意的瞄到門縫里閃過的身影,便拉開門,看著許惠橙的背影匆匆進了洗手間。他開心地笑了。這個女人,進的是男廁。第09章柵欄溝的男女衛(wèi)生間標志,一邊是大紅底小藍圖,另一邊與之相反。許惠橙第一反應的是紅色的底圖,又加上心里慌急,所以沒細看圖片的區(qū)別。她閃進去后,見到里面的擺設就明白錯了,隨即尷尬地要退出來。但是,她才一轉身,就被擋下了。鐘定緩緩走上前,停在離她不到一米的位置。許惠橙止在門口,不敢抬頭,生怕他會認出來。她禮貌地開口道,“先生,能不能借過?”鐘定輕笑一聲,抖了抖手里的煙灰,“不能?!?/br>這般譏誚的語調(diào),令她回想起那天晚上溺水的恐懼。她后退一步,往旁邊側過身子,“那您先進?!?/br>他重新把煙放回嘴里,見許惠橙一直低頭,他走到她跟前停住,盯著她的頭頂。她的頭垂得越來越低。他眼里的趣味更甚,叼著煙俯身去看她的臉。許惠橙忐忑之間,瞄到星星點點的煙絲和自己的頭發(fā)已經(jīng)有了接觸,心中一驚,慌張地偏過頭。他察覺到她的動作,用唇轉了轉煙的角度。隨即,一股燒烤的味道彌漫開來,那煙完全陷入了她的頭發(fā)里。她再也不能鎮(zhèn)定,奮力推開他,急匆匆跑向旁邊的洗手池,擰開水喉把頭發(fā)就著去沾水。她手一抓,燒壞的一截就被揪了下來。唯一慶幸的是,她的頭皮沒有被燙到。鐘定輕輕吐出那根煙,隨手一扔,看著她搓洗的動作,說道,“抬起頭來看看?!?/br>許惠橙咬著牙,肩頭都在顫,費了很大的忍耐力壓抑自己的情緒。她聽得出來,這個男人對于她的頭發(fā)被燒,并無任何的愧疚。他又重復了一遍剛才的話,見她毫無反應,便直接上前鉗她的肩膀,捏住她的下巴,逼她仰起頭。她頭發(fā)濕答答的,臉上也都是水滴,狼狽得很,可是她眼里的憤怒,來不及掩飾,就這么燒得亮晶晶。鐘定見狀,略帶嘲弄?!翱莩傻静莸念^發(fā),還心疼?”她看著他的這張臉,有瞬間的驚滯。她第一次見他,就覺得他和喬延長得有些相似。她那時對喬延的五官還沒有太深刻的印象,只辯出氣質(zhì)的迥異。后來再遇喬延時,她已經(jīng)遺忘了鐘定的容貌。現(xiàn)在這一近看,她發(fā)現(xiàn),這兩個男人的長相,如出一轍。只是,她懷疑自己的感覺不準,因為她對人臉的記憶力非常之差。也許只是自己認錯了。許惠橙在初初的怒氣之后,意識到了自不量力。她攥緊掌心,告訴自己要忍耐。漸漸的,她的表情趨于平靜。鐘定端詳著她,覺得有些眼熟,直截了當問道,“我們見過?”看來他已經(jīng)不記得那天晚上推她下水的事了。她安心了些,“沒有見過。先生,我只是走錯了衛(wèi)生間,能不能讓我出去?”他望向她的眼睛。很明顯,她怕他。剛剛他不過是不想繼續(xù)未婚妻的話題,所以瞥到有個人影晃過,就走了出來。看她進了男衛(wèi)生間后,他起了逗趣的心思。而她,從一開始就表現(xiàn)得很閃躲,讓他覺得更加好玩。他揚起笑容,“我們見過?!?/br>這是陳述句了。許惠橙僵笑,“先生,您能不能讓我先出去?”“不能?!彼焓謸嶂鞘S嗟陌虢仡^發(fā),語氣變得謙和,“剛才是我不小心,我愿意賠償你的損失。”她見識過他“親切”背后的惡劣,忙搖頭,“謝謝先生。我現(xiàn)在趕時間,我能不能……”“我說了?!彼H密地耳語,停頓了下后,狀似寵溺般看著她,繼續(xù)道:“不能?!?/br>許惠橙被他這么一說,禁不住抖了下。她不明白自己哪里又惹到這位爺了。鐘定張開手掌,穿過她的頭發(fā),彎著笑眼,“怎么說,也是我的錯,讓我好好彌補彌補?!?/br>他越友善,她越發(fā)涼。她壓抑著內(nèi)心的懼意,怕惹到他,索性沉默以對。他用指尖掂了掂她的下巴,觸及她的脂粉,收回手磨了磨,說道,“來,出去逛逛,相中什么,我都給你賠?!?/br>如果只聽聲音,倒真像那么一回事??上?,他的眼底是明晃晃的譏嘲。許惠橙此時的頭發(fā)長短參差,濕漉漉散著,亂糟糟的一團。她猜測鐘定大概就是想看她出丑,所以也不去梳理。她的想法是,只要他滿意了,高興了,就會放過她吧……許惠橙跟著鐘定出了男廁,她以為他是要去剛剛那個展廳,誰料在走廊的拐角處,他反向而行。她心里咯噔了。她從沒來過這邊,不清楚前方是什么區(qū)域。她望著最近的一個岔路,腳步緩慢了下來,腦海中閃過落荒而逃的念頭。鐘定噙著笑容,心情似乎相當不錯。他走了幾步,回首看她一眼,輕飄飄地說,“我好心給你賠禮,要是發(fā)現(xiàn)你不見了,那就得你賠我損失了?!彼麃G下話就不再回頭。許惠橙默默無言,沒有再去堆砌虛偽的笑。她凝望著他的背影,一種熟悉感又突然而至。然而那份感覺只閃了一秒,隨后她覺得可笑。這個詭異的男人,完全不像溫暖先生。完全。----鐘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