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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輕易放過她。她一陣悲涼。“如何?”鐘定垂眸細窺她的表情,“要不要乖乖的?”許惠橙木然地抬頭看他,“鐘先生,如果我死了……你能不能送我的骨灰去四川?”他有些意外她這突如其來的話,嘴上仍溫柔應(yīng)著,“當(dāng)然可以?!?/br>“我的家鄉(xiāng),有大片的山茶花……”她說完眨了眼,平靜地說,“好,我參加?!?/br>鐘定的眼眸半彎,“小茶花真是乖?!?/br>----比賽開始后,有人喊了句,“誰先來?”許惠橙緊張看了鐘定一眼,卻見他倚著車,歪著頭點了一根煙。看樣子,他不打算拔得頭籌。第一對男女,勁頭很足。那個女人站到了山路的另一頭,男人開車拐了個彎,就不見了。然后就傳來尖銳的剎車聲。最終那對男女是安全的,距離有十幾米。男的回來時,搓著手,“媽的,還是心驚,就怕剎不住?!?/br>隨著比賽的繼續(xù),山上的氣溫越來越低,許惠橙開始冷顫。鐘定過來握她手時,她抖得更厲害。他微微一笑,“小茶花,到我們了?!?/br>她認命了。許惠橙站在山路的中間,冷風(fēng)陣陣,把她的頭發(fā)吹得凌亂飄動。她看不見鐘定的車,只聽得那呼呼的輪胎聲。她的心隨著那聲音揪成一團。當(dāng)他的車拐過來,她被那車燈照得刺眼,抬手遮了遮。車速沒有任何減慢。許惠橙苦笑,閉上了眼。他果然不踩剎車。第12章許惠橙閉眼時,聽覺的感官更為敏銳。她聆聽著車子的聲音,心里的恐懼無限加劇。她的這輩子,過得很糟糕。雖然她曾經(jīng)覺得死了就一了百了,但是她又想,如果繼續(xù)活下去,說不定日子就好了呢。她就是抱著這一線希望,茍且至今。而且,她怕死,她也不想死。許惠橙在這念頭晃過后,倏地睜開眼,隨即又被車燈刺到眼睛。鐘定的車遠燈一直在閃,刮雨器一下一下劃動。她也沒空去猜測為什么不下雨,他卻要刮雨。這一刻強烈的求生意識讓她的勇氣爆棚,她命令自己快跑開,不能再拖延了。她緊-緊-咬著牙,腿腳在顫-抖,轉(zhuǎn)過身子就要往旁邊跑。這動作引來的,是鐘定加大的油門。她真的是被嚇到了,才邁開步子,就被自己絆了一個趔趄,跌在了路上。在終點處監(jiān)督的某人,看到許惠橙的動作,皺了眉頭?;旧希梢耘羞@一對出局了。許惠橙幾乎是四肢帶爬,從她興起念頭到滾了出去,不到十秒。鐘定的車一路奔去,車輪壓過方才她所站立的區(qū)域。她慘白著臉,回頭望了望,有種劫后余生的虛脫。然后她軟趴趴地半伏在地上,渾身都是冷汗。她深呼吸,再深呼吸,好像是要以此來確認自己真的還活著。她慢慢動了動,小腿以下又冷又僵,遲鈍得很。狼狽爬了起來后,她抬頭望望周圍,之前停滯片刻的思維重新歸位。她遠遠見到,鐘定的車掉了個頭,又回來了。許惠橙害怕得盯著他的車朝她駛來,卻不知如何再逃開。或者說,在此時,她已經(jīng)想到自己剛才舉動所帶來的后果,可能是更為嚴厲的懲罰。在把她嚇得驚魂后,鐘定倒是剎了車。車子停在她側(cè)旁不到兩米的位置,然后他下車朝她走來。許惠橙不敢看他的表情,她低著頭,退了幾步。“現(xiàn)在知道怕了?”鐘定音調(diào)輕輕的,“剛剛不是很有勇氣么,敢跑?”她不吭聲,縮著肩膀,一退再退。他越來越逼近,直到她無路可退,他扣起她的肩膀,把她攏在山壁和他之間,低頭在她耳邊說著,“小茶花,來,跟我說說,剛才你是為什么變得這么勇敢的?”她偏頭躲著他,忍不住哀求,“鐘先生,我錯了……”“我當(dāng)然知道你錯了?!彼麑⑺齻?cè)邊的頭發(fā)撥了下,動作柔而慢,“我之前怎么說的?我們贏了,我就給你一門好生意?!?/br>她的眼淚都被他嚇出來了。“在場的任何一個男人,你陪哪個都收益頗豐。是不是?”鐘定呼出的氣全噴在她的耳邊,見她不回答,聲音冷下來,“是不是?”她點著頭,淚水滑下來。他用指關(guān)節(jié)刮了下她的淚痕,“可是你偏偏不聽話。你說我還怎么給你介紹大金主?”“鐘先生,我錯了……”許惠橙喃喃著求他。“我錯了……”其實她哪里錯了?她只是不想死而已。“知錯了?”他在她的臉頰磨了磨。“我知錯了……”“善莫大焉?!彼鋈槐砬橐凰?,笑得詭異,“小茶花,那么我就當(dāng)你輸了?”她茫然,一時不明白他話里的意思。“既然是你的錯,那我所有的損失都應(yīng)該算在你的頭上,不是么?”他說完就放開她,找到了替罪羊,明顯他的心情好轉(zhuǎn)。鐘定彎起的笑眼,在許惠橙看來簡直是一把鐮刀,將她的生活希望都割破。“鐘先生……”她慌張扯住他的外套,見他冷眼掃過她的手,她又識相縮回來,“鐘先生,我……沒有錢……求你……”他話題一轉(zhuǎn),“你賣了幾年?”她頓時哽住,過了數(shù)秒才答,“四……年……”“那都成爛布了?!辩姸ㄐα耍皼]錢就繼續(xù)賣。”“鐘先生……”“你叫鐘后生都沒用。小茶花,我的耐性不好,不是什么時候都這么好說話的?!?/br>許惠橙心中彌漫著深沉的絕望,她哭著求他,“鐘先生,對不起……我知錯了,我以后一定聽話的。求你……”“以后?”他低眸看向她的慘容,笑得更深,“那可好玩了。”她淚眼模糊,墨黑的眼線順著眼淚化開。“小茶花,以后歸以后。今天這筆賬,你還是得還清的。不過——”他和善得很,“我可以寬限一段時間。至于具體日期么,得看你自己的表現(xiàn)?!?/br>許惠橙仰頭看著鐘定的笑。她感覺,自己沒有走出原來的生活,而是掉進了更深沉更無邊的黑洞里。為什么自己不在比賽中被撞死算了呢……----鐘定該說的話說完,就獨自開車回到半山腰的起點。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