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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不能對他如何了,能懲治他的,只有將他拉下皇座,由她親自來審判!“太祖皇帝高壽,禪位之時已經(jīng)六十五歲,而他也快四十歲了,幾十年的壓抑,他早就不是當年賢明的太子,怎么,你們不相信?”陳氏輕笑地看著他們,目光有些諷刺……被這樣一個丑陋變態(tài)的君王統(tǒng)治過,覺得不能接受嗎?或許蔣言旭會理解此刻他們的想法,當年云氏拿著證據(jù)告訴他一切時,就是帶著這樣的輕笑?然而,他就是無法相信,無法接受,忠君思想一輩又一輩傳承,如刻在了骨子里。他逃避了,云氏失望了……不過這些并無影響,她隨后將所有證據(jù)都送到了青州,送到了她的手中,而她也沒有辜負云氏的期望,她做到了,策劃了七年,她做到了!那一夜流血政變,她并沒有在青州觀望,而是現(xiàn)身了京城,是她讓人割下了那如他一般骯臟的東西,而后才拿著一把匕首,親手刺破了他的喉嚨,將他倚仗著能為所欲為的皇冠踩在腳下。第056章:反骨在她目光中,唯獨只有周允鈺沒有失態(tài),他甚至可以說是坦然,而原本他才該是那個最不能坦然淡定的人。陳氏口中的順元皇帝從輩分上來說還是他的皇伯父,他父皇從他手中奪過了皇位,他又從他手中接替了,只如今他是這個大虞的皇帝,他都該承受他們的遷怒,他都該對這段糾葛心有余悸。若是陳氏再狠一點,這天下或許又該徹底改朝換代了,自然也輪不到他當現(xiàn)在這個皇帝。但這種心態(tài)該是,他原本二十歲的時候,然他現(xiàn)在比常人多活了一輩子,那一輩子足夠明白皇權(quán)到底是個什么東西,沒有了那層炫目光鮮的明光,它就是如此丑陋,如此血腥,如此罪惡。但一個皇帝或許可以殺伐,卻不能泯滅人性,當順元皇帝將爪牙伸向幼兒的時候,他就不配為人,更不配當皇帝。人和人不同,皇帝和皇帝也不同,上一輩子,他唯一對不起的就是舒瑤,他真正能無愧也只有他身下的皇位,所以他才可以坦然面對陳氏審視的目光,他和順元皇帝不同,他只是他。甚至在今日之前,他還對陳氏抱著一種莫名的忌憚,但今日之后,就沒有了,她的一切行為都是被逼出來的,一個沒有親友支持,沒有軍隊倚仗的后宅女人想要造反,難如登天,但她還是做到了。周允鈺對陳氏有了佩服和激賞,也有了尊敬,一種對大智之人的尊敬。而這里面最失態(tài)的應該是老太爺,他是真的喜愛言昭,沒能留住陳氏,他就將所有的寵愛都付諸在她的身上,極是寵溺,得知言昭失蹤的時候,他瘋了一般地找,看到言昭尸體的時候,那一瞬間,他就老了十多歲。但他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那個幕后之人,會是順元皇帝,那個曾經(jīng)多少次和他把酒言歡的人,他此刻心中作嘔,似乎想要把曾經(jīng)喝下的酒都一一吐出來。那一年,也是順元皇帝不顧他意愿留在他宮中夜宿,幾個月后,還把懷了他孩子的宮女賜給他,從那之后,他的生活才開始翻天覆地,曾經(jīng)的美滿一經(jīng)打破,再也沒有修復的可能。言昭是他最后的慰藉了,但天真爛漫美好的言昭,也被他欺辱而死……他為他沙場拼命,保家衛(wèi)國,他卻傷害了他最喜歡的女兒!“為什么……為什么不告訴我?”蔣老太爺一轉(zhuǎn)頭死死看著陳氏,那眸中洶涌而起的悔恨,幾乎要燃燒他最后的理智,“她也是我的女兒,為什么連她死的真相都沒有告訴我!”他所知道的過去,僅限于言昭被他的妾室派人拐騙走,遇到了同樣被拐的段之瀾,但云氏即便以身犯險,還是遲了一步,他的昭兒還是死了。他當時血洗了京城以及鄰近幾個小鎮(zhèn)的所有的拐子,甚至在后來的歲月,偶有路遇,都沒有放過他們,但如今,他才知道,他所為根本沒有報仇。“為什么告訴你……”陳氏并沒有避開老太爺?shù)难劬Γ龔拈_口說話到現(xiàn)在,始終都是淡淡的,“你只會自我滅亡,或者拖我后腿……”陳氏的諷刺愈發(fā)濃郁,“你會造反嗎?你不會,只要他還是太祖皇帝的兒子,你就不會!”陳氏的話無比肯定,連蔣言旭都沒有辦法接受,他如何接受。忠君,兄弟情義,家國大義這些東西無論哪一樣,都沒有辦法讓老太爺選擇她,或者說,在這個世間,像她這種天生反骨的人,太少了。若不是她報仇心切,若不是云氏和蕭太后的關系,若不是舒瑤和周允鈺的婚約,她極有可能用更長的時間,選擇一個不是周姓之人,扶持他做皇帝。老太爺無話可說,半句反駁都說不出來,或許從他們之間多了一個女人,多了一對雙生孩子,他就再也沒有辦法走入陳氏的世界,更不用說這種大事了。若不是今日段之瀾和周允鈺找上門來了,或許,陳氏都不打算告訴他,或許,她對他僅剩的就只有一點憐憫,憐憫他所謂的忠君,所謂的情誼,才一直沒有告訴他,但這更讓他覺得自己可悲!陳氏沒有再理會老太爺,她看向了段之瀾,“云氏的初衷,就是想你忘記過去,好好地活著,連帶著昭兒的那一份,也一起好好活著……”“有的時候,空白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真相!”但揭開這段過去,對段之瀾來說,是沉湎于黑暗,還是真正破繭重生,也全在他自己,他們要知道真相,她就給他們真相!承不承受得起就看個人了……段之瀾從陳氏和老太爺對話之后,就一直低著頭,他腦海中,片段地閃過一些過去的片段,黑箱子,大馬車,黑房間,鞭笞,痛,極致的痛……但這些都無法蓋過他記憶中,最深刻的那道身影,她說,“別怕,我保護你!”他并不后悔找回這個記憶,掩蓋的過去里,這般骯臟不堪,卻也有溫暖明亮,那道背影才是他生命的救贖。陳氏目光從他身上滑過,落到了周允鈺身上,看他沒有吃驚,甚至始終目光清明,她有些詫異,但更多還是高興和欣賞,她對段之瀾說,也是對周允鈺說,“舒瑤只是舒瑤,她不是昭兒,”這一點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她喜歡舒瑤,寵著舒瑤,也只是因為她是舒瑤,她值得她對她好,她不該是任何人的替身。這一點對周允鈺來說,并不算什么,但段之瀾絕無法做到,她曾經(jīng)也考慮過段之瀾,但才一想到,她就否定了,這段痛苦的過去之后,該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