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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色已經(jīng)消失不見了。她第一次覺得她看不懂她這個兒子了,或許,她就從沒懂過他。“我是真心想要娶舒瑤,不是為了報恩,也不是因為局勢,”周允鈺收斂好自己的情緒,再次認真地對蕭太后說道,他肯到這里來一趟,就是不想蕭太后想太多,而橫生波折,但是現(xiàn)在看來效果不大。他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母后只怕也沒有怎么了解過?在她心中,他應(yīng)該是一個為了皇權(quán)不折手段的無情之人,就和歷代所有皇帝一樣。“那就下旨吧,婚期……不要太匆忙,莫要委屈了瑤兒,”蕭太后在說這話前,腦中閃過千般想法,但她仍相信,在這后宮里,有她看著,如何都不會讓舒瑤受委屈的,至于她這皇帝兒子所說的話……且看著吧!馬車到了蔣府,舒瑤才從陳氏懷里爬起來,她覺得自己已經(jīng)完全被治愈了,她有祖母,她怕什么?她還不知道遠在皇宮里的周允鈺,已經(jīng)在親自起草迎娶她為后的圣旨了,就是陳氏也不可能預(yù)料到他的動作會這般快,也是因為她對周允鈺的認識大半還停留在他未重生之前的那種稚嫩印象中。下朝歸來的蔣言旭和終于得一日沐休的蔣言昪一同在府外迎著他們,見下人中莫名的拘謹,覺得有些不對勁,但看陳氏一如既往的冷淡神色,又覺應(yīng)該不是什么大事兒。“父親,母親歸來辛苦,該好好休息,”蔣言旭虛扶著老太爺往里走,老太爺十分嫌棄地掃了他一眼,忍了又忍才沒甩開他,而蔣言昪則是嬉皮笑臉地扶住陳氏,又逗趣地拍了怕舒瑤的帷帽,十足的頑劣,“告訴三叔,皇覺寺好玩嗎?”舒瑤和蔣言昪相處了快三個月,自也不見外,“還行吧,景色不錯,可惜三叔你沒趕上……”“小丫頭都知道淘汰你三叔了,”蔣言昪又要伸手去拍舒瑤的帷帽,就見她十分可憐地纏住陳氏的手臂,明目張膽地告狀了,“祖母,三叔欺負我……”蔣言昪在陳氏冷冷的目光中,悻悻地收回自己的手,而后又嬉皮笑臉道,“母親知道,我最疼瑤丫頭了……近日走了一趟外差,順路買了一堆好吃好玩的,一會兒就給送紫蘿院去……”舒瑤眨了眨眼睛,可惜道,“還沒送啊……”陳氏無奈搖頭,她也知道舒瑤和蔣言昪是故意如此,讓她開懷的,她拍了拍舒瑤的手,看向了眾人,“言旭和言昪,還有書玴都到沅安堂去,我有話和你們說,其他人就都散了吧,”陳氏那冷靜自持的目光,似乎已經(jīng)看透了所有的一切,讓心有貓膩的人,憑的一涼,不知如何自處了。蔣舒玥手心手背都是汗,但仔細思索,她又覺得自己沒留下什么痕跡,陳氏沒道理懷疑到她的身上才對,而且舒瑤不僅什么事都沒有,還憑白得了一個祥瑞……她心中忐忑不安,很想去韓侯府見見韓斯溫,質(zhì)問他為什么這點事情都做不好,但又知道這種時候,她如何都該安分,多做多錯,她不能自露馬腳了。兇兆之事,周允鈺覺得是京城里的其他覬覦后位的家族,如此設(shè)計的,陳氏卻覺得是蔣府中出了紕漏,她自半年前還未歸京時,就暗中加強了對京里消息的掌控,回來之后,更不曾半點放松過。能在她如此縝密的把控中,還能把計謀算到舒瑤身上的,只能是她燈下黑的自家人了。沅安堂外院廳堂上,上首左右陳氏老太爺坐著,蔣言旭和蔣言昪分兩側(cè)對坐,蔣書玴送妻兒回院之后,便過來了,舒瑤也沒回自己屋里,她安靜地站在陳氏身后,她得看著她祖母,不能讓她被氣壞了!他們就這么靜坐了大致有半個時辰的時間,其間就是舒瑤和向來嬉皮笑臉的蔣言昪都不敢相互說笑了,陳氏氣場全開,生起氣來,那是十分十分的可怕的!“煙兒,讓書玦將人帶進來!”陳氏緩緩睜開眼睛,輕語道。“是,”林嬤嬤退下,隨后不久,蔣書玦走在前面,秦風(fēng)和另一護衛(wèi)提著一個藍布包頭的仆婦,就是那個在大日如來佛殿,最先發(fā)現(xiàn)異象,引導(dǎo)眾人去看的那個婦人。“都招了嗎?”陳氏語氣依舊冷淡,可微凝的氣場,卻讓人忍不住提起心來,再不敢單純地覺得有如此氣場的,會只是一個深宅老婦,年歲已高,含飴弄孫為樂。“招了,”蔣書玦臉上也沒有往日的純良正氣,微凝的眸光和此時的陳氏極像,他簡要地將那婦人招供的話,重述了一遍,而后又說了一些,他依陳氏之命,查到的一些東西,“這婦人夫家姓莫,一家五口,在城西老巷經(jīng)營一個豆腐攤子,長子在外行商,幼子年前才考上的童生,次子游手好閑,惹事不少,近來和一個富商家公子爭一戲子,將人打傷,正四處奔逃,三日前被抓住,差點被打死,臨危之際,是他對門的一個在韓家為奴的青年救下他來!”那婦人全身上下無半點傷痕,可全身像是抖篩糠子一般,仿若受到了極大的驚嚇,看到蔣書玦三言兩語就將她家的情況摸得一清二楚,她就知道她招惹了一群她祖宗十八代都不能招惹的人物了。而蔣書玦的話還沒有完,他自小的好人緣也不是白得的,京城上下,無論王孫公子,還是三教九流都有和他私交甚好之人,他想要知道這婦人家的情況,實在簡單。但他此時心中依舊憋著一股怒氣,這般惡毒的手段用在他最喜愛最親近的meimei身上,他只覺得自己無能無比!“那青年是韓家別莊里一個護院,可是……他最小的幼弟,卻是韓家孫輩行七韓斯溫的書童,那書童在五日前見了那青年,三日前和兩日前又分別在南城戲院和東來客棧各見了一次,正好和謀算的時間吻合……”而他們決定在昨日前往皇覺寺之事,也才不過三日前清晨,陳氏讓人高知他們的,所以韓家韓斯溫只是執(zhí)行者,真正要害他meimei的,還有他們蔣家自己人!這才是真正讓他憤怒的地方,蔣家有陳氏和老太爺看著,兄弟間的齷齪極少,從不容許有這樣自相殘害的事情發(fā)生。“韓家欺人太甚!”蔣言旭一拳頭砸在椅子的扶手上,“嘭”的一聲,可見是怒到極致了。陳氏冷冷的目光掃過蔣言旭,蔣言旭隨即收斂了怒氣,解釋道,“孩兒失態(tài)了!”“書玦,繼續(xù)說!”陳氏除了嘴角一抹冷笑,姿態(tài)依舊優(yōu)雅入骨,卻隱約可以察覺有一股更大的氣勢在她體內(nèi)醞釀,只等著爆發(fā)的那一刻。“別氣壞了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