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54
是這不過也只是個慰藉,它只是她丟棄的碎片,不是她,不是她。不是她。高腳杯里的酒一口一口往喉嚨里灌,最初的時候姜子幽還非常不適應(yīng),即使曾在“黑貓”墮落過一段時日,但酒的味道一直是他的心頭大忌,酒會讓他覺得非常冷,冷得連靈魂都凍結(jié)了,大腦無法思考,只能渾渾噩噩的過日子。可是現(xiàn)在看來,渾渾噩噩的過日子也沒什麼不好的,至少痛苦減輕,思念消弭。這麼多年了??????距離那日離開她,已經(jīng)是多久了呢?姜子幽不記得了,他也不想記得。記起來就表示這麼久的時間里的想念他就都得再拿出來重新回味一遍,難受,真是難受。晃了晃高腳杯里的液體,削薄的唇瓣揚起一絲淺淺的笑,其實他不是那麼挑剔,對他而言喝酒用碗跟用杯子沒什麼區(qū)別??墒撬褪峭坏舳嗄暌郧澳莻€傾世絕豔的女人端起透明的水晶高腳杯,里面血紅色的液體來回蕩漾出詭異而又妖豔的光圈,她輕輕仰頭,朱唇微啓,抿了一口,桃花眼里滿是笑意。就那樣的一張畫面,從此銘刻在他的記憶深處,再也無法忘懷,就連午夜夢回醒過來的時候,心里也只有那一個人在笑。清冷的笑聲,透著妖媚和邪肆,nongnong的妖氣散發(fā)開來,鬼影森森,也不知道是心還是人。姜子幽也笑了,他端著酒杯對著里面自己的倒影笑,笑得又傻又天真,仿佛自己還是當(dāng)年那個柔弱的少年——即使此刻他已經(jīng)可以說是活了無數(shù)年的老妖怪。說真的,他覺得活不活都沒什麼區(qū)別,可是在亂和孽要他們自行選擇的時候,自己卻是第一個沖了上去。不爲(wèi)長生不老,不爲(wèi)青春永駐,就是爲(wèi)了能在有生之年再見她一面而已。如果她愿意見他,那麼即使此刻就要他匍匐在地上卑微地死去,他也不怨恨。活了這麼久了??????一切都成了塵土灰煙,只有她依然在心底鐫刻,始終無法忘懷。門被推開,似乎有人走了進來。朦朧中的醉眼擡起來往前方看,卻又隱隱約約地看不大清楚,只知道是個女人。呃,這麼多年,他從來不碰女人,當(dāng)然,更不碰男人。重生後的身體是最干凈的,他期盼著能有一天奉獻給她。“誰??????誰讓你進來的,出去、出、出去!”姜子幽醉意深深地擺著手,“心蹤”一向戒備森嚴(yán),他的房間更是不準(zhǔn)人踏入,這女人是怎麼進來的?!女人輕輕地笑了,站在門邊一動不動,可姜子幽卻可以無比清晰的感受到她投在自己身上的眼神,于是越發(fā)的憤怒,也忘了自己完全可以不用起身就能將人趕走,居然就那樣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想走過去把女人趕走。結(jié)果,步子一個不穩(wěn),便已一種狠難看的姿勢摔倒在地上,幸而地板上鋪了厚厚一層地毯,倒也沒摔疼,不過原本就混混沌沌的腦子這下子是更加迷糊了,迷糊到連自己想做什麼都忘光了。女人柔媚的笑聲清清楚楚地傳進姜子幽的耳朵,他伸手在地毯上抓了抓,半晌呆滯地擡起頭,四下瞄了瞄,瞇著眼睛看到跌倒時滾落的酒杯,又伸手抓了過來往嘴里倒,可什麼也沒有,黑眸詫異地瞇起來,仔細(xì)地觀察了下杯子,又倒了一次,還是什麼都沒有。