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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很像夢里的情景,有些不太現(xiàn)實。雨很涼,濕了的肩頭有些冷,感知是清醒的。沉吟了許久,可能難以相信,他在認真思考如何回答,卻還是只有一個最冷淡疏離的字:“嗯?!?/br>到了觸手可及的距離,她揚高了手,紫色的傘遮著他們兩個顯得些許擁擠,她不以為意,微微笑了:“一起走吧?!?/br>“謝謝?!边€是兩個字,最不想隔出距離,偏生開口就是最淡漠的字眼。“五月的天,說下雨就下雨,大概要淋著很多人吧?!彼亓闹鞖?。“應該吧,本來我也是其中之一?!彼馗胶?,無話可聊的蒼白感。在英國,無話可說的陌生人就會聊天氣,可是這里不是英國不是嗎?程信之也不明白如此想法到底想要解釋什么。第一卷前塵方恨少第二十九章:丟棄的記憶在英國,無話可說的陌生人就會聊天氣,可是這里不是英國不是嗎?程信之也不明白如此想法到底想要解釋什么。如果不聊天氣,他們會彼此自我介紹嗎?或者彼此詢問,那樣是不是轉身之后的就不是陌生人呢。然后一路無語,她撐著傘,他個子很高,所以她舉著傘的右手提得很高,雪紡的袖擺滑下,露出白皙的手腕,應該天氣很冷吧,泛著微微的紅色。連程信之都不知道吧,他觀察地這樣仔細,所以他還知道,她的左肩淋到了雨。紫色的傘其實是足夠大的,雨并不大,不過他們兩人都濕了,中間卻隔著一段很大的距離。雨似乎大了一些,路上行人很少,后面天藍的招牌已經(jīng)看不到了,他們一直沒有再說話。“我到了,我的車停在了這里。”關盺停下,微微右轉。程信之似乎有些無措,遲疑著是說再見,還是說謝謝。關盺卻先開了口:“我有車,傘可以給你?!?/br>她小弧度地伸出手,他機械地接傘,手指上有陌生的觸感,涼涼的。“我的名片,很高興認識你,程先生?!弊笫謹傞_,她遞給他一張被雨浸濕了的名片。他微微禮貌的頷首:“很高興認識你?!苯舆^名片,表情僵硬,連動作也僵硬。這樣的對白,可終歸他們是認識了。關盺禮貌地笑了笑,左轉,走向車里,程信之潛意識地將傘往左邊挪了一段距離。車開動了,走遠了,程信之卻正在原地,看著手里的名片。菱江電臺主播:關盺……名片都褶皺了,應該拽在手里很久了吧,沒準一開始。松手,名片被風卷走了。這些內容很早很早他就知道了。他冷笑:“還記得十年前的古龍巷嗎?”撐著傘,往回走,雨里,他自言自語:“我一直都記得,可是晚了?!?/br>如果在那個人出現(xiàn)之前,會不會想起呢?雨停了,又下了。黑白膠片倒帶,一幕一幕,黑白電影,他見過的,在十年。“你看還有用的。”依舊是雨里,女孩撿起破碎的賽車模型。“誰讓你動我東西的。”男孩語氣很不善,如刺猬般尖銳,瞪著莫名來犯的人。“夢想是不該被丟棄的?!笔龤q的少女談及夢想時笑得肆意。……記憶也是不該被丟棄的……匆匆,日子碾過了幾個午后,這個花季似乎很長,街角寂寞的油桐花開了一個夏季。九月的陽似乎越發(fā)烈了,云朵下,每一角,溫度攀升,除卻雨后的四十九樓,似乎左城的世界是太陽永遠照不進的陰霾。額前的碎發(fā)微微長長,隱約遮住了那雙常年浸浴冰冷的眸子。唇角緊抿,眉頭蹙起輕微的棱角,似乎這樣的左城便是他的全部。曾經(jīng)江夏初在他的世界帶進了一片暖陽,轉身卻絲毫不余留地收回,而且在左城眼里種進了一種叫孤寂的東西。“少爺,關家的請柬?!边M叔恭敬卻不維諾,沉穩(wěn)的年紀,眼睛里的滄桑,只有對著左城時才會溫和。左城沒有抬頭,手指流連在黑色封面的文件上,眼睛里卻倒影出一雙很美的手。確實很美麗的手,指節(jié)分明,白皙剔透,卻讓人不敢懷疑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的力量。再美麗的手又如何,江夏初說過應該被珍惜的,可是她不珍惜。左城沉默,沒有表態(tài),進叔喚了一聲:“少爺。”習慣了左城的沉默,進叔繼續(xù),“關震北似乎想借著為一對女兒慶生,看您的態(tài)度。”自從記者會之后,左城便一概保持緘默,外界摸不透左城的態(tài)度,也不敢探尋猜測,關震北那只老狐貍,定是借此試探虛實。“什么時候?”左城冷冷淡淡地問,眼線依舊看著手,有意沒意敲著文件封面。“明晚?!?/br>“嗯?!弊蟪俏⑽Ⅻc頭。進叔深意地看一眼左城,凝結眉間的疑惑未散開。左城最討厭商業(yè)目的的晚會,從未參加過一次,這次例外的理由是?進叔輕聲退出去,遠遠的,聽見一聲低低沉沉地嗓音,帶著希冀般。“她應該會去吧?”自言自語地猜忌。江夏初,左城唯一猜不透的人。原來如此,少爺,放下真的如此難嗎?理由還是她,一直都是她。關氏銀行在H市獨居一方,關宅晚會人山人海,與其說慶生,不如說聯(lián)商來得貼切。冷月襲人,月光碎了一地杏黃色的斑駁。沒有星星的夜晚依舊紙醉金迷,今晚注定是個不平凡的夜吧。拐角幽靜處,歐式別墅奢華,華美中上演的故事。水晶吊燈高懸,交相呼應著微冷的月。月下香檳搖曳生波,水中噴泉夢幻,偶爾微風,吹皺了一池靜水。柔和的交響樂,奏著少人能聽懂的曲譜,多少人佯裝著文藝,舉著酒杯,淺笑盈盈,明明平日里擺慣了高姿態(tài)的上流人士,或早已習慣了棋盤上廝殺的棋士們,表現(xiàn)得溫和謙虛。原來人只是一張一張面皮,隨意變換。商場早就是一潭腐臭的污水,這樣的觥籌交錯里,永遠不會缺乏虛與委蛇地攀談吹捧。一張一張?zhí)搨蝿堇哪?,一雙一雙見利眼開的眸,一幅一幅唯利是圖的嘴臉,利益是他們永遠不會過時的話題。這不?正如火如荼地進行呢。“關董,進來可好?”額前微微禿頂?shù)哪腥顺种票樕隙褲M了諂媚的笑意,走近關震北攀談。小到瞇成一條縫的眼睛閃著精明的光。