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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要把她復活帶在身邊,也許是因為某些別的原因?她在從前的浮望眼里,能清楚的看到他眼里的溫柔和愛意,可現(xiàn)在這個浮望眼里,什么都沒有。甚至偶爾看到他笑吟吟的殺人時,舒魚會有那么一刻感到害怕。她從未想過有一天,她會對浮望感到害怕。因為這個,即使浮望表現(xiàn)的好像對她愛不釋手極為重視,舒魚內(nèi)心還是有些難過。但她又不知道該怎么派遣這種傷感,便漸漸有些沉默起來。她本來就不是什么很活潑的性子,這心里裝著事,就越發(fā)不喜歡說話了,每天被浮望抱著,膩在一起,什么都不做,發(fā)呆就能浪費一天。復活后第五天,魔宮外又來了一大群妖族,為首的是一個混妖,據(jù)說從前是浮望的一個下屬,如今聽到他歸來的消息,萬里迢迢的從妖界北邊帶著一群妖回來效忠。舒魚又被浮望抱著去接見下屬,那位身高兩米多,肌rou鼓脹的大哥站在殿中,聲如洪鐘,唾沫橫飛。舒魚在這種宛如樓上裝修噪音中昏昏欲睡,突然聽到一句“……因此為了慶祝魔主歸來,屬下提議去往人間界狩獵人類,好揚我魔主威風……”頓時整個人都清醒了,突然從浮望懷里坐了起來。她的動作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下面那位說話的大哥掩去眼底對她的不以為然,不情不愿的開口道:“不知舒大人有何意見?”拜魔主的高調(diào)所賜,短短幾天內(nèi),妖界內(nèi)幾乎所有妖族都知道了魔主身邊有一個極受他寵愛的女子,有著和從前狐族神女天風瑾瑜一模一樣的面容。所有妖族都理所當然的將她當做了魔主的替身愛寵。因為魔主的威懾不得不對她表示尊重,但是每個人心里都如同這位混妖一樣不以為然。舒魚看得出來這些妖族的心思,但是她又沒想和他們好好相處,管他們怎么想呢,她自己的心情還沒收拾好,實在不想多花心思在這些妖族身上。只不過這次,她沒辦法這么干看著。“怎么,小魚不喜歡他這個提議?”浮望臉上表情看不出什么,摸著舒魚的頭發(fā)詢問。他自然看得出來舒魚的心思,所以他也在等著,等著看舒魚究竟能忍他到什么時候。舒魚看看下面面色不善的混妖,又看看浮望,開口說:“能不要濫殺無辜嗎?”“那,什么才是無辜呢?”浮望微笑。“沒有主動來傷害你的,可以不要主動去殺害他們嗎?”舒魚不清楚現(xiàn)在的浮望會不會聽她的,但還是開口解釋說:“我從前和你生活在不同的世界,我從小接受的教育里,殺人是不被允許的。但我所在的是一個相對平和的地方,你和我從小生活的世界不一樣,接受的教育也不一樣,妖界比我的世界危險很多,奉行弱rou強食,殺人對你來說很平常,所以我從來沒有對你要求過不殺人,畢竟這是不可調(diào)和的文化差異?!?/br>“每個世界的人都有各自的生存法則,我沒有理由要求你按照我的想法來做事,在我眼里你殺人是不對的,但是也許在你眼里,我從前堅持不殺人才是最傻的,我們都沒錯,只是從小接受的觀念不同而已。”她真心喜歡他,想和他在一起,所以一直在尋找兩人相處的度。從前的浮望會顧忌她的想法克制自己的行為,為了她退步,不讓她有一絲苦惱,但是現(xiàn)在的浮望不會了。和這個浮望相處,舒魚終于慢慢體會到,從前那個浮望,有多么愛她,為了她幾乎改變了他自己的一切。她曾以為自己對浮望已經(jīng)很在乎,可直到現(xiàn)在,她才漸漸發(fā)現(xiàn),浮望比她愛的更深,所以他更痛苦。浮望靜靜聽到這里,撩起她耳邊一縷碎發(fā)放在鼻間輕嗅,依然不疾不徐問道:“所以?”舒魚吸一口氣,“我的想法是,對于那些想要傷害你的,你當然是可以殺的,但不要主動去殺害那些沒有傷害你的人,不管是妖族還是人族?!泵刻於寄芸吹接腥艘驗橐患∈滤涝诿媲埃瑲⑷说哪莻€還要和她親親我我,實在很別扭。她這話一說出口,下面那群妖族都面色一變,不滿之色壓都壓不住。這都是些兇殘的妖族,不乏當初跟著浮望,看著他幾乎屠盡五族的妖,根本無法理解舒魚的說法,只覺得她可笑,只有殺戮和力量才是他們所追求的,為此犧牲一些人又不是什么大事,或者說在他們的法則里,弱者根本就沒有活著的必要。舒魚沒管這些妖族,只緊緊盯著浮望,略有些緊張。談戀愛這么久,直到現(xiàn)在她才有一種種族差異帶來的相處障礙感。而且她也想要知道,這個浮望是否還會在意她的想法和看法,是否會因為她而妥協(xié)。浮望啟唇道:“如果我不愿意聽你的,你會離開我?”她的食物都變成他了,還怎么離開??!而且以她多年看經(jīng)驗來說,說會他會更加黑化然后干掉她吧!舒魚無奈的搖搖頭,眸色黯淡,“我會難過。”大殿之上突然響起一陣笑聲,浮望倚在那看著舒魚直笑,笑的舒魚莫名其妙,笑的下面那些剛才還不滿的妖族們臉色蒼白。他們都清楚,魔主最是性情不定,他笑起來定是要殺人,他殺人的時候可不管他們是不是屬下。有幾個妖族險些站不住的時候,忽然聽到上首的魔主忽然柔聲道:“那就聽小魚的?!?/br>那殿中混妖忽然驚呼出聲,上前一步道:“魔主!怎可被這種懦弱之人的想法左右!”一句話說完,他的四肢齊齊被切斷,喉嚨上也有一條血線,但是人并沒有死,嘴里赫赫的冒出些血沫來。“我才答應了小魚不濫殺,不然你們,敢用這種眼神看我的小魚,都該死。”浮望收回手來,語氣溫柔。但在座的妖族都能聽得出里面的殺意,紛紛認清了現(xiàn)實,這還是那個恐怖的魔主,他們不該抱著僥幸,魔主根本就不在意他們的性命,就和他們不在意那些人族的性命一樣。看著下面一堆求饒的,還有半死不活躺地上四肢流血的混妖,舒魚突然有一種,自己變成了魅惑君王妖姬的錯覺。這種暴君為了寵愛的妃子殺了忠臣的即視感,真的沒問題嗎?盡力而為、無愧于心,舒魚只能這么說了。作為一個接受了二十年現(xiàn)代教育的人,她不可能對殺人無動于衷,但來到這里這么久,她也明白了有些時候只有殺人才能活下去,所以她那時候手上也沾了鮮血。但能殺和濫殺始終是不同的,她大概不可能完全改變浮望,但至少,她可以阻止一些不必要出現(xiàn)的悲劇。這一刻,舒魚好像突然找到了自己的新目標——成為異世和平大使,阻止魔王繼續(xù)黑化,拯救天下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