終于,他怒了,一氣之下把杯子丟到了角落里,可隨後又後悔了,連滾帶爬地又爬到杯子旁邊將它捧起來,放在懷里親了一口,嘴上喃喃地喚著:“主人??????嗝~~主人??????”這杯子就是他的命啊,比靈魂還要重要的命啊!一雙漂亮纖細(xì)的玉足走到他面前,站住,不動了,隨後便有輕柔的裙裾鋪灑在他的臉上,一只蔥白的手撫上姜子幽因爲(wèi)酗酒而漲得通紅的俊臉,微微笑道:“瞧你這模樣,喝成了個小醉鬼,臭烘烘的,你是多久沒洗澡了?”姜子幽才不理她,只是失神地呢喃著,雙手把高腳杯抱得更緊,長長的眼睫毛不住地上下抖動著,薄唇翕動的語無倫次:“主人??????呃??????主??????貓??????要酒??????酒??????”娼好笑地站起身,俯視著眼前的小酒鬼,香肩微動:“小東西,你不會真的醉糊涂了吧?”4、幽徑深處,自有娼蹤(下)4、幽徑深處,自有娼蹤(下)姜子幽根本就聽不清娼在說什麼,一張小臉酡紅著,兩只小手把高腳杯緊緊地抱在懷里,邊呢喃邊打嗝:“嗝~~你誰啊~~嗝~~~誰準(zhǔn)你進來的~~~~嗝~~~”被他這一連串的嗝兒逗笑了,娼摸摸他柔軟的頭發(fā),又拍了拍姜子幽的小腦袋,“我要是走了你會哭的?!?/br>“嗝~~~”又是銷魂的一嗝,“我、我才不會傷心嗝~~~嗚~~~主人??????嗝~~你爲(wèi)什麼不肯見我嗝~~~”娼有點汗顔,默默地退後了一步,這孩子喝得真不是一般的多。喝了這麼多年,居然能把自己喝醉,足以見這是一種何等的境界哇!桃花眼閃了閃,纖細(xì)如玉的食指輕輕一勾,那個被姜子幽緊抱在懷里的酒杯瞬間就到了她的手中。小東西立刻瞠大了眼,可惜醉眼朦朧的他什麼也看不清楚,但是他知道,那個從主人身邊拿來的酒杯不見了,那個主人曾經(jīng)用過的酒杯不見了,他這麼多年的寄托與慰藉也不見了!因爲(wèi)極度的憤怒,原本黑漆漆的眼睛瞬間掠過一抹血光,修長的雙掌猛地擡起來,像是一頭伴侶被殺死的野獸,面對仇人時的血海深仇。娼好奇地歪了歪頭,呀呀呀,她沒有看錯吧,這家夥是想對她出手耶!內(nèi)心深處的興奮瞬間油然而生,她也是狠久沒跟人打架了呢!小東西現(xiàn)在力量也算強大,應(yīng)該可以做對手吧?!于是她立刻開心地玩轉(zhuǎn)起手上的酒杯,蓄意挑釁,就盼著姜子幽生氣地?fù)渖蟻怼?烧l知那家夥撲是撲上來了,結(jié)果卻噗偏了,直直地撞到了墻上,然後呈壁虎狀慢慢地滑下來,最後癱倒在地板上一動不動。三條黑線從娼的額際下滑,她支著下巴想了半天,走過去用腳尖戳了戳趴在地上的少年,誰知某人居然只是伸手撓了撓腦袋,然後繼續(xù)趴了下去。“啊~~你是豬嗎?”娼無奈地蹲下來,撥開少年額頭凌亂的瀏海,細(xì)細(xì)地膚觸著那美麗俊朗的五官,從秀氣的長眉,緊閉的眼瞼,挺直的鼻子直到削薄紅潤的嘴唇。這個少年生得好看,卻又不同于這世界上任何一個男人。他俊的柔弱不堪,卻又固執(zhí)堅強,就像是狂風(fēng)暴雨中仍然堅持盛放的花兒,即使暴風(fēng)雨再怎麼無情殘酷,他也依舊堅持。狠像狠像當(dāng)年的自己呵!或許這就是爲(wèi)什麼自己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